简易寒在电梯里闭了闭眼,疲惫到了极致。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但简易寒还是在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个口罩戴上了,她这副模样连自己都难心生欢喜,就不自不量力地去吓别人了。简易寒以前在杂志社做摄影师的时候更多的是拍风景,但现在的情况她已经没有时间去采风,只能拍人物,好在构图和光线的运用都大差不差,她能很好的适应,更何况她目前也接不到正规的拍摄,只能接一些跟拍。这次被拍摄的对象是个很可爱娇小的女孩儿,性格软萌,连说话都很温柔,要求也不多,只说把她拍好看就行,她要用这组照片去做个简历,拍得好看对简易寒来
简易寒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女生,不可能在他粗暴之后被这片刻的温柔所欺骗,她纵然改变不了现状决定接受,却也不能说她就此就没了脾气,尤其是在被这样对待之后,爪子还是会忍不住露出来。
她挥开了简嘉静轻抚自己的手,从地上起了身,想说什么,但喉咙不过滚动了一下,疼痛就席卷而来,于是她选择不为难自己,去了里面的休息室整理自己的妆容。
她不确定这一路走出公司会遇到多少人,但总不好让别人看出什么破绽来。
简嘉静不要脸,她还要。
可即便洗了脸,红着的双眼和肿了的双唇,还有嘴角的那抹伤痕都是遮掩不住的。
镜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简嘉静的身影,他像只吃饱喝足的大型猫科动物,露出了餍足的神色,心情看起来也缓解了不少,懒懒地靠在门边的位置看着简易寒整理仪容,漫不经心地问:
“你其他的安排几点?”
简易寒收回看着镜子的视线,开口:“七点。”
声音说出口的那一刻喉咙像刀割过一般,声音也嘶哑到几乎分辨不出她说的是什么,她忍下所有的不适,一件件地扣回胸前的扣子。
“还来得及。”简嘉静看一眼时间:“什么安排?”
按照以往两个人的相处模式,简易寒一定不会回答这个问题,就算回答也会阴阳怪气一句,但她现在没力气和简嘉静拉扯,于是直接给了他答案:“跟拍。”
简易寒说:“帮别人拍照。”
“你是摄影师?”
“嗯。”
有点奇怪,床都上过两次的人对彼此却一点都不了解,但更奇怪的是,他们居然在剑拔弩张和一场近乎发泄的情事之后心平气和地谈论这些,简嘉静也有点好奇眼前的这只小兔子为什么没炸毛。
是认清现实逃不了了吗?
都好,他也没什么兴趣知道简易寒为什么改变,他的要求从来都只是听话。
听话就好。
衣服穿好,简易寒没有多留,绕过简嘉静离开了办公室。
此时已经六点半,距离下班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按理说总办应该是没有人了,但简易寒回到工位的时候,虽然里面依旧没有人,但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的状态。
任思危和姚欣还没有结束会议,她们随时都会出现,简易寒没有耽搁,直接拿了自己的包去等电梯,但好巧不巧的是电梯到达顶层打开门的时候,任思危和姚欣正准备出来。
简易寒混沌的大脑都来不及反应。
任思危见到简易寒有些诧异:“怎么还不下班?”
简易寒看着她们的目光有些闪躲:“有点事耽搁了,正要走。”
话说出口简易寒才意识到不如不说,因为她的嗓子沙哑得让人怀疑。
如果说任思危的眼神还有些平静的话,那姚欣看着自己的目光则像极了两道X光线,恨不得将自己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都看穿了,即打量又怨恨。
简易寒没有继续留下来任她看,跟任思危点了点头便走进了电梯。
电梯门关上的时候简易寒看到任思危迈步朝办公室走去的背影,姚欣紧跟其后,小声地跟她说:“老大,你不觉得……”
简易寒在电梯里闭了闭眼,疲惫到了极致。
到达约定地点的时候时间已经快要来不及,但简易寒还是在旁边的便利店里买了个口罩戴上了,她这副模样连自己都难心生欢喜,就不自不量力地去吓别人了。
简易寒以前在杂志社做摄影师的时候更多的是拍风景,但现在的情况她已经没有时间去采风,只能拍人物,好在构图和光线的运用都大差不差,她能很好的适应,更何况她目前也接不到正规的拍摄,只能接一些跟拍。
这次被拍摄的对象是个很可爱娇小的女孩儿,性格软萌,连说话都很温柔,要求也不多,只说把她拍好看就行,她要用这组照片去做个简历,拍得好看对简易寒来说并不难,算是很轻松,小女孩看了也很满意,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出图。
简易寒算了算自己手里的工作:“明天上午就可以。”
小女孩点了点头,说了句等我,然后跑远了。
简易寒以为她还要再拍一组便等在原地,却不想没一会儿小女孩跑回来之后递给了她一盒喉糖:
“你感冒了吗?嗓子听起tຊ来很哑,这个很好用的,每次我嗓子不舒服就吃这个。”
她笑起来很甜,简易寒拒绝不了这份温暖,笑着接过:“谢谢。”
“不客气,今天约到你帮我拍照,简直是捡到宝了,我要回去大力推荐你。”
简易寒没忍住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说:
“怎么这么可爱?”
喉糖对简易寒作用不大,她疼得一晚上没怎么睡好,还时不时的去想姚欣最后的那句话和看着自己的眼神,这其实是一件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因为不管她怎么想,自己没有操控另一个人的能力,姚欣会因为昨天的事情有什么联想并不是她能左右的。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简易寒干脆起来修图,等到将手里的工作都结束的时候窗外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今天不是周六日,她还要去上班,虽然公司里有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情,但她却不能逃避。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嗓子的疼,嘴角的伤都没有好,简易寒依旧戴着口罩去上班,她到达公司的时间有点早,但姚欣已经到了,可能是月底的工作让她焦虑,特意早点过来加班的,见简易寒戴着口罩出现,她的视线毫不避讳地看过来,是打量也是鄙夷。
简易寒没理会,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她以为所有人都明白凡事留有余地,人和人之间也应该有界限的道理,但姚欣显然不是所有人中的一个,简易寒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她问自己:“你嘴巴是怎么弄的?”
简易寒打开电脑,回应得不紧不慢:“上火。”
“哼。”姚欣轻笑声:“骗鬼呢?昨天我们开会去的时候你都还没有任何事情,我们开了两个小时的会,你就上火了,连嗓子都沙哑得听不了了?什么火这么急啊?”
简易寒输入密码登陆自己的电脑,却并没有进一步的操作,她背对着姚欣坐在那里,背脊没有弯下,却也没有特别直,她很自然,自然就好像是在听到别人询问自己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
可她的这份宠辱不惊在姚欣的眼里则变成了心虚,心虚的不敢回头看自己,更不敢回应自己什么。
“简易寒。”姚欣变本加厉地问她:“你和商董到底是什么关系?”
简易寒叹出一口气,回过头来,目光不咸不淡地看着她:“你想听到什么回答?我说出什么样的答案才能满足你的好奇心?”
姚欣蹙眉:“我要听实话。”
“实话就是我和商董没有任何关系,你会信吗?”
“你当我是傻子吗?”
“是你在我把我当傻子。”简易寒平静地看着姚欣:“你凭什么觉得只要你问了,我就会回答你?你是我的谁?我为什么要为你的好奇和不满买单?你看不惯我坐在这里不工作就去反应,投诉,总有一个方式会得到你想要的公平,你喜欢商董就去表白,去追求,不用把我当成假想敌投射你满足不了的欲望,我没有这个义务做你出气筒。”
简易寒自从来到公司一直都是近乎透明人的存在,说话也少,少到姚欣都觉得她是个软柿子了,所以才以为可以随便拿捏,所以才会跟她说这些话,以至于当简易寒把反驳的话直面怼过来的时候她竟然有片刻的反应不过来,就那么怔怔地看着简易寒。
等她反应过来想说什么的时候,电梯门发出了‘叮’的一声,是有人来了,这个时候会过来的不是任思危就是简嘉静,姚欣还没有蠢到在这个时候跟简易寒继续争吵,所以即便不服不忿,却也还是忍下来继续工作了。
简易寒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