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再三央求,又咬牙交了一百两银子做担保,青楼管事的才准她告假回家一趟。可没想到,她雇的马车刚进清水镇地界,就被人给打劫,还被送到镇里宰的府上,被迫献艺。狗剩听了,觉得头大,想不到这位姑娘年纪轻轻,经历如此坎坷,又问道:“那你母亲现在何处?”“应该还在家里,不过我听他们说,派人在村口守着,不让我娘离开村子半步。”姜若莲说道,眼里满是担忧。“我娘病重,可我却没能在榻前伺候,本想着在多存一阵银子,在城里买一处小屋,接我娘到城里住,顺便慢慢打听我爹的下落的。
狗剩在衙门后面找个地方拴好马车,可他一刻也不敢离开,生怕马车丢了。
牛车也停在他前面不远的另一棵树下,他就在附近来回晃悠,等小月他们出来。
可他左等右等,迟迟不见他们出来,突然一根绳子从衙门的高墙上抛了出来,绳子打到他身上。
他惊讶一下,连连后退几步,躲在一旁的草丛边看情况。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丫鬟衣服的女子翻墙出来,沿着绳子往下滑,可她细嫩的双手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两脚悬空之后,整个身子往后一仰,重重地摔了下去。
“啊!!!!”她失声惊呼。
一旁的狗剩本能地冲上去救人,好巧不巧的,就接住了那女子。
“啊……?”那女子撞入一个结实的胸膛,顿时一惊。
抬眼,只见一个独眼男人在皱着眉头盯着她,“姑娘,你没事吧?”
微张的薄唇,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带着成熟与稳重,那只独眼里充满了担忧和暖意,高挺的鼻子喷出温热的气息。
那女子慌乱地离开他的怀抱,“我、我没事。”
“你为何……?”狗剩的话还没说完。
衙门后院传来一阵嘈杂声。
“快报告老爷,那歌姬翻墙跑了!”
“完了,老爷怪罪下来,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那还不快追!”
……
那女子慌乱地四处张望,寻找逃跑的方向,狗剩一时情急,拉着他就往马车上跑。
他刚把人往马车车厢里一推,关上帘子,就听到衙门后门响出动静,他急忙上前几步,离马车远一些。
后门打开,三四个衙差追了出来,一扫眼,没有那女子的踪影,便问河西村那个瞎眼的车夫。
“你可曾见过一个女子跑出来?”
狗剩一副认真回忆的模样,然后点点头说到:“看、看、看见了,一个长、长、长得很、很、好看的女、女、女子……”
衙差实在没耐性,听这个瞎眼结巴废话,急忙打断他:“少废话!谁问你长相了?快说她往哪个方向逃了?”
够剩往街上的方向一指,“那、那、那边……”
他还没“那”完,那个衙差已经跑远了。
等了好一会儿,左右没人,狗剩这才偷偷溜进马车里,询问那女子的情况。
那女子名叫姜若莲,是河东村人,今年年芳十八,是家中唯一的独女,九年前他爹进城做工再也没回来过,她和她娘相依为命。
她生得俊俏,过了十五便有媒人不断上门说媒,她不放心病弱的娘亲一人在家,便拒绝了所有说媒的人。
去年,她娘身体有所好转,但日日平安思念爹爹,于是她决定进城去找爹爹回来。
没想到刚到城里,就被人骗光了身上所有的银子,还被卖到青楼当歌姬。
这一年来,她给青楼带来不少收益,地位也一日比日高,虽然还算不上头牌,可也算是比较自由的了。
她平日里给家里娘亲寄书信,通过钱庄寄点银两回去,只要多付一些佣金,镇上的钱庄分号会把银钱送到村里给她娘。
可最近,她收到村里正寄来的书信,说她娘亲病重,让她回来看看。
于是她再三央求,又咬牙交了一百两银子做担保,青楼管事的才准她告假回家一趟。
可没想到,她雇的马车刚进清水镇地界,就被人给打劫,还被送到镇里宰的府上,被迫献艺。
狗剩听了,觉得头大,想不到这位姑娘年纪轻轻,经历如此坎坷,又问道:“那你母亲现在何处?”
“应该还在家里,不过我听他们说,派人在村口守着,不让我娘离开村子半步。”姜若莲说道,眼里满是担忧。
“我娘病重,可我却没能在榻前伺候,本想着在多存一阵银子,在城里买一处小屋,接我娘到城里住,顺便慢慢打听我爹的下落的。
没想到我娘身体太弱了,先病倒了,如今她一个人卧病在床,身边无儿女亲人,一定很辛苦。”姜若莲说着,泪眼婆娑。
看得狗剩一阵怜悯,于是说道:“王某愿意代姑娘跑一趟,到你们河东村看看你娘的情况。”
姜若莲一愣,眼下也别无他法了。
“还不知这位大哥尊姓大名,是哪个村的人?”
姜若莲见他身材魁梧,相貌堂堂,可却是一身布衣打扮,想必是附近村的人,给人当车夫的。
“哦,我乃河西村人,我叫王统,小名狗剩,今年二十一,家中还有一位老母亲,有几亩良田,至今未娶……”狗剩说着说着,感觉哪里不对,因为那姑娘正在笑盈盈地看着他。
他清咳两声,又听那姑娘追问:“方才你跟衙差说话结结巴巴的,那是装的吧?”
狗剩憨笑着挠挠头,“那不是……一时着急,就结巴了嘛。”
这时,外面传来吵杂声,听声音,是小月他们回来了。
他急忙掀开帘子下了马车。
左右看没有别的旁人,于是小声跟大家说他刚救了一个姑娘,人就藏在马车里,衙门的人在到处抓她,让大家帮帮忙,带她离开镇子。
小月他们闻言惊讶。
里正低声追问:“是牢里出来的逃犯?”
狗剩急忙摇头,“不是,是那狗官见她长得好看,强抢民女。”嗯,一定是这样。
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不是逃犯,那还好些。
于是他们抢了马车,小磊和狗剩坐上牛车,唯独小月还没上车。
“小磊,你带他们去仓库装粮食,你们在仓库哪儿等我回来,我去办点急事,很快回来。”小月交代道。
“小月,你干嘛去啊?”
里正王大富有些不放心,刚才在衙门跟王坝对堂,生怕他记仇报复,虽说他得银子算是占了大便宜了,可他每次看小月那不怀好意的眼神,万一小月单独遇上她,后果不堪设想。
小月知道大家担心她,于是说道:“我去一趟杜府,之前跟杜夫人越好的,我得给她回个话。”
王小磊也说道:“对对,杜夫人想请小月姐去城里的酒楼教那些厨师做菜,让小月姐确定了哪天有空,给她回个话。”
里正还是不放心,“要不,让小磊陪你们一块儿去吧。”
小月连忙拒绝,“不用了,我到了杜府,说不定那尚厨娘又缠着我教她做菜了,也不知道多久能出来。
你们先到仓库装粮食,然后再去菜场帮我买几斤五花肉,一只大猪蹄,我晚上回去烧几个菜请大家吃饭。”
王小磊想起,昨日小月姐卖菜谱,又赚了二百多两银子,今日又请大家吃饭,顿时高兴,“好嘞,小月姐你早去早回!”
小月看着他们驾车离开,这才蹲在衙门外的大树下等那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