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瑛笑而不语,靳宁惜可能不是,沈黎川绝对贼心不死。白瑛是靳宁惜高中死党,大学出国深造学医,私立医院是她家族企业。靳宁惜没有证件,全靠刷白瑛大小姐面子。前期抽血准备非常顺利,却卡在最后一关。医生盯着B超,态度慎重,“之前做过检查吗?你子宫先天条件不好,流掉这个孩子,未来大概率不会再有。”白瑛蹙眉,凑过去重新检查,面色越来越凝重。靳宁惜心口一沉,“还能手术吗?”白瑛示意医生出去,反锁门,“不建议。”
靳宁惜不可抑制揣测。
他在试探?
还是,打算结束这段禁忌关系?
她欣喜刚冒头,旋即想起靳浮白这个人从不说废话,出口的每一个字,必然有所指,有所用。
他问以后嫁人。
说明他至少考虑到了她的婚事。
靳宁惜一激灵。“我嫁谁?”
“你想嫁谁?”靳浮白抬起她的脸,“菲菲结婚了,母亲下一个就会考虑你。”
靳宁惜真心疑惑,“那你呢?”
不论年纪,还是重要性,靳浮白作为长子,继承人,婚事都是迫在眉睫,一等一的大事。
靳浮白捋她发丝,别到耳后,瞳孔里映着她发白的小脸,鼻尖上还有一颗小痣,“正在看。”
靳宁惜倒吸口气。
简直要疯。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坏事全攒一块儿了。
她不仅要应付体检,处理身孕,还要预防做小三。
“不愿我结婚?”男人注视她,眼睛又深又黑,一片探究。
靳宁惜不明白了,有什么好探究的。
他结不结婚,她的意见最不重要。
难道,和梁文菲一样,怕她捣乱婚事?
靳宁惜谨慎,“你看上谁了?”
他盯着她,仍旧上面那句,“正在看。”
靳宁惜心里有数了,这是提前给她做预防。
不过他想多了,她恨不得有多远滚多远,比谁都不想沾他。
“那我们是不是——”靳宁惜试探,“该结束了?”
“你想结束?”靳浮白捋她发丝,神色意味不明。
靳宁惜拿不准他态度,按耐住喜悦,“你有妻子,我绝不碍眼,也不生非。”
她到底留个心眼儿,没把意思全挑明。
靳浮白性格强势冷傲,喜欢做主导者,最讨厌被人挑剔,摒弃。
靳浮白又注视她半晌,眼神越来越莫测,阴了一张脸。
高高吊起的铡刀,亮着锋的。
靳宁惜喜悦全无踪迹,提心吊胆,小声嘟囔,“我证件。”
她肠子悔青了,吻完喘气就该直接讨要的。
现在这一耽误,只会更难。
果不其然,再抬眼,男人更冷了,罩了层冰似的,里头却无形沸腾凶火。
靳宁惜战战兢兢,再不敢提。
唯恐外面冰破了,在车里直接烧死她。
一到公司楼下,她立马下车逃远。
“靳宁惜。”
她同事拎着包,从另一方向追上来,“你不是今天请假吗?怎么还来上班?”
靳宁惜头皮发麻,条件反射看身后,车已经开走了。
靳浮白没听到她请假。
她松口气,“附近办点事,正好经过。”
“什么事啊,大清早挤早高峰过来。”
靳宁惜心放回肚子。
她进这家公司,从未跟人提过和梁家的关系。平时司机送她,也停在五百米远的小巷口,她独自上班,生怕被人发现。
关系也未暴露,靳宁惜脸上有了笑,“有个朋友约在这边儿。”
她说着,朝路边招手。
同事眼瞅着,她上了一辆黑色奔驰轿跑,迅速消失在车流中。
不免跟人嘀咕,“靳宁惜不是挺清高吗?什么时候勾搭的男朋友,看起来很有钱啊。”
被误认有钱男朋友的短发白瑛,将车停在一所私立医院门口。
探身先帮靳宁惜解开安全带,“我帮你这么大个忙,真不告诉我,那不负责的野男人是谁?”
靳宁惜带好帽子口罩,开门下车,“下三烂渣男一个,别提他坏心情。”
白瑛搂住她肩膀,“渣男?沈黎川?”
靳宁惜猝不及防呛住,纳闷了,“我看起来就那么旧情难忘?怎么都觉得我会对他死缠烂打。”
白瑛笑而不语,靳宁惜可能不是,沈黎川绝对贼心不死。
白瑛是靳宁惜高中死党,大学出国深造学医,私立医院是她家族企业。
靳宁惜没有证件,全靠刷白瑛大小姐面子。
前期抽血准备非常顺利,却卡在最后一关。
医生盯着B超,态度慎重,“之前做过检查吗?你子宫先天条件不好,流掉这个孩子,未来大概率不会再有。”
白瑛蹙眉,凑过去重新检查,面色越来越凝重。
靳宁惜心口一沉,“还能手术吗?”
白瑛示意医生出去,反锁门,“不建议。”
她打比喻,“许多人缺钱,发疯了想中彩票,可彩票只有一张,机会只有一次,错失了,下半辈子孤苦,又会悔不当初。”
靳宁惜闷声不语。
她哪管得着下半辈子苦不苦,眼下这关过不去,她立马就得死。
“再有。”白瑛也觉棘手,“普通流产是小手术,我找的医生足够稳妥。你子宫情况复杂,从影像显示来看,手术风险极高,至少要上级医生出手。”
靳宁惜明白了,小手术,白瑛能替她掩盖下来。
惊动上级医生,白瑛就瞒不住梁家了。
“那渣男是谁?”白瑛难免追问,“我知道你跟梁家的关系,但眼下搞出人命,如果渣男能负责,你们以结婚为目的。有梁文菲未婚先孕例子在前,梁家不会对你做什么。”
“梁文菲是梁文菲,我是我,没得比。”
靳宁惜下床,猛地踉跄一下。
白瑛连忙搀扶,发现她四肢发抖,不免拧紧眉,“你这是怎么了?”
靳宁惜面色如纸,没接茬,“孩子的事,我再考虑一下。今天多谢你,还请你务必帮我瞒住。”
………………
与此同时,靳浮白摁下医院一楼电梯。
早上靳宁惜刚下车,他接到梁母电话,梁文菲情绪受刺激,小腹疼痛不止,她本就怀的不稳,靳浮白自然重视。
于是没去公司,当即折返回家,专程送她来医院。
白家私立医院的妇产科,在上流圈子很出名,广受好评。
梁文菲怀孕后,白家特意安排大主任亲自负责。
检查完,梁文菲去了洗手间。
也是凑巧,出来正撞上靳宁惜立在电梯口。
她背着包,专注看旁边显示屏轮播的孕期知识,画面中孕妇轻抚小腹,她也抬手。
梁文菲眼看她轻抚下腹,霎时间心头大乱,几步上去,薅住靳宁惜头发,“你怎么在这?是不是也怀孕了?”
她突然从后袭来,靳宁惜猝不及防,被揪着头发,拖倒在地。
“你怀的是谁的孩子?”梁文菲厌恨又害怕,扯着她逼问,“是不是黎川的?”
靳宁惜反应过来,翻身挣扎。“疯了吧你,哪有孩子?”
梁文菲眼睛猩红,“你敢说没有孩子?不怀孕,你来产科做什么?”
白家是私立医院,重视服务和客户隐私。妇科产科是分开的,三楼产科,二楼妇科。
倘若不是怀孕,常人等闲不会出现在三楼。
靳宁惜噎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