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宁在墓地待了很久,才离开。离开墓地时,却看到萧玄渊站在马车边。不知他站了多久,虽撑着油纸伞,身上的黑色蟒袍依旧被雪打湿。谢思宁站在原地看向他,错觉此刻好像是分别的那个晚上。半晌,她才朝他走去,客气又疏离:“风雪大,九皇子还是该早些回去。”萧玄渊皱眉看着她:“今日你不该如此。”谢思宁身体一怔,没说话。静默在两人之间氤氲。最后还是谢思宁先开了口:“明日我就要启程去琉璃岛了,以后再不回来。”萧玄渊怔住,有些意外。
静默中,周母周父拒绝了谢思宁。
“谢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不能耽误了你的余生。”
谢思宁看着两人通红的眼,还想再说什么。
但他们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谢思宁看着他们的模样,没再坚持,只是心里并未打算放弃。
她默默离开了。
再回来时,她身着一袭红色嫁衣,头戴凤冠霞帔,像一个出嫁的新妇。
丧葬已经结束,人也散尽。
她缓缓走到墓前,将买回来的男子样式的红色喜服烧尽。
“周应淮,今日就算我们的成婚之日了。”
“以前承蒙你的照拂,我无以为报,现在终于能为你做些事了,希望不要拒绝。”
空旷的山野,只有呼呼的风声回应。
谢思宁在墓地待了很久,才离开。
离开墓地时,却看到萧玄渊站在马车边。
不知他站了多久,虽撑着油纸伞,身上的黑色蟒袍依旧被雪打湿。
谢思宁站在原地看向他,错觉此刻好像是分别的那个晚上。
半晌,她才朝他走去,客气又疏离:“风雪大,九皇子还是该早些回去。”
萧玄渊皱眉看着她:“今日你不该如此。”
谢思宁身体一怔,没说话。
静默在两人之间氤氲。
最后还是谢思宁先开了口:“明日我就要启程去琉璃岛了,以后再不回来。”
萧玄渊怔住,有些意外。
还未开口,谢思宁又道:“祝愿九皇子和谢小姐白首成约。”
这一次,理智终于站了上风。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她感受的到,背后投来的拿到目光那么强烈,那么执拗。
可他们说好的……都别回头。9
……
半月后,萧玄渊上朝。
岭南一官员禀报:“近半月来,东权海风浪滔天,前往琉璃岛的船只悉数被打翻沉海,无人生还!”
还附带着一张遇难的百姓名单。
萧玄渊脸色一变,心脏仿佛被骤然捏紧,他想起了谢思宁。
一种没来由的惶恐顿时占据了他的心头。
不会那么巧的……
他忽而一步上前抢过那信笺,翻开时手指不自觉地蜷紧。
一眼,他就看到那个不想看到的名字——
谢思宁!
萧玄渊一直以来都游刃有余的掌握自己的命运,却在这一刻彷徨起来!
谢思宁死了?!
他猛地站起身来,手里的信笺落在地上。
腰间的玉佩撞到桌角,发出清脆的声响,顿时碎了一地。
他看向地上的碎片,有黑有白。
上元节那天被谢思宁丢掉的那个白色玉佩已经被他捡了回去。
当初为什么要将它捡回去?萧玄渊自己也说不清楚。
如今地上的看着碎片,他的心从未如此害怕过。
这件事在朝堂上并没有溅起什么水花,很快就销声匿迹。
但萧玄渊的日子却因此天翻地覆。
他动用自己的所有人脉,去海上打捞尸体,却一无所获。
那海实在太大了!
萧玄渊从最开始的执拗,到最后不得不放弃,被迫接受她的死亡。
……
三年后,京洛。
西域马队进城,驾驶庞大。
最中间的马车里,车帘被掀起小小一角。
顿时有一股冷风灌入。
随行的木驰野掀开马车的帘子,一阵冷风灌入。
刺骨的北风让木驰野不由得打了个颤。
他连忙放下车帘,看向身边一袭红裙的女人:“思宁,这京洛比西域还冷,我真难想象你以前是怎么在这生活这么多年的。”
女人慢慢张开眼,珠帘遮挡下的眼漆黑明亮。
“我也不记得了。”
谢思宁患有痴症,能记得的只有这三年在西域的事情。
再多的,她只记得自己有一个丈夫,叫周应淮,是京洛人。
其余,一概不知。
木驰野看着她的样子,就知道她也没什么印象,不再多问。
毕竟这一次来京洛,是为了朝拜。
而谢思宁则是为了重回故地,看看已逝的丈夫。
木驰野对谢思宁翻起书折:“听说今日便是天朝新帝先皇后的忌日,一向到了这天,这位皇帝的脾性就不太好。”
“等下朝拜,一定要小心。”
谢思宁顿了顿:“新帝……名为什么?”
“萧玄渊。”
莫名的,这三个字她竟觉得压抑。
她抚着胸口,只当做是时间久了不适这京洛寒冷的环境。
一炷香的时间,马车驶到宫门口。
西域一行人由太监引至太和殿,一路上谢思宁都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殿门缓缓打开。
谢思宁下意识的朝里看,只见殿内高位上端坐着一个身穿黄色龙袍的男人。
男人淡漠的眼神在看见她的那一刻骤然一缩。
对视间,谢思宁平静地收回目光,跟着木驰野走进。
到殿前,木驰野随即行了一礼——
“西域使臣木驰野,携圣女谢思宁,参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