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这可怎么办呀?秀梅被那鱼妖掳走了!”卢大夫急得眼前整整发黑,苍老的躯干摇摇摆摆,忍不住向后倒去。“爹爹。”一双熟悉的手接住了卢大夫,见老人闭上眼睛晕了过去,秀梅顾不得解释,扶着卢大夫去寝去药房诊脉。“唉!”阮舒叹了一口气,顺着妖气遗留的痕迹,寻了过去。被掳走的秀梅是假的,真秀梅一直躲在别处ᴊsɢ,只为了让假秀梅被掳走。至于这假秀梅的身份,自然是演技拙劣的宋清隽。阮舒踏着桃月,回想起方才宋清隽险些露馅的举动,长叹了一口气。
七月十五,玉轮高挂。家家户户早早的熄了灯,只有卢大夫家的灯还亮着,窗户上隐隐约约的透出女子梳妆打扮的身影。
秀梅百无聊赖的看着镜子,眼底微微透出浅蓝色的光,“来了没有?”
声音虽是女子娇俏的声音,但总有一些生硬。
屋内无人回复,秀梅依旧坐在梳妆台前,细细打量着自己姣好的容颜。
“唰——”
一阵阴风吹过,帘子上坠着的珠玉晃动了起来。淡淡地水腥气飘了进来,秀梅皱着鼻子起身向后看。
“谁?”
无人应答,珠帘晃动得厉害,秀梅提着裙子谨慎地走到门口,犹豫着要不要开门看看。
娇小的柔荑打在门栓上久久未动,她似是想到了村子里鱼妖的事情,吓得立刻缩回了手。
刚想回头,只觉脑后一痛,眼前的一切在眩晕中归于黑暗。
珠帘的晃动停止了,屋子里的灯熄了。
——
“仙子!这可怎么办呀?秀梅被那鱼妖掳走了!”
卢大夫急得眼前整整发黑,苍老的躯干摇摇摆摆,忍不住向后倒去。
“爹爹。”
一双熟悉的手接住了卢大夫,见老人闭上眼睛晕了过去,秀梅顾不得解释,扶着卢大夫去寝去药房诊脉。
“唉!”
阮舒叹了一口气,顺着妖气遗留的痕迹,寻了过去。
被掳走的秀梅是假的,真秀梅一直躲在别处ᴊsɢ,只为了让假秀梅被掳走。
至于这假秀梅的身份,自然是演技拙劣的宋清隽。阮舒踏着桃月,回想起方才宋清隽险些露馅的举动,长叹了一口气。
她之所以让宋清隽假扮秀梅,与鱼妖斗智斗勇,就是为了让他更快速地通过历练,提升自己的修为。这也是她替宋清隽制定的计划中的一部分——置之死地而后生。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观望她这个徒弟到底能激发出哪些潜能。在相对安全的情况下,她希望宋清隽能凭借自己的力量除去鱼妖。
另一边宋清隽被鱼妖掳到了自己的洞府,只是接下来的发展和阮舒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鱼妖,你可知今夜有人设计陷害你?”
满身黑气的鱼妖闻言收敛了黑气,慢慢走近宋清隽。月光下,怪物的样子清晰显现出来,鱼头人身,青色的鳞片上坑坑洼洼,一双死鱼眼瞪得大大的。
难怪有水腥气,这是个还未修成的妖怪。原本灵智不高,也不知是从哪里得了机缘,化成这副滑稽模样。
“姑娘,你说有人要害我?可知是谁?”鱼妖巨大的眼珠子略显呆滞,然而心思却并不迟钝,“莫不是你胡编乱造诈我?告诉你,我活着几百年了,可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
“既如此,你就当没听过这话。”
宋清隽挑了挑眉,秀梅柔弱的模样在他的脸上显得十分的不协调。
鱼妖注意到了这一点,凑近了宋清隽伸手一指,顷刻间勃然大怒,“你不是姑娘,竟敢假扮女子来糊弄鱼大爷我!看我不杀了你!”
他锋利的鳍狠狠刺向宋清隽,鱼鳍上的毒寻常人沾之则死,就算是那群修仙的也要小心忌讳。没想到宋清隽竟然一面而上,伸手握住了鱼鳍。
“我早就说过有人要害你,你还不信。”
鱼妖冷笑一声,“现在大爷我相信了,你就是那个要害我的人。”
鱼鳍用力向前刺去,鲜血从宋清隽的掌心滴落。他面色不变,笑的有些邪魅,“我既然要害你,为何又直截了当的告诉你?现在我们两个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合谋才能活下去。”
鱼妖沉默片刻,撤回了鱼鳍,语气很是暴躁,香香的姑娘转眼间变成了个男人,他的心情实在是好不起来,“快说,到底是谁要害我?”
宋清隽抽回手,甩甩手上的血,慢条斯理的走向鱼妖。
——
阮舒赶到鱼妖藏着的洞府时,正看见宋清隽和鱼妖厮打成一团。血腥气和水腥气混作一团,场面很是惨烈。
怎么会这样?
阮舒的心七上八下,这几天她分明督促宋清隽学了不少术法,理应有所成效才是,怎么受这么多的伤?难道是鱼妖太强了?
想到这里,她心一急,抽出桃月从半空中加入了战局。
“师父!”宋清隽眼前一亮,“你终于来了!”
阮舒一把拽住宋清隽,提剑抵住鱼妖的鳍,“你没事吧?”
“无事,”宋清隽轻咳两声,“受了些轻伤,并无大碍。”
阮舒见他满手鲜血,衣衫破烂,还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分明是在逞强。手上用力一推,将宋清隽推到了远处的灌木丛中。
“你先好好修养,这里师父来解决。”
鱼妖见了阮舒气不打一处来,特别是她腰间挂着的青藤佩刺中了鱼妖的眼睛,“原来是玉华山的臭修士,我兄弟的仇还未报,你倒是赶着送上门来了!”
阮舒并不多言,手上的桃月幻作千般剑影,直刺向鱼妖。
那鱼妖竟也不躲不闪,全身的鳞片“格楞楞”作响,变作一套青色盔甲,抵着桃月的攻击向阮舒走去。
“师父小心!”
宋清隽作势要上前帮忙,阮舒立刻喝退他。
“别上前来!”
这鱼妖也只有五百年的道行,不是因为什么原因,妖力如此强悍,连她这个玉华山的宗主也应付的颇为吃力。
宋清隽意料之中,不紧不慢地退回灌木丛,“师父,我相信你。这鱼妖人不人鬼不鬼,长得实在难看,快把他杀了炖汤喝!师父你不是最喜欢吃鱼头汤吗?”
阮舒不明白宋清隽为什么突然间说起鱼头汤的事情,难道他不知道这鱼妖也是条鱼吗?
“快闭嘴!”
然而为时已晚,鱼妖一双眼睛瞬时变得通红,身上的鱼鳍突然间飞起,像是一支箭矢射向宋清隽。
阮舒心中一急,转身丢了一个防护罩过去,险险罩住宋清隽,身后的鱼妖却趁此撞搭在了她的后腰上。
“噗!”
阮舒吐了口血,几乎和鱼鳍同时落地。
“你大爷的!我最讨厌鱼头汤,竟然敢把老子杀了!老子先让你死!”
“桃月!”
阮舒艰难翻身,接过飞来的桃月再次和鱼妖缠斗在一起。
宋清隽看着现场打斗的两人意味不明,他原先是想在激怒鱼妖之后趁机脱身的。可是方才阮舒为了保护他,险些被杀……她这个师父做的确实称职,一直尽心尽力的想办法教好他,他到底要不要离开呢?
打斗声声声入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良久,他坐了下来,心中默念,都怪这防护罩,我脱不了身,只能呆在这里了。
阮舒哪里注意到宋清隽变幻莫测的心思,此时她正被全力以赴应对着鱼妖。没想到这鱼妖这么厉害!她开始怀疑鱼妖的道行到底是不是五百年了。
桃月剑被挥舞出了残影,鱼妖坚硬的鳞片总算是有所松动。
“啊!”
一片带血的鳞片被剑剜出,鱼妖痛呼一声,眼珠子立刻充血,重重的挥拳打向阮舒。阮舒灵巧的躲过鱼妖的拳头,从鱼妖受伤的地方不断剜出鳞片。
眼见着青鳞盔甲即将被瓦解,先前掉落在草丛中的鱼鳍悄悄地动了起来。
阮舒忙着和鱼妖打斗自然没有察觉这细微的变化,正在观战的宋清隽无意间扫到了这一处。
鱼鳍的毒之所以伤不到他,与他龙族的体质有关,这具身躯虽然弱了些,但是百毒不侵。阮舒的肉体凡胎绝对没有这样的功效,她若是沾上了这鱼鳍的毒……
后面的事情宋清隽没来得及去想,他已经飞身撞破防护罩,挡住了鱼鳍。
“噗呲!”
鱼鳍穿过肉体,再次飞向阮舒。
阮舒迅速转身,打落了鱼鳍。
“你怎么样?”
她焦急地问,宋清隽没有给他回答,缓缓倒地。
那一刻,阮舒的心凉到极点。
宋清隽死了!
她发疯的砍向鱼妖,将他身上的鱼鳞剔的乱七八糟。桃月最后一剑直直刺向鱼妖的心脏,鱼妖瞪大眼睛,吐着血呕出一颗珠子。
是鲛珠!难怪这鱼妖的妖力如此强大,与他恶斗许久都拿不下他,这鲛珠有不小的威力。
她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忙捡起带血的珠子,擦了擦跑向宋清隽。
宋清隽的身体开始缓慢变冷,阮舒托起他的时候心中一颤。
传说鲛珠能定住将死之人的魂魄,她只要在这时施展渡气引灵之术,宋清隽就还有一线生机。
她努力稳住手,掰开宋清隽的嘴巴,将鲛珠放了进去……
宋清隽不会有事的,只要她沉着冷静,渡气引灵,他还会醒过来的!
阮舒闭上眼睛,努力引导着身体的灵气,慢慢输送给宋清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躺着的人依旧没有呼吸。
怎么回事?
她急得快要崩溃,眼泪开始不断滴落下来。此时的宋清隽在她心中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气运子,而是一个她亲手带大的徒弟。
她的徒弟要死了!怎样才能救救他啊!
难道是渡的灵气不够吗?
她吸吸鼻子,闭上眼睛再次引灵。
“为什么还是没有用?”
她哽咽着,难道宋清隽就要这样死去吗?
不!她不能接受!他的命硬的很,怎么可能会死呢?
“求求你,快醒过来吧!你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她不死心,咬破舌尖,隔着夜明珠吻住宋清隽冰冷的唇,再次输送不多的灵气……
引灵渡气之术若想成功实施,有两个条件。
一,魂魄在身;二,灵气充足。
阮舒几乎耗尽了自身所有的灵气,依旧没让宋清隽醒来,很有可能问题出在魂魄上。
只是这个时候的阮舒哪里想得到,鲛珠根本没有定住宋清隽的魂魄,她所救的不过是一副空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