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你——”自古都是夫休女,哪有妻休夫的道理!“你若是下不了手,怕我爹迁怒你,我替你写不就是了。”笔落,沈鸢拔下嫣儿的簪子,就要刺入指心,按下去。“若水没有怀孕!”池墨几乎惊呼,一双手,停滞在半空中。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着。他在怕什么?怕她真的会离开,还是怕她走了没有阮帅支持,兵败归南?见状,沈鸢嗤笑:“大帅不必担心,你我夫妻已了,情分仍在,父亲那里我自会思量。”毕竟,你也是我爱了多年的男人。血液,侵染白纸,自此落下,再无回头。
周若水抱着奶娘哭了出来:“若水真是没有想到,姐姐会因为一个犯了错的下人,这么置气。”
“早知如此,我也不会……”
正坐上,目无旁光,沈鸢如同心死般,看着地上的嫣儿。
当初,要嫁来南平的时候,父亲明明已经给她说好了人家,是嫣儿,自己要跟她来到这里陪着她的。
摸着发上的簪子,沈鸢的心,都在跟着滴血:“既是如此,上纸笔吧。”
“你要做什么!”心里一咯噔,池墨拉着她的手,迫使她看着自己,心里,却已然猜到了三分:“你该不会?”
“替你休妻。”沈鸢难以压制心里的负罪感,垂下眸,不再看他。
当初的婚书,是池墨亲自所写,除此,更是三媒六聘,十里铺妆。
如今她执笔一封,也算是断了念想。
白皙的手指,划过休书:
今,皓月明清,良辰美景虚设
吾与夫,连理至今,不曾子嗣
幸,佳人在怀,常绊君心
盼麟心切,妾本成全
自此天南两方,愿夫顺遂
闻言勿问,欢喜自生
字字落笔,字字诛心。
“沈鸢,你——”
自古都是夫休女,哪有妻休夫的道理!
“你若是下不了手,怕我爹迁怒你,我替你写不就是了。”笔落,沈鸢拔下嫣儿的簪子,就要刺入指心,按下去。
“若水没有怀孕!”池墨几乎惊呼,一双手,停滞在半空中。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着。
他在怕什么?
怕她真的会离开,还是怕她走了没有阮帅支持,兵败归南?
见状,沈鸢嗤笑:“大帅不必担心,你我夫妻已了,情分仍在,父亲那里我自会思量。”
毕竟,你也是我爱了多年的男人。
血液,侵染白纸,自此落下,再无回头。
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沈鸢松开手,一步一步的,走下正坐,向着厅里,嫣儿的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
终是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知夏!”池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她已经许久未听见男人这样唤自己了。
心里苦楚,谁人知晓。
她在席府呆了这么多年,直到今日,因为自己欠了人命,沈鸢才明白,这些年终究是场雁过惊鸿,痴心如梦。
五年,该醒了。
车,是在次日停在席府的。
昨夜,池墨叫来陆眉风,她又找陆眉风偷偷要了半月的药量。待人走后,池墨都未离开。
他木讷的坐在床前,一遍又一遍的问着她:“你真要走?”
“是。”沈鸢背对着他,咬牙。
“连我也留不下你?”这还是,池墨第一次低下身段同她这么讲话。
怀里,抱着嫣儿的骨灰,沈鸢湿了眼,半分都不愿意松开:“是。”
空气霎那的寂静,池墨掏出烟,却又生生的按捺住。
他看了一眼,这个偏房,想要说出口的话,最终又是咽了下去。
“你多保重。”
五年情分,到头来,只换得四个字。
“夫人,您坐稳了,我们这就要走了。”马夫的一句话,拉回沈鸢的思绪。
撩开车帘,池墨正穿着一身装束,站在那,看着她。
四目相对,她不得不承认,哪怕是时至今日,自己也是舍不得的,眼泪顺势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