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海突然伸手过来,宋朝侧身一躲,脚下打滑直直朝地面破碎的酒杯摔去。那一刻,宋朝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闭上双眼,静候疼痛的到来。一股劲力缠上她的腰,宋朝宁可受伤,也不想被其它男人抱,急欲挣扎,那股劲力往怀中一带,宋朝的小脸撞上钢铁般坚硬的胸膛,熟悉的阳刚气息袭来,宋朝像只见到主人的小猫,乖顺的任由来人抱着。宋朝真的是醉了,已经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否则她绝不会安心窝在那人的怀里。耳边响起一声闷响,人仰马翻的尖叫声,玻璃掉落地面破碎的声音此起彼落。
Halloween假面舞会特辑一面世,时尚界掀起了古风热,点翠以它富丽繁杂的工艺,幽邃神秘的蓝色,穿越时光,再次征服千年后的男男女女。
同一时间,宋朝推出以点翠主打的当季新品,线上线下反响热烈,赚的是盆满钵满。纠缠了她数个月的病也全好了,人一开心,邀约几位好友喝上几杯。
良辰这次功不可没,自然少不了她,相约的地点离宋朝公司不远,是一家很出名的会员制酒吧,酒吧老板是娱乐圈内一线艺人,经常有圈内的艺人消费,私密性非常高。
素颜的良辰很美,静止时端庄清丽,一派深闺千金的作风;一但动起来,就像黑白水墨画突然有了颜色,灵动妩媚。
她的美是种原罪,激起人性中的妒,各种不堪言语加诸身上,良辰像个没事人般,依然活得我行我素。
良辰是这里的常客,几人刚在卡座落座,酒保送上了几杯浅蓝色的鸡尾酒。
“这是本店的新品,叫冰中火,老板请你们喝的。”
冰中火酸酸甜甜酒精浓度不高,宋朝喝了一口就喜欢这个口味,看她喜欢,良辰又为她点一杯。
“酒精不高,也是酒,想想你一杯就倒的酒量”宁宁担心她那刚好的身体
“喝醉就睡在这里,楼上有包房。来喝酒,不喝醉能尽兴么,这个冰中火再来半打。”
酒保很快又送上来,收走宋朝面前空酒杯“这酒后劲足。”
淡的像水的酒,哪来什么后劲,宋朝很快为这个想法付出了代价。也终于明白酒名字的由来,冰中火,冰火两重天。
舞池内人影晃动,宋朝已经分不清那些面孔,酒气不停向上顶,不行了她要吐。
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望着左右长成一个样子的长廊,像个迷路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身后有一个人撞了她一下,宋朝踉跄数步撞到对面的墙上。像她这样喝醉的人很多,旁人只是侧目看了一眼,各自玩乐去了。
糟气入鼻,宋朝的视线越发模糊,视线尽头的灯光很亮,扶着墙壁,冲着灯光直直的走去。
站在酒吧二楼贵宾包房内,权少顷透过特制的玻璃望着脚下寻欢的人群,手中把玩着羊脂玉把件,
不是所有和田白玉都可以称之为羊脂玉,只有极少数符合苛刻要求,且价格超过黄金,因为上等羊脂玉稀缺,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权少顷手中这块玉,温润坚密、白如截脂,水头足、油性重,在灯光的照射下透出微微的黄。是件千金难得的玉中极品,权少顷十分喜爱,时常在手中把玩,上层圈子的人没有不认识这块玉,几乎成为他的一种标志。
从史前猿人学会用树叶遮挡自己的羞耻开始,人类寻找各种理由,为自己的放纵推脱,酒后乱性延用数千年,且常用常新。
消失了一段时间,权少顷清瘦了许多,周遭的人暗中发觉,权少顷比前玩的更疯,人却更加孤僻。就像此时,明明一群爱玩车的朋友,聚在一起喝酒,他独自站在特殊的玻璃墙前发呆。
绑架案的内情权少顷对任何人只字未提,随着冬天的到来,别人已将这件事慢慢淡忘。只有他清楚,他的魂从未走出那座大山,每当黑夜降临,噩梦总会将他拖入那口黑暗、充满尸臭味的衣箱中。
权少顷用了许多方法,行走腥风血雨之中,或是在床上享受极致感官体验,每当精疲力竭,身体无法支撑大脑的清醒,噩梦趁虚而入。
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极度不喜欢这种无力感,比以往玩的更疯,寻求各种刺激,想方设法不让自己睡着。每天不分日夜疯狂,权少顷性格更加乖张,人也阴郁许多。
视野中出现一个熟悉的女人背影,权少顷好看的眉拧起,若说这么多天他何时睡过一个好觉,只有在假面舞会那一晚。
当时俩人都洞穿了对方的身份,却谁也没有去道破,权少顷被人阿谀惯了,让他屈尊降贵先开口,他做不到。可是宋朝,不应该像其它女人巴巴的凑上来,撕都撕不下来。
除了不爽宋朝的冷漠,还有一个问题他还没有找到答案,为什么宋朝的体香可以安扶他的情绪,击退每日缠着他的噩梦。
权少顷从小被教育要学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每个能左右他情绪起落的人和物,都是危险的存在。
宋朝醉了,大脑思维很清楚,四肢却不受控制,明明想走直线,身体左摇右晃在原地画龙。
“对不起,对不起……”
记不清撞到多少人,每撞到一个人,偏离预定轨迹,也离她的坐位越来越远,好在一直向有光的地前进。一楼舞池tຊ音乐震耳欲聋,数不清的人影随着音乐扭动,酒气上涌打了个嗝,宋朝的头更晕了。
不知谁推了她一下,宋朝疾行几步才稳住身体,置身群魔乱舞的舞池之中。她像个陀螺般,在舞池中被人推来搡去,不知踩到谁的脚,只听得一声女人的叫骂,用力一推,宋朝如离弦之箭,一头载倒在舞池旁边的卡坐上。
宋朝本能的抓住桌子的边缘,随着身体的倾倒,桌子的酒水果品散落一地,淋了她一身。
“你这个酒鬼……”
安德海怒火雄雄,他发起火来,可顾不上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照打不误。
“对不起”
这是今晚宋朝说过最多的话,全身上下都很痛,物别手心火辣辣的,一定是受伤了。
安德海帝都最著名的狗腿子,人前尊称声海爷,背后笑骂他是海公公,谁让他大腿抱得粗,帝都第一少——权少顷的跟班,省级大员见到他都要矮一截。自打离了老家,成功抱上权少顷的大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冲上去就要给上一拳。当宋朝抬起头,挥到半空的拳头突然停住。
在帝都安德海什么样的女人没泡过,不管白天她们是什么身份,夜晚换上热辣的装扮,见到男人个个如狼似虎。
宋朝一身中规中矩的长衣长裤,脸上施了很清淡的妆,汗水浸透长发,贴服在线条优美的颈部,胸前的扣子微微打口,一颗颗汗珠滴落,在白色的衬衫形成小小的水印。
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人,最能挑起男人的兽欲,因酒醉充满雾气的双眼,勾得安德心痒难耐。这个女人就像迷路的小羊,闯进狼人的领地,安德海放下拳头,决定用她的身体来赔罪。
宋朝虽然醉的很严重,危险的感知还会有,这个男人目光不善。
“对不起,我喝醉了,我赔钱给你”
宋朝挣扎着爬起来,地面很湿滑,还有许多破碎的玻璃酒杯,已经顾不上会不会弄伤自己,只想近快离开这个危险的男人。
“赔,就用你的身体赔吧。”
安德海突然伸手过来,宋朝侧身一躲,脚下打滑直直朝地面破碎的酒杯摔去。那一刻,宋朝的心脏停跳了一拍,闭上双眼,静候疼痛的到来。
一股劲力缠上她的腰,宋朝宁可受伤,也不想被其它男人抱,急欲挣扎,那股劲力往怀中一带,宋朝的小脸撞上钢铁般坚硬的胸膛,熟悉的阳刚气息袭来,宋朝像只见到主人的小猫,乖顺的任由来人抱着。
宋朝真的是醉了,已经分不清真实还是梦境,否则她绝不会安心窝在那人的怀里。耳边响起一声闷响,人仰马翻的尖叫声,玻璃掉落地面破碎的声音此起彼落。
在这儿和平的年代,人生有几次与死神擦肩而过。被绑架的五天五夜,除了自己的丈夫,宋朝没有向任何人提起过,生活如常的继续,身边已经淡忘了那段历史。
只有宋朝知道那段过往,在她的心中打上深深烙印,每当独自出门,总会疑神疑鬼的四处张望。数次在梦中回到那座大山,有时会看不清身边的人脸,熟悉的味道萦绕在身边。
“爵爷”宋朝不确定,柔声问道
权少顷胸膛一震,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狠狠被挠了一下,就在刚才他还拿不定主意,宋朝的存在对他代表着什么。当看到宋朝在舞池中被人推来推去,怒气不名原由的噌噌向外冒
极度不喜欢这种心不由已的感觉,权少顷不悦的闷声回应“嗯!”
宋朝提着的心放下,身体跟着软了下来,权少顷收紧手臂,毫不在意她的一身狼狈。
权少顷出院时走的那么匆忙,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权家表示不希望这次绑架的消息流传出去。宋朝不是个攀龙附凤的女人,她与权少顷身份悬殊,除了那段被绑架的日夜,俩人不会有任何交集,即使哪天在某个场合相见,宋朝决心当他是陌生人,不打招呼,不攀谈,更不会提起大山中发生的一切。
如果她还有一丝清明,绝不会亲腻唤他的名字,更不会全无防备依进他的胸膛。
安德海骂骂咧咧爬了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敢惹到他的头上,今天正好拿突然跑出来的男人练练拳脚,在拿那个女人泄火。
当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安德海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吞下……
“小叔”
“你刚才骂的很开心”
权少顷说话的声音很轻,眼神如同看死物的看向他,心中的怒意正好全撒在安德海的身上。
安德海心头一紧,他是权夫人远方表亲,家中三代单传,他出生以后,父亲想了三天三夜,才憋出这么个名字。
在老家名字只是代号,狗子、栓子、铁蛋比比皆是,从未在意过自己的名字,当他走出小村子到城里的中学上学,历史老师讲到慈禧身边的大太监安德海,全班同学大声哄笑。从此,他拒绝上学,家里劝了几次无用后,也就由着他。
安德海人虽小,头脑非常聪明跟着货贩子,到临近几个市收获各种山货,转手以更高的价格卖出现。赚过钱,也上过当,钱来的快花的也快,几年下来除了身材发福,手中的余钱并不多,家中看他马上到了结婚的年龄,还与地方的混混瞎混,打发他来了帝都。
来到帝都之后,安德海才知道在那儿小小的县城,根本是井底的蛙看到只是头顶方寸的天空。他与权少顷是平辈,小他几岁,按辈份应该叫权少顷一声哥。上来就当人家的弟弟,安德海没错得不妥,甘愿自降一辈,唤他一声叔儿。
“小叔,我刚才灌了几杯马尿,糊了狗眼,没看清是您,这里给您赔罪。”
“赔,用你的身体赔么?”
安德海闻言冷汗直流,这不是他的台词么,小叔用自己的话回敬给自己,事情大条了。
“小叔,你就饶了我吧……”安德海一脸小人样,不管在人前多么风光,来到权少顷的近前,他就一副奴才样。
权少顷玩性正高,这个安德海书念得不多,平时圆滑精明的很,在帝都没有他打听不到的内慕,也没有他办不成的事情。捉住他犯错的时候不多,权少顷怎么会轻易放过这次机会。
安德海一脑门子白毛汗,偷瞄权少顷的脸色,一双厉眸放着精光,安德海腿发软,若不是地上散满玻璃碎片,一定冲上去抱住权少顷的大腿哀求原谅。
脸面是什么,未出老家之前安德海很在乎自己的脸面,自从见识到帝都的纸醉金迷,那个东西早就抛到九霄云外。
“小叔……”安德海带着哭音,小媳妇上身般,唯唯诺诺好不可怜。
扮可怜搏同情,权少顷岂会上当,正欲好好玩弄她一番,怀中的女人脊被抖动,似有什么破茧而出。
“女人,你忍一下,不要吐,敢吐在我的身上,小心我弄死你……”
权少顷双手撑开宋朝,欲将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好,胸前一热,酸臭味散开。
“死女人,我要杀了你”
虎啸山林,围上来看热闹的男男女女,齐齐脊背一震,心中不免为宋朝惋惜,好好的一个女人,因为酒醉丢了性命。
安德海相离最近,看的比任何人透彻,适才权少顷完全有时间躲开,只要将怀中的女人一丢,管她是否被地上的玻璃碎片扎成刺猬。可他却没有这么做,能让我行我素的爵爷隐忍,不免细看宋眼几眼。
权少顷嘴上吼得凶,支撑宋朝身体的手臂始终没有松开,不时随她身体倾斜的角度调整,以免她再次摔倒,另一只手费力脱下泛着酸臭味的外套。
“小叔,我帮你”
安德海暗笑旁人眼拙,宋朝虽瘦,少说也有八、九十斤,喝醉的人没有意识,自然比平时重上许多。权少顷用一只手臂支撑她面条般的身体,看着容易,实则十分消耗体力。权少顷嘴巴上骂的凶,眼底却没有半点杀意。
能让爵爷放在心坎里怜惜的女人,帝都之内女王般的存在,安德海很快认清宋朝的身份。伸手帮助权少顷脱下脏掉的外套,退去另一只袖子的时候,权少顷用另一只手臂圈住宋朝的双肩,慢慢松开支撑她身体的手掌。
“小叔,衣服我拿去洗,熨好后给你送来。”
宋朝双眉紧皱,出了很多汗,似乎隐忍着痛苦,权少顷再无戏耍安德海的心情,大手一操,打横抱起宋朝轻轻颤动的身体。
“等我明天再找你算账。”
安德海长长吐出一口气,猜想的没错,这个酒醉的女人是权少顷的心头好,笔记本的名字又多了一个。老祖宗的经验告诉我们,讨好掌权人身边的女人,枕头风轻轻一吹,往往事半功倍。
推开人群,宁宁暗叫一声糟,宋朝酒醉吐在权少顷的衣服上,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会暴跳如雷,何况对方是龟毛霸道的爵爷。
“爵爷,对不起tຊ,我朋友喝多了。”宁宁走到人前,拦住权少顷的去路
她虽是盛世旗下的首席设计师,与权少顷谈不上熟识,不过她的男友——路忱,是权少顷的表弟,俩人在聚会中见过面。希望他能卖路忱一个面子,不要为难宋朝。
“是你带她喝酒的?”
权少顷自然认出眼前的女人,是路忱的小女友。口口声声说是宋朝的朋友,却将酒醉的宋朝独自丢在鱼龙混杂的酒吧,这种朋友不要也罢。
权少顷眼神很冷,宁宁见过许多上位者,他的气势最足。
“一时没注意宋朝喝多了,弄脏你的衣服十分抱歉。爵爷先将她交给我,等我朋友醒酒之后亲自向你赔罪。”
宁宁伸出双手,欲从他的怀中接过宋朝,权少顷轻轻一扭,躲过她伸来的双手。
“敢在我手中抢人,你的胆子是路忱给的么?”绕过宁宁,径直向二楼VIP包房走去。
宁宁心里那个急呀!权少顷这是打算揪住宋朝的错处不放了,望着渐行渐远的伟岸背影,宁宁一紧牙,追了上去。
一条身影一晃挡在她的面前,安德海亮起招牌笑容。
“宁小姐,我小叔说了不想你插手。”
安德海——权少顷身边第一狗腿子,权少顷若要杀人,他绝对会将刀擦得锃光瓦亮交到权少顷的手中,并在一旁摇旗呐喊,事后将尸体处理一干二净。
安德海肥胖的身体,像一座山,死死堵住她的去路,大有若想在此通过,踩着小爷的身体过去。
良辰后知后觉的走过来,表情淡淡的。宁宁心头那个气,权少顷不是她的男人么,按照剧情不应该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地位么。
“辰姐,你去向爵爷求求情,宋朝是无心的。”
良辰给了个她稍安勿燥的眼神,拿出电话,打了几遍无人接听,无奈的摊摊手。
“放心,我了解爵爷,他只会让女人欲生欲死,不会真的要宋朝的命。”
这是安慰么,这分明是恐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