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噎,喉间涌起酸涩。什么关门弟子,不过是因为我交不起学费而已。结识章教授时,我和谢尉迟还一无所有,光是生活下去都很拮据。纵使章教授一再坚持不要学费,可那些画材于我而言无一不是负担。我再一次拒绝后,教授叹了口气,在画板下写下一行字。【以后每天我下课后,你直接到我家里来,画材我来出。】【你的天分很好,别让明珠蒙尘。】就这样,我成了章教授所谓的关门弟子。那块写了字的画板我一直带着,却在舒家被当作垃圾扔了出去。
平城。
我应约来到章教授的家中。
这里和我从前学画时差别不大,像是被按下暂停键,永远保留着回忆。
章赟在前院等我。
“舒老师,久仰。”
“不用。”我连连摆手:“我不是什么老师。”
章赟摆摆手:“我知道,你是爷爷唯一的关门弟子,担得起老师。”
我一噎,喉间涌起酸涩。
什么关门弟子,不过是因为我交不起学费而已。
结识章教授时,我和谢尉迟还一无所有,光是生活下去都很拮据。
纵使章教授一再坚持不要学费,可那些画材于我而言无一不是负担。
我再一次拒绝后,教授叹了口气,在画板下写下一行字。
【以后每天我下课后,你直接到我家里来,画材我来出。】
【你的天分很好,别让明珠蒙尘。】
就这样,我成了章教授所谓的关门弟子。
那块写了字的画板我一直带着,却在舒家被当作垃圾扔了出去。
终究是明珠蒙了尘。
我别过眼,声音有些哽咽:“画在哪里?”
章赟一路带着我进去,只见画室的桌上放着一张女子的画像。
画的年代很久远,因为保存不当颜料干涸变色,已经渐渐看不清色彩。
“这是我的奶奶。”
章赟看着画像有些出神。
“前段时间我父亲去世了,收拾他的遗物时,我找到了这幅画像。”
“我奶奶在生下我爸爸就去世了,爸爸还能看看画像,我却没见过奶奶。”
“我希望您能帮忙,修复画像。”
看着画像上民国打扮的女子,我点了点头。
章教授是我国第一批接触外国油画的画家,在我拜入他门下,他就已过了古稀之年。
画上的女子面容秀丽,从颜料和纸张的氧化不难看出,已经被保存了至少五六十年。
那个时代,相机还是稀罕物件,为心爱的人留下画像,确实是常见的纪念。
修复任务艰巨,我却必须要完成。
只是检查过后,我却发现这幅画像的修复,比我想象中还要艰巨。
“这幅画一直被压在箱子里,有些受潮发霉了。”
“画纸废了,在原图上修复保存不了多久,也会几乎将所有痕迹覆盖。”
“倒不如,原件你贴心收好,我给你照着画一幅一模一样的。”
章赟有些犹豫。
“可是,五官的地方已经模糊了,你能画出一样的吗?”
我点点头。
章教授教我画人物时,总喜欢化成细长的眼,柳叶眉,温柔如水。
那时我便猜,这画中的人与他何关。
现在,看见模糊五官上几道笔触,我瞬间便认了出来。
“你放心,关于你奶奶,我都已经见过多次了。”
画画不难,章教授的用笔我一脉相承。
只是被风化了五十年的颜料,想找出原本的颜色可不容易。
我在章家住下,闭关了半个月,终于将画原原本本地复刻出来。
将画交给章赟,三十多岁的男人瞬间红了眼。
“这就是我奶奶,她的眉眼和我姑姑年轻时一模一样。”
我舒了口气,拒绝了章赟的报酬,坐上了返程的飞机。
陆晏在机场接我,神色却有些沉重。
“怎么,半个月不见不认识我了?”
我与他玩笑,可陆晏却一反常态,叹了口气。
“繁繁。”
“孤儿院所在的滨海市,十天前发生了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