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忠勇伯夫人办的采莲宴甚是热闹,如果能让家里的女孩子去见见世面也是极好的,您说是不是。”李氏谄媚地笑着,笑容在脸上堆砌地越来越。“伯夫人的这些个聚会办得的确是京师首屈一指的,让三姑娘也去玩吧。”长公主哪会不知道母女二人来此的目的,但是她也不是小气的人,况且镇国公和长子在外驻守,国公府的小辈们她也应当照拂一二,是以立马就同意了。有了长公主的这句话,三夫人和沈明珠面上难掩高兴。采莲宴顾名思义,荷塘采莲,柔风掠湖。
长公主府近来为了莲池的及笄礼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
话说长公主府与国公府比邻而居,大家习惯按方位来简称两府,所以都将国公府称为西府,长公主府则为东府。
但是长公主的身份在那儿,皇帝一母同胞的亲姊,大业的嫡长公主。
即使国公爷沈埕在京里时经常在西府办公休憩,加之还有三房的人在,长公主也极少去国公府走动,也只是年节里去那边看看。
相反,国公府三房的夫人,小姐倒是听说长公主回京了,时不时的过府来寻公主唠嗑说话。
毕竟镇国公一脉除了大房、二房是嫡脉之外,只余三房和四房是庶出。
皇上几乎对这位一母同胞的皇姊有求必应。
如果能将长公主讨好了,对自家丈夫和儿子的仕途是极有利的,而且女儿倘若得到了长公主的喜欢,别说嫁得高门,连皇子怕是都嫁得。
是以,镇国公府三房的夫人李氏今日又瞅准了时机,带着女儿沈明珠过府来拜见。
二老爷沈臻志不在仕,偏偏喜欢行商坐贾,在杭州带着妻儿守着国公府基业。
所以三老爷沈琢虽是庶出,但是却承了公府的荫封,领了个枢密都承旨的从五品官职。
李氏也是出自新贵之家,三房有一儿两女,皆为李氏所出。
三少爷沈朝还在发奋读书,三小姐沈明珠年底及笄,正是如花儿般的年纪,四小姐沈明欣才九岁。
三夫人一行来到正房前,近日来府中事务诸多,长公主才将府内管事散退。
听见丫鬟的通报,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轻声一笑:
“这是求我办事来了,请她们进来。”
三夫人是典型的贵妇人打扮,但是她身后的沈明珠与当下贵族女郎最时兴的繁杂华丽打扮不同。
一袭白衣搭配一根黑檀木发簪,将她含娇含俏的娇媚恰好压了下去,反而显得整个人冰清玉洁,一尘不染。
文雅恬静是当今那些文人雅士最偏爱的。
扬长避短,沈明珠的心思动得真是巧妙。
“今儿个早上刮的是什么风将弟妹吹来了?”
长公主捋了捋自己的金镶边裙摆,眼尾闪过一丝疲惫。
三夫人和沈明珠赶紧上前行礼。
“还不是明珠这丫头念着有段时日没来陪长公主说说话儿,解解闷儿,这才过府来问候您呐。”
三夫人朝沈明珠使了个眼色,沈明珠马上会意,呈上自己绣的扇面,声音如那吴侬细语:
“大伯母,酷暑将至,这是明珠所绣的花鸟扇,还请伯母笑纳。”
长公主将扇面细细端看,扇上的刺绣花鸟针脚细密,表现传神。
这位侄女在京中素有才女的名声,想来不是子虚乌有。
“这是画绣,三姑娘有心了。”
寒暄了好一番后,三夫人终于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最近忠勇伯夫人办的采莲宴甚是热闹,如果能让家里的女孩子去见见世面也是极好的,您说是不是。”
李氏谄媚地笑着,笑容在脸上堆砌地越来越。
“伯夫人的这些个聚会办得的确是京师首屈一指的,让三姑娘也去玩吧。”
长公主哪会不知道母女二人来此的目的,但是她也不是小气的人,况且镇国公和长子在外驻守,国公府的小辈们她也应当照拂一二,是以立马就同意了。
有了长公主的这句话,三夫人和沈明珠面上难掩高兴。
采莲宴顾名思义,荷塘采莲,柔风掠湖。
佳人才子泛舟采集聚会,吟诗作乐,是这东京城最顶级的社交场合。
参加采莲宴的无一不是家世,才华,相貌皆出众的贵女和贵公子。
所以采莲宴的请柬可谓是一柬难求,对赴宴资格的筛选也是极其严格的。
毕竟东京城遍地的权贵名流,即使三房是国公府的家眷也不是平白无故就可以得到的。
三夫人想到忠勇伯夫人与长公主是同宗,嫁入伯府前还是县主,想得到请柬入场也就是长公主一句话的事儿。
女儿又素有才名,这样好的露面机会自然要好好把握住,是以赶紧带着女儿来长公主府走一遭。
幸好长公主这般爽快,陪坐了一会儿三夫人就带沈明珠回院子忙着准备去了。
话说沈明珠只比沈莲池小了月份,而且才情样貌都是极好的。
虽然还未及笄,但是上门说亲的媒人把国公府的门槛都快踏破了,沈明珠都没将婚事定下来。
原因是沈明珠的父亲虽然只是庶出,但是大哥国公爷只有一个嫡女,名声还不好,再说身份太高又是指腹为婚,高攀不上。
二老爷长居杭州,没有官身,行的还是商贾之事,故而二小姐沈明礼早早的就在杭州定了门世交姻亲。
四房老爷早逝,只留四夫人一个寡妇,无儿无女,天天吃斋念佛。
所以沈明珠是国公府小辈里唯一议嫁的小姐,不可谓不抢手。
因此李氏的眼光颇高,非世家勋贵人家不嫁,非长子嫡孙不嫁,誓要沈明珠做那豪门冢妇。
是以上门说媒的人虽多,但是沈明珠还是左挑右拣,迟迟定不下来。
这次采莲宴三夫人和沈明珠都想暗中使把劲儿,让沈家三小姐的才名再名扬东京城一番。
沈明珠这厢正忙着赶制赴宴的衣裙首饰,沈莲池这边却还是一如既往,偶尔抄诗写字,偶尔禅定而坐,偶尔坐在棱窗前发发愣,倒数着及笄礼到来的日子。
“郡主,绫稠阁的卓锦娘到了。”长菱掀开绣帘引了卓锦娘入内。
卓锦娘缓步而入,目光轻轻扫过闺房的几处。
虽然已经入夏,但是房内设的火齐屏风,墙上挂的锦绣壁毯,地上铺的西域毛毯通通都还未被撤下。
可见郡主真如坊间传闻一般是如同金丝玉般养着的。
卓锦娘向莲池行礼道:“长公主特意吩咐用云纹罗为郡主做六件夏衣,这些颜色都是极衬郡主的。”
说着将带来的宋罗在八仙桌上摊开,请莲池一一过目。
“因为笄礼才做这么多衣裳吗?”莲池看着桌子上这各式花色的云纹罗不禁发问。
要知道宋罗的名贵品种很多,莲池平日里穿的皆是宋罗中的春罗,已是奢靡至极了。
但是其中的云纹罗更是首屈一指,千金难求。
如今母亲竟然寻了这么多匹料子来为自己裁衣,除了笄礼穿,她还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由头赶制这么多的衣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