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霁眸底浮现出些许的期待。而这期待,被叶青绾无情碾碎。“你觉得呢?”说话时,眸底寒光闪现,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甚至不带有任何的感情。“罢了,你对孤怀恨在心,孤问你也是白问,只是这一日不会太久,你早些做好准备。”沈元霁用完了膳,招呼身边的下人收拾了碗筷,自己则是起身朝外走去。“沈元霁,你站住!”正当他要踏出门外时,却被她给叫住。他转过身,平静看着她,“怎么了?”只见她扶着矮榻上的案桌不稳地站起来,恳求一般看着他,“沈元霁,为何是我?为何偏偏要是我?”
翌日一大早,沈元霁就被成帝召去了紫宸殿。
“元霁,你如今二十多了,同龄人孩子都十多岁,而你却膝下无子,就连后院里连个女子都没有,朕实在是无法宽心啊。”
成帝语重心看着沈元霁。
沈元霁垂首:“父皇,儿臣一心操劳国事,实在是无暇顾及旁的。”
“成婚生子乃是头等大事,如今朝堂稳固,朕这身子也撑不住多久,等朕归西之后,这皇位就是你的,也不会再出什么变故,眼下是该好好考虑一下你的婚姻大事了。”
“如今朝堂党争还未平衡,若是此时娶太子妃,怕是不合适。”
沈元霁说的不错,党争不能制衡,各世家就不能平衡,若是现在立了太子妃,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太子妃的事先缓一缓,”成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只是你这有子嗣,朕实在是不能安心闭眼,得看到你有了子嗣,才能安心归西啊。朕为你物色了些人,明日便送往东宫去,先收几个妾室,别误了传宗接代的大事。”
成帝这话的另一番意思,就是说要等到沈元霁有了子嗣,才会把皇位传给他的意思。
至于口中所说的妾室,究竟是什么人,也没有过问沈元霁的意思,而是直接要将人送到东宫。
沈元霁没有理由拒绝,只能是应下。
目光落在紫宸殿的檀木地板上,眼中浮现出她的模样。
“要是没什么事,就回去吧。”
成帝摆摆手让他出去。
——
乘马车回东宫的路上,沈元霁却微微出神,瞧着马车的卷帘一晃一晃。
若是他有子嗣,也只能是她的,断然不可能是那些所谓的妾室的。
她之前没有子嗣,听闻是谢归舟有那方面的疾病。
若是与他在一起,她保不定会有子嗣。
之前不想将她逼得太紧,可眼下若是无后,成帝就不能将皇位轻易地传给他……
也许,她会体谅他的。
回到东宫时,正是午膳时候,他之前去往听竹阁。
如今的听竹阁,与昨日的听竹阁比起来,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吃穿用度一律都是最好的,燃的香是最名贵的,院子里还搬来了许多花草,家具也都是上好的黄花梨做的。珊瑚宝玉摆放在柜台上,出自大师之手的诗画悬挂在墙上,奢贵之余也带着一股子书卷的文雅气息。
整个听竹阁的做派,与太子所住的轩辕阁无甚区别。
摆明了,这就是东宫太子妃的待遇。
所有东宫的下人,没一个敢不尊敬的。
“阿绾,今日进宫,父皇说要往东宫塞些人进来。”
沈元霁自然地坐在她身侧,拿起筷子像是话家常一般说着。
叶青绾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根豆角,就着饭小口吃着,没有应声。
“阿绾,”沈元霁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她,“我无心纳别人为妾,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
叶青绾抽了一下嘴角,“难不成还要给你立个贞节牌坊在东宫门口?”
“……”
沈元霁被气得呛了一下,咬了一下牙,遏制住了怒气。
“你要么不说话,要么一开口就要气孤吗?”
他眼尾发红盯着她看着。
“说话也不行,不说话也不行,沈元霁,你可真是难伺候。”
叶青绾又扒拉了两口饭,连余光都没有给他一个,便自顾自起身坐在花鸟鱼屏风后的小榻上,端着茶杯抿着。
“你若是非要同孤这样拧着,那你拧着就是,只不过以后日子还长,别拧坏了自己身子。”
沈元霁咽下胸中的一口气,继续吃饭。
又吃了两口,他好似想起什么来着一样,停下动作看着叶青绾,
“父皇说,等孤有了子嗣,才能传位于孤。”
叶青绾继续抿茶,装没听见。
“孤在同你说话,回答孤。”
沈元霁目光定定看着她。
“那你就去生一个,要是不想生偷或抢都行,你不是最喜欢抢东西?”叶青绾随意敷衍着。
“你愿意给孤生吗?”
“……”
叶青绾手指一颤,茶水撒出来些许,瞳孔微震看着沈元霁。
真是疯了!
“你愿意吗?”
沈元霁眸底浮现出些许的期待。
而这期待,被叶青绾无情碾碎。
“你觉得呢?”
说话时,眸底寒光闪现,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甚至不带有任何的感情。
“罢了,你对孤怀恨在心,孤问你也是白问,只是这一日不会太久,你早些做好准备。”
沈元霁用完了膳,招呼身边的下人收拾了碗筷,自己则是起身朝外走去。
“沈元霁,你站住!”
正当他要踏出门外时,却被她给叫住。
他转过身,平静看着她,“怎么了?”
只见她扶着矮榻上的案桌不稳地站起来,恳求一般看着他,“沈元霁,为何是我?为何偏偏要是我?”
“这世上有这么多的女子,甚至圣上给你送来了好人家的清白女子,你为何不与他们去生,你为何要这样逼我?”
她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她如今对沈元霁只剩下了恨意,更别说再与他有个孩子。
为何要如此折磨她?
沈元霁走上前去,脸色却是阴沉的。
他抬手将她耳鬓的碎发别在耳后,认认真真看着她,沉声道:“这是你的福气,你若是能为我诞下孩子,太子妃也坐得。”
“什么福气!”
叶青绾手往案桌上一扫,那些茶杯茶壶连着香炉统统滚落在地上,“你不过是将我当成你生孩子的器具,就是一个工具而已,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随你怎么想。”
沈元霁绕过地上的碎片残渣,从屋内走出。
他命人将残渣收拾了,又派了四人在门口把守。
屋内,
叶青绾失魂落魄。
她坐在榻上,抱着自己,身子蜷缩成一团。
事情已经愈发不可控制,沈元霁就是一个疯子。
她不能坐以待毙,决不能被这样一辈子囚死在这东宫。
可是,她拿什么和他斗?
忽而,眼底闪过一道亮光。
……也不是没有办法。
他沈元霁如今并不是一手遮天,还有人能够治得了他。
只是……若这样做,一不小心就会丢了自己的性命。
可总好过,这样不明不白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