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皱着眉头,与曲良娣对视。曲氏一偏过头来,便撞进了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里。她吓了一跳,就连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你,你看我做什么。”林今絮摇了摇头,她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漠如水,说的话,只像是陈述,不带有丝毫的感情。“妾身只是奇怪。”“哪里奇怪了?”“妾身奇怪在…曲良娣与太子妃您不合,整个东宫皆知。那今日她出头,替您不平,究竟是为何呢?”林今絮目光灼灼,看向曲顷盈。
林今絮见她似乎是要指自己,惊得眼睛都瞪圆了。
只是还没有等自己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她的手,又往一侧偏了偏。
林今絮跟着她指尖的方向,往身侧一瞧。
是许慈欢。
她眸色微微一动,心中竟开始翻涌出其他的情绪。
“嘀嗒——”
宫女的血,滴落在了铺满光洁大理石的地砖上,晕开了一片氤氲。
太子妃震怒,狠狠拍了一下身侧的檀木桌,震得茶盏都翻出一道道波痕。
她指蔻鲜红,指着许慈欢,没有容她开口,便道:“来人,将许氏给本宫拉下去,关入牢房。”
许慈欢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惊得连话都说不出。
等到两个健硕的嬷嬷走在她身边后,许慈欢才跟魂魄回体一般,一下回过神来。
她脸色煞白,如今说起话来,都是磕磕巴巴:“娘娘!娘娘冤枉!”
许慈欢的头死死磕在地上,她头脑不清晰,却也从方才那宫女身上,隐约猜到了自己若是被拉下去的后果。
“娘娘,妾身与江姑娘从不相识,况且妾身如今不过入东宫一个月,当日的梨园香,也是娘娘您唤了婢子来通传,妾身才知晓东宫有这一处地方。况且妾身这些日子,除去在自己屋里闲来无事看看书,便是去玉兮楼同表妹叙叙旧。”
许慈欢乱了一瞬,立即开口,她言辞通畅,有理有据。竟让太子妃迟疑了起来。
许慈欢急忙又补充道:“妾身是如今东宫中入宫最迟的一个,便是连自己屋子里的宫人都有些认不全,又如何来的本事,让东宫原本的丫鬟,能为妾身所用。”
她头压在地上,丝毫不敢抬起来:“妾身愿以死明志,此事与妾身,无半分的瓜葛!”
林今絮就在她的身侧,自然是知晓许慈欢如今发抖的厉害。
只是在这种处境之下,许慈欢都能如此顺畅地说出这些话来。
林今絮只觉得自己先前是有些小瞧她了。
上辈子许慈欢能在东宫笑到最后,也是有一定原因的。
林今絮垂下眸子来。
如今虽然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推了许慈欢一把,让她这么快就在太子妃面前栽了个跟头。
林今絮虽然被东宫的争斗吓了一跳,可她绝非圣母。
自然是不会为了上辈子害她的人开口辩解的。
只是她不想说,不代表许慈欢不想拉她下水。
就在林今絮出神之际,许慈欢拉住了林今絮的衣袖。
“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林孺人,她能替妾身作证!”
许慈欢这话喊得响亮,就连太子妃的目光,也从她的身上,缓缓移到了林今絮的身上。
林今絮只能低垂着头,心中却早就将许慈欢给骂了个千百遍。
太子妃悠悠开口:“既然许良娣提到你了。林孺人你便说一说,这些日子许良娣究竟同你聊了些什么吧。”
林今絮整理了一下脸上的表tຊ情,不让自己对许慈欢的厌恶明晃晃的摆在脸上。
她抬头,看向太子妃:“许良娣这些日子,只有今日午后来了妾身的玉兮楼。至于其他的时候,妾身也不知晓许良娣是在何处。”
“哦?”太子妃饶有兴致,又看向许慈欢:“林孺人说,你只有今日去她的玉兮楼。又怎么如此凑巧,是在本宫审问出什么的时候…恰好在玉兮楼呢?”
别说是许慈欢了,就连林今絮听到这一句话,都猛猛地吸了一口气。
她已经猜到了。
太子妃不仅想让许慈欢背上这个罪名,还想连带着她一块处置。
不为别的,仅仅因为,她是东宫新人之中,唯一一个侍寝过的。
还是许慈欢血缘上的表妹。
这是个多好的理由啊。
林今絮只觉得,若不是这件事涉及到了她自己,她只想拍手叫好。
太妙了简直是,一个套一个套的让她钻。
林今絮如今也猜到了一二。她怕是要先帮许慈欢摆脱了罪名。这样,她身上莫须有的污蔑,才能彻底的摆脱。
至于许慈欢。她上辈子如何搓磨自己的,这辈子,林今絮想。她也要由她自己,一点一点的报复回去。
林今絮声音沉沉的,却还是开了口:“先前妾身与许良娣有些口角。许良娣今日是来同妾身赔罪的。至于娘娘您想说的,确实是…相差甚远。”
许慈欢也咬紧了牙关:“娘娘若是觉得,这件事与妾身有关系,那便让这丫头拿出证据来才是。”
这一句话已经打在了太子妃的脸上,明晃晃的说,太子妃如果没有证据,那便也是冤枉人了。
曲良娣与乔鸢鸢对视了一眼。曲良娣适时的开口:“怎么,许良娣这是开始质疑太子妃了?”
平日里曲氏都是与太子妃作对的第一人,如今竟然开口向着太子妃了。
别说是太子府里的新人,便是太子妃都有疑惑地看向她。
只是曲氏似乎没有意识到其他人的困惑,再度开口:“表姐妹,一道入了东宫,自然是一条心的。”
她哼了一声:“说是什么起了口角,怕不是刻意在外边,做给我们这些外人看的。”
曲氏这一句话已经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了。
就连太子妃,也目光深沉,看向她们二人。
可是就连林今絮也觉得,她这话说的,确实是有几分道理的。
只要在外面,林家和许家的关系没有彻底断。那在东宫之中无论她们二人再怎么斗,在其他人的眼里,林今絮与许慈欢的利益,都是捆绑在一起的。
这便是姻亲的恐怖之处。
只是林今絮,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奇怪,太奇怪了。
她皱着眉头,与曲良娣对视。
曲氏一偏过头来,便撞进了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里。
她吓了一跳,就连声音都有些结结巴巴的:“你,你看我做什么。”
林今絮摇了摇头,她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漠如水,说的话,只像是陈述,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妾身只是奇怪。”
“哪里奇怪了?”
“妾身奇怪在…曲良娣与太子妃您不合,整个东宫皆知。那今日她出头,替您不平,究竟是为何呢?”
林今絮目光灼灼,看向曲顷盈。
在没有物证的时候,转移话题,便是另一种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