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做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方氏一族倒是想保她,林氏一族哪能愿意啊,族里留下这么个祸害,后来方氏族里有好几个说了亲的姑娘,都因着方氏这事闹得被退了亲,方氏一族也不管了,那几个姑娘的长辈恨不能把方氏的皮扒了。”“所以,林、方两族昨儿夜里悄悄的安排人把这事给办了,方氏娘家人收到消息赶到村后头那条河的时候已经晚了,方氏连人带着猪笼子都已经沉不见了,估计被河水冲到下游哪儿去了呢。”李婉:……
回到村子,他们载满物件的牛车毫无意外吸引来村头婶子大妈们热议,其中一个二婚头嫁入李氏的何婶子最为热络的上前打招呼。
“哟,怀江家的,今个买了老多好东西啊?”
李婉表情淡淡的看了眼何婶子,见对方那双眼里充满了不怀好意,不免心生不适。
“是啊。”
何婶子见李婉回应平淡,撇了撇嘴角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有啥了不起的,不就去了趟县城嘛。”
李婉:……
嘿,我这暴脾气。
“我说何婶子,咱老李家一不花你家的钱,二没挡你家的道,咱两家本就没有交集,你问我答,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何婶子被当面戳脸,立马不服气“怀江家的,有你这么说话的吗,难怪村子里都说你们老李家如今了不得了,你们家老爷子尸骨未寒,就急着把下头二房兄弟出族,今个婶子我倒是开了眼,果然生得一张好嘴。”
李怀江本不想理会妇人,但这妇人当着面说自家媳妇,真当他是死人不成?
何婶子话音刚落,便对上李怀江扫视过来的冷凛目光,呼吸不由一滞。
想着从前以往老李家个个都是软蛋,又挺起了胸膊,势有与李婉大吵一架的样子。
李婉冷笑道“好了别嚷嚷了,真以为没人知道你心里那起子想法?不知道的真以为咱老李家啥时候得罪了你,不就是你前头死去的那位是马家的二叔,这会子跟我嚷,为得也是想从我这给马家找回场子吧?”
何婶子被当面戳穿心思,心里顿时更气恼了“唉,你怎么说话呐,难道我说错啥了?”
“你没说错,要不咱找五婶理论理论如何?”
见李婉抛出族长夫人的名号,何婶子当即歇了心思,再怎么说她如今可是李氏妇人,马氏那当子事在村子里都传遍了,她又与马家有那层关系,真劳架到族长夫人出面,不说别的,她家现在那位就饶不了她去。
李怀江见媳妇怼得爽,脸上也难得在外人面前露出几分笑意,拍了拍车架子让李怀河接着赶车,夫妻二人完全不把后面那位气得跳脚的妇人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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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李婉在集市难得买了好些绿色的青菜叶子,提意晚上一家人吃锅子,李家没有男女分席而坐的规矩,一家子人围坐在灶房的圆桌前,欢欢喜喜的刷锅烫菜,偶尔再碰上一杯小酒。
自从现在的李家二房重新与凌氏娘家有了往来,凌氏的几个嫂子,偶尔就会送来一坛半坛子的酒酿。
昨日送来的是新酿的桂花酒,桂花香溢,入口醇滑,李婉贪嘴多喝了小半碗,好在她上辈子做营销练就了一副好酒量,架不住原身底子弱,吃过晚饭,脸都没洗就倒在了炕上。
李怀江与罗先生在堂屋吃了几盏茶,回屋才发现歪倒在炕上的女人,自当好生尽到丈夫的职责,端来热水亲自给女人擦了脸和手,又给她把脚泡了泡。
最后,舒服的搂着美人入怀满足睡去……
接下来的日子,老李家一切如常。
李婉按计划,跟着小姑子思婳一块学起了针线活,陈氏不光绣品做得好,缝制衣裳的针线活,也是老李家女人堆中最好的,而李婉有着原身的记忆,练了几日很快找到了感觉。
李婉把从县城买回来的料子每房都分了点,思婳毕竟年纪小,学得慢,只能捡嫂子们裁下来的边角料练练手。
这日下晌,李怀江精神阑珊的捧着书本,倚坐在窗边,目光不经意落到院中李婉的身上,夏日的阳光透过院中的枣树枝叶,在女人身上印落粼粼光斑,仿佛把她骨子里妩媚的气质、温婉如水的魅力都映照了出……
一时间让他挪不开视线,或是不舍,就好似怎么看也都不够。
这一世里,她是他的妻,是他要守护的女人。
思婳无意间抬头便注意到主屋窗内的大哥,眼见大哥直愣愣的看着她身旁的大嫂,小姑娘再次尴尬的低下头来,抿tຊ嘴偷笑。
她是看出来了,自从大哥大嫂经历了一回大难,大哥眼里永远只有大嫂,就连几个侄儿都得往边上靠。
陈氏“大嫂,听说方氏昨日夜里被沉河了。”
陈氏是个爱八卦的,每日帮凌氏忙完家里的活计,都会到村口溜哒一圈,美其名曰多走动对肚子里的孩子好,如今家里伙食油水充足,不似以前饿得她都没力气动弹。
“沉河?”
李婉一时错神刺破了指腹,心头的震惊掩盖了手指的疼。
一旁的凌氏也点了点头,今早她到村头买肉时也听了一耳朵。
“听说,林家那俩个小子都不是林大牛的种,方、林两族的宗妇审了她好些日,方氏就是不松口说出孩子的亲爹是谁。”陈氏见李婉在听,说得越发兴起。
“就林大牛那脾性能饶了她方氏,还听说,那俩小子前些日子趁林大牛不注意,跑了,估计害怕林大牛对他们起报复心思,他们族里派人找了好几日都没找着,不知道躲哪去了。”
李婉“所以,方氏就沉河了?”
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吗?
“可不是嘛,做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方氏一族倒是想保她,林氏一族哪能愿意啊,族里留下这么个祸害,后来方氏族里有好几个说了亲的姑娘,都因着方氏这事闹得被退了亲,方氏一族也不管了,那几个姑娘的长辈恨不能把方氏的皮扒了。”
“所以,林、方两族昨儿夜里悄悄的安排人把这事给办了,方氏娘家人收到消息赶到村后头那条河的时候已经晚了,方氏连人带着猪笼子都已经沉不见了,估计被河水冲到下游哪儿去了呢。”
李婉:……
虽然是万恶的古代封建社会,可李婉却觉得方氏活该,以前原身就被方氏私下欺了几回。
“那林家的小闺女呢?”问话的是凌氏
陈氏“林慧啊,也是可怜,不过就林慧那长相,跟林大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谁看都知道是林大牛的种,而且林慧马上到了及笄说亲的年纪,林大牛早就打定主意给林慧找户人家,嫁了收聘银呢。”
李婉:……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闺女?这话是认真的吗?林大牛长得那么辣眼睛。
李婉“所以,林家如今只剩林大牛和林慧父女俩了?”
“可不是咋地,大嫂不是我说,林慧有这么个娘,名声已经烂透了,我估计林大牛的算盘得落空。”
这时,一直沉默的思婳怯怯地开口唤道“大嫂嫂……”
李婉回过神,便看见小姑娘有些慌了神“怎么了?”
思婳犹犹豫豫地道,“今个一早,我给罗先生送早饭,林慧便守在咱家院子外头。”
李婉:……
凌氏:……
陈氏:……
“林慧她……她往我手里塞了个自己做的荷包,让我转交给四哥,不过我闪开了没接。”
“天爷啊!”陈氏捂住惊呼的嘴,一张脸刷的白了“四弟?怎么会?”
李婉和凌氏也无不震惊的瞪大了双眼,犹如听到了什么天大的消息。
李怀溪今年才十岁,那林慧眼看马上就十五了,虽然女大三抱金砖,但也没得隔一条洪沟的。
女儿家的东西怎可随意送给男子,这不是私相授授,要传了出去,怀溪的名声就坏了啊。
况且他们老李家与林家如今可是有仇在,如果不是李婆子那日把方氏的丑事抖落出来,方氏也不会事迹败露,落得个沉河的下场,怎的林慧还能扒上比自己小了快五岁的李怀溪。
老李家如今生活环境转好,在村子里不是秘密,有的村民都在传,李老爷子原在东北本就是有钱的地主,前些年老李家是故意装穷给人看云云。
现在长留村不少有闺女的人家都在打老四李怀溪的主意,且不说婚后分家单过能分到五十两银子,李怀溪还是个小书生,日后要是考中了童生秀才什么的,他们想攀扯都攀扯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