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光一缕一缕地垂落,她眼底含笑的细碎波光,仿佛不堪重负重力,随时都能破碎掉。他的耳朵倏然变红。姜绒确定他这个反应速度,应该不会什么拳脚。“先生怎么称呼?”“傅涔。”他看着她夹炭火的手微颤了一下,“我知道你,姜绒姑娘。”傅家的大少爷傅涔,据说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早年去了国外学医。她没想到傅家与沈家的关系如此紧张的时候,他竟然还敢来北城。“我们是不是见过?”他问。姜绒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笑得莞尔剔透,“傅先生,这样搭讪女孩子的方式是不是太老套了。”
姜绒片刻迟疑,在那一瞬间明白了沈崇麟的用意。窗户已经完全开了,她向后退了半步,脸色也因为寒冷显得更加苍白,“你……就是他邀请的客人吧。”
她料定今天的这身裙子会将她的身材优势完美展现,
再和引以为傲的美色相融相合,在任何男人面前,都是一把利器。
即便不足以令所有人动心,但一定过目不忘。
可此刻的万种风情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羞辱。
他果然也没能逃脱,那份用在她身上的卑劣手段,视线从她脸上移到胸前,看清后才立即收回。
“唐突了。”
他倒是从容不迫地致歉,俯身捡起披肩。
她在那上面迅速触碰到她的气息和体温。
“确实是沈先生请我过来的。”
“请坐。”
姜绒上前引他入座,“头春的茉莉龙珠,先生喝得惯吗?”
他点头,“麻烦姑娘了。”
披肩已经被放置在身侧,但沾染到掌心的那抹温热犹在。
他惶恐地攥拳,失焦的眼睛还是忍不住将她框进视线。
姜绒不太熟练地投了茶珠入壶,她以前也是个千金小姐,伺候人的事不太会做。
点燃茶炉的时候,壶也没放稳,险些掉下来。
她笨手笨脚地稳住。
那男人因为她的动作起身,隔了距离要扶她,“小心。”
他低头,如此近的距离,能清晰地闻到来自她身上的气息,和沾染在手心里的一样。
那双无辜的眼睛弯了弯,“多谢。”
温暖的光一缕一缕地垂落,她眼底含笑的细碎波光,仿佛不堪重负重力,随时都能破碎掉。
他的耳朵倏然变红。
姜绒确定他这个反应速度,应该不会什么拳脚。
“先生怎么称呼?”
“傅涔。”他看着她夹炭火的手微颤了一下,“我知道你,姜绒姑娘。”
傅家的大少爷傅涔,据说是个不折不扣的书呆子,早年去了国外学医。
她没想到傅家与沈家的关系如此紧张的时候,他竟然还敢来北城。
“我们是不是见过?”他问。
姜绒迎上他审视的目光,笑得莞尔剔透,“傅先生,这样搭讪女孩子的方式是不是太老套了。”
傅涔闷声笑,识趣地不再追问,“确实有一点。”
一阵风漫进来,扬起裙角,地板倒映着的春光,几乎是一览无遗。
姜绒不动声色攥紧了裙子,发丝摇摆的时候,她瞥了一眼傅涔。
他的眼神落在茶炉上,也映着她。
但没有刻意躲避,也没有偷偷窥探,脸上仍是那片清风月明的君子坦荡。
炭火逐渐变红,微弱的暖意扑上来,姜绒烘着手,
“傅先生是第一次来北城吗?”
“小时候来过,”
他看到她被风吹过的脸颊升起一片柔嫩的粉色,“已经物是人非了。”
“北城的气候不比南城,傅先生记得多添厚衣,别染了风寒。”
她轻声叮嘱着,火光在眼中跃动。
他眼里笑意蔓延起来,“好。”
答应的十分郑重,看不出一点客套和敷衍。
这时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再次被打开。
姜绒抬头望去,目光与那个熟悉的身影不期而遇。
沈崇麟破天荒穿了一身黑,远远盯着她,眉宇间一股阴森交迫的寒气,
那样深邃冷峻的眼神,和外面的风一样寒冷,让她忍不住心里发慌。
只是在跨进门口的那一刻,那张脸又变得平静。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傅大公子也喜欢来这种地方?”
那双犀利的眼睛在她身上打量了一个来回,饱含深意,“怎么?外国妞不合你的心意,来这换换口味?”
姜绒没有理会他话里的贬低,垂眸将正在沸腾的茶水斟好。
傅涔礼貌起身,他伸出右手,温文尔雅的态度暗含着期许,“崇麟,好久不见。”
姜绒了解过,沈家和傅家原本是世交,也是这几年才闹掰的。
看来他们是旧相识,这口气,那份旧日的熟悉与亲切感依稀可见。
沈崇麟仿佛没有看到,略过他径直坐在沙发上。
如此无礼傅涔也不恼,神色如常地坐在他旁边。
“这些年家父的所作所为,我偶有耳闻,对此,我深感愧疚。”
他语气诚恳。
姜绒托了茶盘递茶,她弯下身,杯子还没来得及放到茶几上,就被沈崇麟后仰时的抬手动作无意扫落。
滚烫的茶水几乎都泼在她身上,尖锐的刺痛传来,腿上肉眼可见的涨起几个血泡。
姜绒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没叫出声。
她刚刚确实是在沈崇麟的视线之外,但是她十分确定,他就是故意。
傅涔朝她探过身,他顾及着沈崇麟,并没有说话。
姜绒无声抬头,正撞进沈崇麟那双漆黑无涯的眼睛。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很像第一面时看摔倒的许梦岚那样。
但比那更严重的是,他的脸正一寸寸阴沉下去,嘴里挤出一个字,“滚。”
姜绒扶起地上的茶杯,沉默地退了出去。
走廊里的风完全将她裹挟,献音等在拐角,见她头发湿了一片。
比进去时狼狈不少,忙将身上的大衣脱下披在姜绒身上。
“傅涔下了轮渡就直奔百乐门,连南城都没有回,他同沈崇麟交情深厚,又深得傅家器重,这一次,傅沈两家怕是要停战。”
姜绒伸手擦掉下巴上的水珠,“他回来的可真是时候。”
“沈崇麟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献音扬了扬拳头,“那晚把他药倒的时候就应该宰了他。”
“他死了傅家一手遮天,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姜绒冷笑,
“这些年受过的屈辱比今天只多不少,
就以前被锁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的时候,心里除了仇恨,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觉。
今天倒有点矫情了。”
献音情绪低沉下来,“我能理解,在两个仇人面前卑躬屈膝,心里肯定不舒服。”
姜绒注视着幽深的夜色,
“再难受又能怎么样,也只能学会习惯,以后怕是有更多像今天这样尊严被踩在脚下碾碎的时候。”
见她情绪不高,献音转移了话题,
“那些子弹的源头已经查出来了,确实是易舍在国外定制的那批,南城和北城现在也只有我们的人在用。”
她将怀里手帕包裹的东西拿出来,“只有这枚,这种口径的子弹在市面上已经绝迹了,根本无从查起。”
“这是在小满伤口里取出来tຊ的,”姜绒皱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