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刚看见明琛回握住自己的手,开始痛哭的时候,她就又痛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护士刚将针头从她的手臂上抽出去。安语盯着她将那一管子血放进篮子里,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是在做什么?”“检查要用的。”护士戴着口罩,声音闷闷地发出。“哦。”安语结束了这场没话找话的对话。她早就知道是用来做检查的,她本来问的意思也只是想说一句。都这样了,还做检查干什么呢?既然护士避而不谈,她也只好假装不说。
好累啊。
感觉身体又重又在隐约透出难以忍受的痛苦来。
安语疼得眼泪水都流了出来。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却只看见明琛垂着脑袋坐在一边。
她咳了几声,成功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见明琛抬起头,她才努力地扬起笑容,轻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明琛摁下呼叫铃,才淡淡地说:“你不记得了吗?你在桥上晕过去了。”
安语哦了一声,语气猛地又轻了几分:“啊,是癌症又扩散了是吗?”
可明琛只弋椛是抿着嘴巴不说话。
他的神情哪怕不讲,安语也能明白这其后所意味的一切。
她又笑了笑,只道:“别想着瞒我,我也是医生,我的身体难不成还能瞒过我吗?”
明琛终于有了点反应,可也只是敷衍地说着客套的话。
“你好好化疗,坚持下去。”
他们在这一刻都知道,这句话的作用是何其的无力。
就算是化疗,又能坚持多久?
没人知道。
安语红了眼睛,有些难过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又要化疗了吗?能不能不化疗啊?好痛啊。”
她听见明琛在自己耳边轻声劝着:“你现在不能做手术,只有这条路走了。”
忽地,她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睁开眼后直愣愣地盯着明琛。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威尼斯啊?”
明琛却突然僵住了。
他犹豫地看向安语,说出口的话却是:“我们不去了好不好?你现在的身体……”
安语不想听这些托词。
现在不去,她还有什么机会可以去?
安语努力地扬起手,身体的疼痛一阵一阵地朝她袭来。
可她却坚定地抓住了明琛的手。
她艰难地说:“让我去吧,好不好?我想看,你就当满足我最后的愿望,可以吗?”
她不知道他最后的痛哭,究竟是什么意思。
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拒绝了。
因为她刚看见明琛回握住自己的手,开始痛哭的时候,她就又痛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护士刚将针头从她的手臂上抽出去。
安语盯着她将那一管子血放进篮子里,忍不住好奇地问:“这是在做什么?”
“检查要用的。”
护士戴着口罩,声音闷闷地发出。
“哦。”
安语结束了这场没话找话的对话。
她早就知道是用来做检查的,她本来问的意思也只是想说一句。
都这样了,还做检查干什么呢?
既然护士避而不谈,她也只好假装不说。
她眼神四处看着,便又看见了墙角的迎春花。
嫩叶已经转为了深色的叶子。
看来它来年真的能开很多很多的花。
于是,安语又忍不住发问:“护士姐姐,你说我还能看见迎春花开的那天吗?”
“一定可以的。”
她听见护士的回话后,终于意识到,她的声音竟然在颤抖。
安语仔细看过去,才看见护士姐姐红红的眼眶,噗嗤一下笑出了声:“哭什么啊?人不都是要死的吗?难不成你希望我变成怪物,永远活着吗?”
护士擦干眼泪,没再哽咽,推着置物架走了。
在合上门的时候,她突然回头小声地说:“最近多穿点衣服,天气预报说,今年的第一场雪,大概就在这几天下了。”
安语却是眼前一亮,激动地呢喃。
“我还能看见下雪!看来这辈子不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