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里又来一条消息,是琳达的。“我说赛琳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人家陆舒和赵建宇招你惹你了?”赛琳娜:“我也是道听途说,随口一说而已,再说了,我又没有指名道姓是他俩。”琳达:“怎tຊ么?你这还不够明显,现在造谣的成本这么低了么,全凭一张嘴就行?”赛琳娜明显有些急了:“第一个感染的就是陆舒。”群里又炸开了锅。“陆舒,怎么会?”“是啊?她情况也不严重啊。”……“我觉得不会是她吧。”
寒风呼啸,吹得玻璃窗哐当响了一夜,陆舒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脑袋沉重,眼下浮着淡淡的青色,显然是没有睡好。
白嫩的手在枕头摸出手机,掐断铃声。
窗帘缝隙处一丝明亮的光透进来,她支起身子拉开蓝色的帘子,白光刺得眼睛发酸,抬手遮住天光,透过指缝看了一眼窗外。
秋风扫落叶,路边的梧桐树被风摇得可怜兮兮的,枝头上秃了一大片,有几片叶子还算坚强,不过也是扛不过强风,在纤弱的树枝上摇摇欲坠。
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枯枝败叶,有几个环卫工人正拿着扫帚在树下清扫。
陆舒觉得鼻子不通气,吞咽一口唾液,喉咙像是在吞刀片,喇嗓子!
果不其然是感冒了,昏昏沉沉地走进浴室洗漱,十分钟后步调还是有些虚浮,翻出温度计量了体温。
三十六度,体温还算正常,就是普通的感冒,她也不打算请假了,在抽屉里找了几片感冒药吞了下去。
到公司的时候,脑袋还是泛晕。
琳达给她接了杯热水,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有些惊讶,她早上出门,专门化了妆,涂了个比往日要鲜艳的口红来掩盖有些苍白的脸色。
陆舒笑着接过水杯:“谢谢!”
琳达平时爽朗大方,却也是心细如发,陆舒一直忍着不适,办公室里的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没人发现她的异样。
“我看你一直忍着难受,你是怎么了?”琳达凑过来关切地问。
“没事,就是昨天淋了雨,感冒了。”
“没发热吧?”
陆舒扯出一个微笑:“放心,没事,我吃了感冒药,好多了。”
“那就好。”
这场秋雨像是一个迎接冬季来临的仪式,雨后温度陡然下降,风也不再往日那般温柔凉爽,而是带着一把无形的刀子,刮得脸颊生疼。
这几天陆舒还是有些不舒服,晚上咳嗽声起起伏伏,鼻子也不通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吃饭也没什么胃口,整个人都清瘦了。
接下来几天,办公室里咳嗽声此起彼伏,有一部分人开始上吐下泻。
前台行政人员在接待客户的时候突然晕倒,引起不小的轰动,办公室里人心惶惶,大家都以为是普通的感冒,没想到会集体发烧,上吐下泻。
公司陆陆续续有人请了假,到医院查看,医院诊断的结果是流感,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很容易出现这种流行性感冒。
这种流感传染性很强,只要有一个人得了流感,接触的人都会被传染。
工作群里在讨论传染源头,第一个身体不适的按理应该是陆舒,但是和她接触最多的琳达却是生龙活虎,一点症状也无。
陆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源头,当然她也不会傻到自己站出来认领这个头衔。
这时群里的讨论越演越烈。
同事A:我觉得吧,这个人会不会是晕倒的前台小姐姐?
同事B:不是她,她也是大家都感染后才不舒服的,她也是受害者。
同事C:对啊,她只是情况比较严重,哎哟,我肚子又痛了,跑厕所去了。
同事A:我刚从洗手间出来,又吐了一回,这比我妊娠反应还难受。
同事D:可不是,我脑袋快炸了,一直发高烧。啊……要死了!
同事E:我也是,我也是,这太难受了,哭唧唧!
……
同事A:我听说体质弱的人最容易感染,所以第一个得流感的一定是体质相对弱的人。
同事G:要疯了,我头太痛了。
同事B:好烦啊,知道自己生病了还不请假好好呆在家里休息,现在全公司的人跟着遭殃。
同事F: 哎呀,谁会知道这流感传染力这么强,不知者无罪嘛。
同事A:黄种人相对来说体质要弱一些,而且长时间居住在亚洲地区,食用不少转基因食品,更容易感染流感。
……
黄种人,亚洲?
这指向性就很强了,整个公司就陆舒和赵建宇是亚洲人,陆舒翻了个白眼,一个流感怎么就上升到种族了,这针对性忒强了。
她虽是待人随和,与人为善,但也不是个软弱可欺,任人拿捏的。她倒要看看是谁在那儿犯贱,在她底线上蹦跶。
翻看聊天记录,是赛琳娜!
是她的话,陆舒就不足为奇了,自从进入公司以来,赛琳娜就处处看她不顺眼,上次部门领导要给陆舒转正的时候,她就曾横插一脚。
也是陆舒平时工作表现良好,再加上琳达给她说好话,她才得以顺利的转正。
聊天的群不是工作群,只是一个公司同事联络感情的群,同事之间分享美食和讨论八卦都在这个群。
从一开始大家只是在吐槽和哀嚎得了流感遭罪,到后面她有意无意的提了一句要找罪魁祸首,群里才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每到话题扯远的时候,她总是能轻描淡写的把话题拉回来,仔细留意就知道她一直在群里带节奏。
从她暗示感染源头是陆舒和赵建宇开始,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眼神就有意无意的飘过来。
群里又来一条消息,是琳达的。
“我说赛琳娜,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人家陆舒和赵建宇招你惹你了?”
赛琳娜:“我也是道听途说,随口一说而已,再说了,我又没有指名道姓是他俩。”
琳达:“怎tຊ么?你这还不够明显,现在造谣的成本这么低了么,全凭一张嘴就行?”
赛琳娜明显有些急了:“第一个感染的就是陆舒。”
群里又炸开了锅。
“陆舒,怎么会?”
“是啊?她情况也不严重啊。”
……
“我觉得不会是她吧。”
琳达一个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警察断案还需要证据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你以为你是上帝?”
赛琳娜:“证据?我前几天看她在茶水间吃感冒药,这证据还不足么?我说琳达,她是你手下的人,你护着她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不能为了她得罪全公司的人吧。”
琳达艾特了所有人:“陆舒只是得了普通的感冒,我就坐在她旁边,和她接触得最多,按理说我也会得流感,那为什么我会没事呢?这流感本就是换季导致的,大家应该好好吃药,把流感治好就行了,怎么这个会儿还有精力找流感源头,在这儿搞什么对立呢?好好睡一觉,休息一下不好么。”
琳达的消息一发出去,原本炸锅的群顿时安静如鸡。
陆舒很感激琳达维护自己,打开聊天输入框,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编辑好后检查了一遍,觉得没有问题就直接按下发送按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