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荆挽连忙把他拉起来,去找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江闻玺就这样看着苏荆挽,大气不敢喘。良久,苏荆挽深深叹一口气,说道:“江闻玺,你从哪来回哪去行不行,别跟着我了,回去做你的大少爷行不行?”“你别赶我走好不好?”他委屈地看着她。“我怕伤害你,可我不想委屈自己,已经拒绝过你很多次了,你为了我在异国他乡放羊养禽,真的不至于,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你就当,放过自己,好不好?”他沉默,答案当然是不好。
“爸,求你。”
落地窗边,薄延朗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亮整个客厅,先前的阴暗沉闷的感觉霎时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在自己儿子的身上看到了当初的自己,难怪老家主说他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家产不管、事业不顾,整天就知道围着那个女人转。偏偏谁都说不得,说他两句他还发火动手,动了手之后一点都不愧疚,还叫嚷着自己没错。
那个女人走了之后,他就跟坏了一样,半死不活,消极度日,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派出去找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发动了整个薄家的人脉去找,但凡找到关于她的消息,他就能从一滩死水瞬间变成谁都不敢惹的疯豹子。
当年,要是老家主不从中阻拦,他绝对能找到她,跟tຊ她纠缠至死。
现在,薄允洲的心绪,他感同身受,再明白不过。
良久之后,薄允洲听见那人说了一个字:
“好。”
薄延朗回过头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
“……”
薄家的私人飞机当天飞往N国。
*
N国。
苏荆挽择了一处世外桃源,安心在自己的小家里画画。
温馨的小家地处在一座小镇,出门就是绿油油的草地,波澜起伏,直达天际,与湛蓝的天空相映成趣。
这边的居民大多放牧,有时羊群经过她的家门,在门口留下一些臭臭的、黑黑的、跟药丸一样的粑粑。
于是,苏荆挽每天的日常成了:吃饭、睡觉、画稿,清理羊粑粑。
她情绪稳定,心态也好,权当多了一项运动。
有时候羊群还会亲昵地凑到她画画的窗边,伸着舌头去吃她窗边的小植物。
苏荆挽哭笑不得,连忙把小植物收走,用电容笔戳戳它们的小脑袋,然后趁机薅两把羊毛。
她在这里生活了两年多,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
早上睡到自然醒,吃着纯天然无公害的食物,画稿子画累了就出门看风景,偶尔调戏一下来串门的小羊,以及……躲人。
躲谁?
一个男人。
读研的时候就在追她,读完了还在追。
她疑惑,自己哪有那么好,明确过拒绝、不给回应也能让人喜欢四五年。
“苏荆挽!我又来啦!!”
说曹操,曹操到。
江闻玺拎着大鹅的脖子,光荣驾到,一进门就四处找苏荆挽的身影。
“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看!是大鹅!鹅!”
江闻玺激动地拎着大鹅的脖子,眉开眼笑,搜寻到苏荆挽的身影时嘴角要咧到后脑勺。
她憋笑,连忙起身解救大鹅,“昂,我知道是鹅,你快把大鹅的脖子松开,它快被你掐死了。”
江闻玺挠挠后脑勺,“嗷,走的时候太急了,没顾得上大鹅的死活。”他亮晶晶的大眼睛紧跟她的身影,贴身白体恤被汗打湿,一股汗味,但是不难闻,“快看看你喜不喜欢,我专门挑了一只最白的、最肥的给你。”
“你为什么要送我鹅?”
“我觉得它跟你很像。”
苏荆挽:“!?”
他害羞,挠挠下巴,支支吾吾道:“我是说,它白白胖胖的,跟你很像,都……很可爱。”
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怎么可以说女孩子胖呢?
再说苏荆挽也不胖啊!
江闻玺干脆给自己个大嘴巴子,“我这张嘴,笨死了!”
苏荆挽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依旧拒绝他的示好,“我不要,你快拿回去吧,不要总是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给我。”
上次是鲁班锁,上上次是万圣节的鬼灯。
她喜欢这些礼物,但是却不想收下 ,总觉得这样就像是在吊着他,还在给他希望。
“周瑜打黄盖,还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我不愿意收,你就别送了。”
“挽挽,好挽挽,求求你了,收下吧。”
再不收,他就真的没辙了。
喜欢她喜欢的要死,被拒绝了那么多次,他还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是控制不住的,他当然知道自己入不了她的眼,可他就是犯贱,就是忍不住想见她,想把自己喜欢的东西都给她。
起码,给他一个见她的理由也好啊。
一个大男人弓着身子,一步步靠近,誓要把大鹅交给她。然而这时的大鹅扑腾起来,吓得苏荆挽往后倒退好几步。
江闻玺急着去扶她,丢开手里的大鹅,大鹅扑腾着跳上桌子,将上面的茶盏悉数打碎在地。
踩着苏荆挽养的花草跳出窗外,吊兰晃荡两下接着掉落在地,土壤溅了一地,吊兰的根部也接触到空气,凌乱地散布在地毯上。
一阵鸡飞狗跳。
“江闻玺!”
“挽挽,对不起,我错了,我这就把这里收拾好,你别生气。”
她一生气,吓得他都不会走路了。
江闻玺手忙脚乱地去拿卫生工具,找抹布,手都在颤抖,被锋利的瓷片割破手指,血液哗哗往外流。
苏荆挽连忙把他拉起来,去找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
江闻玺就这样看着苏荆挽,大气不敢喘。
良久,苏荆挽深深叹一口气,说道:“江闻玺,你从哪来回哪去行不行,别跟着我了,回去做你的大少爷行不行?”
“你别赶我走好不好?”他委屈地看着她。
“我怕伤害你,可我不想委屈自己,已经拒绝过你很多次了,你为了我在异国他乡放羊养禽,真的不至于,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你就当,放过自己,好不好?”
他沉默,答案当然是不好。
男人低声哄道,“你别生气,我改天再来。”
边走边回头看她,差点被门框绊倒,“不闹你了,别生气,我这就走。”
男人高大的背影离去,间隙中苏荆挽见他抹了把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