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冉说完,衣服都没换便径自去了客厅。苏念晚略微沉吟跟了过去,绕过正厅从侧门进入,躲在客厅的屏风后面仔细聆听。“……苏夫人,您也知道,杀人可是死罪呀,更何况,世子还是在佛门清净之地杀的人,只怕会罪加一等。”“林捕头今天来是要向我阐述我朝律法吗?如果是,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虽然是妇道人家,可你说的这些,我也懂。”谢云冉面不改色,坦然的坐在上方位置,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林捕头。
“别胡说,娘只是气你不肯听劝,非要和柳宗杰在一起。唉,你这丫头,脾气也不知道像了谁,怎么就那么倔呢……”
“娘,我听你的话,我以后再也不理柳宗杰了。”苏念晚从母亲怀里出来,满脸泪痕,仰起头望着母亲。
“真的?”
“真的,娘,我再也不任性了,我会乖乖听你的话。你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
如今回想起来,苏念晚才有所察觉,其实父母是希望让她和苏沉砚凑成一对的。
他们一直在努力尝试,让苏沉砚做回楚沉砚。
否则,以苏沉砚和她如今的年纪,又怎么会没有婚配呢?
“你这孩子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昨天晚上吓着了?”
谢云冉握着苏念晚的手为她把脉。
提到昨天晚上,苏念晚整个身体都僵了僵。
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她将发簪刺入和尚颈部的画面,那喷涌而出的鲜血……
然后……然后呢?为什么她完全想不起来了。
“娘,昨天晚上……我有没有……”
“没事,你不用担心,别怕,有娘和你哥在,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
谢云冉再次将女儿揽入怀中,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安慰着。
“那哥哥呢?”
“他去了行不衙门。别担心,区区小事,咱们镇国将军府还能够解决。万一刑部的人想要借此机会为难咱们,我就算拼了这个一品诰命夫人不做了,也会护你们兄妹俩周全。”
“娘……”苏念晚热泪盈眶,此时此刻,她更加意识到,曾经自己飞蛾扑火一般的把心思放在柳宗杰身上,是多么的无知和愚蠢。
“乖,没事的。”谢云冉抱着苏念晚,又柔声细语地安慰了一番。
苏念晚始终还是感到不安,她也是后来从各个僧人和侍卫口中,串联起了整件事的经过。
青浅在和尚进来之前就被打晕了。
惠妃娘娘后来带着人来偏殿赏月,若是被她撞见她和那个和尚在一起,那后果……
简直不堪设想。
苏念晚事后想起来都是一阵后怕。
幸亏苏沉砚一直在暗中保护着她,见情况不妙派人通知了母亲,母子俩默契配合,救走苏念晚的同时,也打发了惠妃娘娘等人。
惠妃娘娘是柳金枝的亲姑姑,她是柳家最大的政治靠山。
这件事要说和柳家没有关系,苏念晚打死都不信。
只是,如今苏沉砚替她背下杀人的罪名,这让她寝食难安。
出了这样的事,所有在相国寺中祈福吃斋的小姐夫人们都打道回府了。
苏念晚母女俩也回了家。
马车刚刚在门口停了下来,内务管事便带着丫鬟嬷嬷迎了上来。
他上前拱手行礼,在谢云冉身边压低了声音禀报道:“夫人,刑部总捕头来了,正在客厅里用茶呢。”
苏念晚心头一怔,将目光投向了母亲。
“你先回房休息,我来应付。”
谢云冉说完,衣服都没换便径自去了客厅。
苏念晚略微沉吟跟了过去,绕过正厅从侧门进入,躲在客厅的屏风后面仔细聆听。
“……苏夫人,您也知道,杀人可是死罪呀,更何况,世子还是在佛门清净之地杀的人,只怕会罪加一等。”
“林捕头今天来是要向我阐述我朝律法吗?如果是,那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我虽然是妇道人家,可你说的这些,我也懂。”
谢云冉面不改色,坦然的坐在上方位置,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林捕头。
林捕头的眉头微蹙,垂了垂眼睑,似笑非笑道:“苏夫人既然懂,那卑职就不多说什么了。卑职是奉了刑部尚书大人之命走这一趟,有几句话要转告给您。”
“说。”谢云冉斜视了林捕头一眼,满是不屑。
她的态度,让林捕头感到懊恼,却又无可奈何。
这里毕竟是镇国将军府,他也不敢放肆。
“尚书大人说了,世子犯下的乃是死罪,您若是不想他有事,那么……麻烦您抽个时间过去一趟,好好商议商议。”
“商议?哼!商议什么?”
谢云冉一声冷哼,斥责道,“皇上后宫尚且不可干政,何况我只是普通的妇人。尚书大人让你来传这样的话,莫非是想借此机会攀附或者敲诈我镇国将军府?”
“这……”林捕头脸色骤变,“苏夫人,卑职可担当不起这样的罪名,还请慎言。”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么,话你已经带到了,可以走了吧。”
林捕头被气得脸色铁青,他知道讨不到任何便宜,拂袖而去。
“且慢。”
谢云冉叫住了林捕头,缓缓起身说道:“回去告诉刑部尚书,他若一切按照国法办事,我们无话可说,不过……”
话锋一转,谢云冉的笑意收敛,多了几分冰冷。
“若是有人公报私仇,私设刑堂,那我们镇国将军府也不是好欺负的。就算告到皇上和太后那儿,我也得为我儿子讨回公道。”
林捕头看着眼前美艳的苏夫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甚至是头皮发麻。
他暗暗运动才勉强站稳了身形。
“告辞。”
林捕头逃命似的离开,苏念晚从屏风后面出来,捂着嘴巴暗暗偷笑。
只有她知道,刚才母亲暗中给林捕头下了药,虽然不会致命,也够他吃几天苦头了。
天下第一神医传下来的功夫,用来整治这样的小人,还真是浪费了。
“娘,刑部尚书是柳文隆的门生,他会不会借机对哥哥不利?”
谢云冉轻轻叹了口气。
“我也不是没有这样的顾虑,但是你哥哥走之前特意交代,让我们什么都别做。你也不用太担心,他既然这么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苏念晚低垂眼眸,许久,轻声说道:“娘,我能不能去刑部大牢看看哥哥?”
谢云冉有些诧异,她察觉到女儿对苏沉砚的态度似乎有很大的转变。
“你若不放心,那就去吧。让冷言替你打点一下。”
“好。”
苏念晚对着母亲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翌日清晨,她准备了一些糕点菜品和散碎银两来到了刑部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