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远,裴以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那道身影是一座难以跨越的高山,森冷地立在云雾之巅,带着亵慢掌控一切。“命真好。”纪明桉嗤了一声,他要有檀砚绝的命,宁惜儿就是他的,他收回视线,又凉凉地看她一眼,“你们俩穿的是情侣装?”“你眼脏,看什么都脏。”商务着装不就是衬衫长裤,这能叫情侣装?裴以期懒得理他,径自往下走去。纪明桉立刻追下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裴以期一僵,“干什么?”“说了,演戏演全套,总不能让檀砚绝发现我们不是真情侣。”纪明桉说道。
下山前,檀砚绝回邂风居将僧袍换了下来,换上白衬西裤,没系领带,领口微张,慵懒而性感。
裴以期等在外面,在檀砚绝出来后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侧。
钟鼓声来回震荡广场,浓雾之下,苍翠凭添仙气。
两人乘索道而下,离山门还要走上十分钟的山中石阶,裴以期本来以为他出来逃一逃诵经就算了,结果还在往下走。
他不会是想逃出山门吧?
裴以期心头晃过这么一个荒唐的想法,只见檀砚绝的背影笔直颀长,一步步踩下台阶,似进了雾气中。
石阶旁水声潺潺,隐在树木山壁之间。
两人一路沉默下行,到了一处刻有“佛渡众生”四个大字的血红石碑前,檀砚绝停下来,摸出烟咬在嘴里。
她拿出打火机替他点烟,这人的烟瘾有点重。
烟尾点燃。
檀砚绝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吸着烟,自带一股矜贵,满山绿翠沦成背景。
“裴以期。”
他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她。
“……”
裴以期有些意外地看向他,檀砚绝盯着她,抿了抿薄唇,还没说话,一阵摩托车刹停的动静就从下面传来。
她低头望去,就见纪明桉坐在摩托车上,停在山门口朝她摇招了下手。
他怎么来了?
裴以期微微蹙眉,嘴上则平淡地道,“檀总,我男朋友来接我了,那我先走。”
檀砚绝跟着低望过去,长睫覆眸,咬着烟淡淡地点了点头。
裴以期快步往下走去,纪明桉拎着头盔一路跑上来,两人相遇,纪明桉朝她身后的上方望去,眼里掠过一抹妒色,“他就是檀砚绝?”
宁惜儿的未婚夫。
北洲檀家接班人。
“嗯。”
裴以期听到他的话,回头又望一眼。
只见檀砚绝还站在那个位置,没有离开,而是抽着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离得远,裴以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觉得那道身影是一座难以跨越的高山,森冷地立在云雾之巅,带着亵慢掌控一切。
“命真好。”
纪明桉嗤了一声,他要有檀砚绝的命,宁惜儿就是他的,他收回视线,又凉凉地看她一眼,“你们俩穿的是情侣装?”
“你眼脏,看什么都脏。”
商务着装不就是衬衫长裤,这能叫情侣装?
裴以期懒得理他,径自往下走去。
纪明桉立刻追下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裴以期一僵,“干什么?”
“说了,演戏演全套,总不能让檀砚绝发现我们不是真情侣。”纪明桉说道。
裴以期有些烦,但没挣开他的手,“你来找我干什么?”
纪明桉握住她的手道,“我们合作以后还没有仔细谈过一些恋爱细节,早做准备,省得关键时刻露出马脚。”
他完全把这当成人生大事一样来做。
“……”
裴以期想到宁惜儿听到他们在一起的那个态度,只觉得纪明桉迟早得发疯,他疯归疯,但不能耽误换肾手术。
檀砚绝站在高处,身后便是佛渡众生的石碑。
他咬着烟看着那两个人手牵手走下山中石阶,一路到山门口,男人站在裴以期面前,一派亲昵地替她戴上头盔……
烟雾熏过檀砚绝的眉眼,他孑然一人,眼中的墨色开始扭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