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吸重了。她害怕听到那个答案。但是那头冰冷的嗓音无情的打破了她此刻的幻想。他说,“不能。”他又说,“阎雪昭,我烦你,看不出来吗?”一字一句几乎要砸穿她的心。阎雪昭鼻尖突兀的酸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怀里抱着兔子娃娃,茫然,无措。“签完协议书就走吧,我会给你最好的赡养,会派专门的人来照顾你,我已经仁至义尽,当初结婚本来就是错误,我们到此为止。”阎雪昭听着那近乎无情的声音,手指越抓越紧,随即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道,“好,只要小席哥哥高兴,我都无所谓的,那怕你不想见我,那我也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协议
家人们谁懂啊,我做个好人好事出车祸了。
好消息是,救了个老太太
坏消息是我失忆了
但是,我多了个总裁老公。
直到老太太死后,他么拿着离婚协议书和遗产继承协议找上我……
他们说:你签完席总就会来见你了。
可我知道,签了男人也不会见我。
但我还是签了。
因为有人告诉我,我可以恢复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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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黑魆魆的天空大雨倾盆,雷声贯穿整座北城。
今日,北城最大世家席家刚结束完吊唁,一台深黑色的迈巴赫从墓园驶离。
前排张特助拿出一份文件,目露恭敬的递给身后的男人。
“席总,这是由老夫人留下来的财产分割,其中百分之六十的遗产由您继承,百分之三十由夫人……”
说到‘夫人’两个字,后座的男人蓦然翕张开眼皮,墨亮冷冽的眼盯向他。
张特助心一颤,立马改口,“百分之三十由阎小姐继承,其余分配给席云月小姐,和席家其余子嗣。根据您的吩咐,我们已经让律师对遗产分配做出调整,由原来占比的百分之三十降低至百分之一,再另外补偿一千万现金,以及一辆价值九百万的豪车。”
“另外离婚协议上给予三千万的赡养费,以及两套六环的别墅。席总,你过目一下。”
席封言接过文件,修长洁白的指节翻阅过纸张,随即目光看向外头的暴雨,眸底冷静,“就按照这个去办,让她签下,再把她送走。”
男人嗓音保持一贯的冰冷,但不能察觉他言语之间对于那位‘妻子’的厌恶。
张特助看着那份文件,眼神复杂几分。
脑海中不由浮现那个始终足不出户,瘦瘦小小的身影,见他的时候第一句话便是:你知道小席哥哥在哪吗……知道的话,能告诉他我很想他吗。
那呆呆傻傻的模样,满眼都是席总。
心不由对那位夫人有了些许同情。
一个智力有问题的女孩,拥有这么多财产,怎么可能守得住?
况且遗产还被自己的丈夫给调换了,价值万亿的资产,直接变成不足一亿的资产。
但她其实运气已经很好了,救了老夫人,虽然车祸失忆,但老夫人为了报答甚至拆散了席总马上就要订婚的饶雨小姐,硬逼着席总娶了她,给她一个安定的家。
她从一个底层人,过上了两年锦衣玉食的生活。
从身无分文到千万资产,也不算亏。
张特助昧着良心想着,但不由看着身后自家总裁背影,想着那小可怜,不由长叹。
也不知道总裁会不会有天后悔……
对一个傻子那么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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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小姐,这是老夫人临走前给你的全部遗产,另外这一份是离婚协议书,只要你签下,这些遗产你就能全部带走。”
阎雪昭雪白皮肤在灯光下近乎透明,乌黑长发及腰犹如瀑布,整齐的刘海下是一双漂亮的眼睛,但仔细看得话,不难察觉她眸中异于常人的呆滞,她怀里抱着兔子娃娃,看着那份‘离婚协议书’。
她知道离婚的意思。
奶奶说过,离婚就是和小席哥哥再也不能见面,也不能睡一张床上。
阎雪昭眨了眨眼,“我不想签。”
张特助毫不意外这个答案,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从阎小姐出车祸后,除了席总,她谁都不亲近,但那又如何,席总烦她,烦的要命。
张特助僵硬笑了一下,“阎小姐,你不签的话,席总就会不高兴的,不高兴,你也就见不到他了。”
“签了,小席哥哥就会来见我吗?”她抬起眼睛,明亮的黑眸像是一个洋娃娃。
那真挚的眼神让张特助心虚,他道,“这是当然……你签完席总就会来见你了。”
阎雪昭眼睫盖了下去。
她知道的。
就算签了这份离婚协议书,小席哥哥也不会来见她的。
但她不想让小席哥哥不高兴。
“那能不能让我给小席哥哥打通电话,打完我就签。”
她声音很轻,轻到让人心疼。
张特助想起席总提及夫人时,那时常露出来的厌恶,他一时哑然。
“我试试。”
阎雪昭难得露出笑容,“谢谢。”
张特助心虚至极,很快拨打了席封言的电话,将事情交代清楚后,那头沉默一瞬,“把电话给她,我跟她说清楚。”
张特助应声,转身,“阎小姐,席总的电话。”
阎雪昭看着那递过来的电话,有种近乡情怯的畏惧,她已经有两个月没有见过小席哥哥,好想他的声音,好想……见到他。
她眼睛蓦然温热,颤着手接通电话,“小席哥哥,协议书我收到了,我能不能不签。”
颤颤巍巍的女声带着一丝卑微,一丝期盼,小心翼翼的问着电话那头的男人。
那头沉默一瞬,冷不伶仃道,“不可以。”
阎雪昭心脏颤了颤,喉头有种艰涩的感觉,“那我签了,你能不能来见我?”
她呼吸重了。
她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但是那头冰冷的嗓音无情的打破了她此刻的幻想。
他说,“不能。”
他又说,“阎雪昭,我烦你,看不出来吗?”
一字一句几乎要砸穿她的心。
阎雪昭鼻尖突兀的酸了起来,眼睛红红的,看着怀里抱着兔子娃娃,茫然,无措。
“签完协议书就走吧,我会给你最好的赡养,会派专门的人来照顾你,我已经仁至义尽,当初结婚本来就是错误,我们到此为止。”
阎雪昭听着那近乎无情的声音,手指越抓越紧,随即挤出一道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道,“好,只要小席哥哥高兴,我都无所谓的,那怕你不想见我,那我也永远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协议书我会签的。”
说着,她竟然发现自己声音已经被哭腔堵得无法再说下去,直到最后,她强忍颤动的嗓音道,“小席哥哥,你要……高兴!”
那头陷入长久无尽的沉默。
阎雪昭估计他早就没有耐心听了,默默的把手机还给张特助。
“文件在哪?”她问。
张特助简直不敢看她的眼睛,连忙把文件递了过去。
阎雪昭没有任何犹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下,小席哥哥就会高兴了吧。
“阎小姐,这是你的遗产继承书。”张特助递过来,“等会我们会派车去你的住所。”
阎雪昭却没有看一眼,她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兔子玩偶,“不用啦,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会要的,我走啦。你也走吧,张特助,辛苦了。”
张特助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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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雪昭拖着行礼从席公馆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大雨停歇。
阎雪昭犹豫很久,拨通一道电话。
那头悠扬散漫的声音道,“你终于舍得联系我了。怎么,想通了?”
阎雪昭紧张的握了握电话,“你说的那个可以恢复记忆的药是真的吗?”
那头顿了几秒后,“是,但副作用我也说过了,会让你失去你现有的记忆。”
阎雪昭深吸了一口气。
想起电话中男人冰冷的语气。
他,大概率也不想再见到她了吧……
她忍下心痛,郑重道,“那就拜托了,我愿意回来,但请帮我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