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寒疯了不成,也不怕摔了本公主?”李清瑶眉头轻蹙,眼中有不解,还夹杂些许不服气,“让本公主去看他举石锁就算了,还让本公主坐那石锁上?怎么,本公主重到可以让他证明自己很有劲?”“公,公主恕罪,想必是萧世子瞧见那石锁,心中,心中......”公公越说越紧张,这萧世子心中如何,他如何知晓!可没想到,让他害怕的责骂并未传来,反倒只有一声轻嗤。“替本公主回了吧,说本公主怕闪着他的腰,就先不去了,回头等他练壮实一点,明年秋狝,猎一只猛兽来瞧瞧。”
公公从东宫离开时,脚步还有点虚浮。
听闻安乐公主动手全看心情,从不留情面,这萧世子随意一开口,那鞭子倒是抽不到世子爷身上,可说不准就会朝着他挥来。
公公一时之间有些欲哭无泪。
如此的轻浮之举,换谁都会来上那么几鞭才是。
可偏偏萧世子说的认真,太子爷也没有出言反对,他这一趟,是不得不去了。
眼前的宫道渐渐和白日里送吃食的样子重叠,才见过没多久的锦华宫又一次出现在面前。
禀明了来意后,公公低着头,老老实实地站在院中。
直到里头来人传唤。
......
李清瑶大抵从来没想过,她会听到这么一句轻佻又无礼的话。
且这句话还是出自萧瑾寒之口,当着太子李玉麟的面。
东宫来的公公说完后一直忐忑,想请罪,却又不知能用何罪名。
“可还有旁的话?”
李清瑶的声音比来人预想中的要平静。
可即便如此,公公还是担忧的紧。
这话要是被旁人听去了,指不定还以为这两位贵人中间有什么苟且,也会第一个拿着他的口舌来开刀。
想到这,抖成筛子的公公额上都浸出了汗。
“回公主,萧,萧世子只让奴才传了这么一句......”
“萧瑾寒疯了不成,也不怕摔了本公主?”
李清瑶眉头轻蹙,眼中有不解,还夹杂些许不服气,“让本公主去看他举石锁就算了,还让本公主坐那石锁上?怎么,本公主重到可以让他证明自己很有劲?”
“公,公主恕罪,想必是萧世子瞧见那石锁,心中,心中......”
公公越说越紧张,这萧世子心中如何,他如何知晓!
可没想到,让他害怕的责骂并未传来,反倒只有一声轻嗤。
“替本公主回了吧,说本公主怕闪着他的腰,就先不去了,回头等他练壮实一点,明年秋狝,猎一只猛兽来瞧瞧。”
顿了顿,李清瑶又接了一句:“当然,猎不到也无妨,世子爷嘛,又不用去外头杂耍,瘦弱一点也不妨事。”
公公以为自己听错了,领旨的动作慢了不少。
直到确认安乐公主没有生气只有不信,他才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长长的舒了口气。
到底是贵人。
这气度,真是不得了。
只是这话传回东宫,萧世子面上少不得又会有些不好看。
真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而李清瑶面上瞧着虽没有丝毫波动,心底却早已忍不住腹诽了一句。
萧瑾寒果然还是太闲。
口气这么大,也不知道上次从池子里出来,是谁红了耳尖,装什么厉害呢。
让人送走公公后,李清瑶回了书房。
她和萧瑾寒虽然从小时候开始动不动就会对上那么两次,但她知晓,萧瑾寒不是轻浮的人。
虽然此话在她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但当着太子的面说出来,到底显得有些亲密,而且太子向来不喜赵家。
可太子并未阻止。
所以萧瑾寒真的只是在故意用话反驳她,还是这其中,拐着弯掺杂了旁的意思?
琢磨了半晌,李清瑶才停了思绪。
正想练练字静一静心,就听门口传来了晴山的声音。
“公主,东西奴婢拿来了,这蔻丹颜色好看,一定衬您。”
李清瑶这才想起,她好像是提过那么一嘴,当时晴山这丫头听了,还高兴得不行。
旁边是端着净手水的萝兰,和晴山一样的兴奋,看着那捣出的泥跃跃欲试,可她手重,到底不敢拿公主的手来尝试,便只领了替公主净手和涂香油的差事。
一双瞧着洁白细嫩的手,若不是手掌和虎口处有些薄茧,应当是这满宫里最好看的手了。
晴山边仔细涂着蔻丹,边忍不住出声感叹。
过两日公主又要跟着练武,这手,一定得更加用心养着才行。
“这蔻丹要多染几次才会好看,公主若是无趣,萝兰帮您拿书过来瞧可好?”
见李清瑶打了个哈欠,旁边的萝兰轻声询tຊ问了一句。
“不看了,不如你挑点有趣的事说说。”
......
窗牖前,细语夹杂着轻笑。
李清瑶似乎找到了久违了放松,竟也不觉得时间难熬。
许久后,晴山终于停了手,萝兰见她辛苦,便替她收拾起了东西。
只是这消停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多享受享受,外头便响起了询问声。
晴山见状退了出去,没多久又快步走了进来。
“公主,外头承恩伯府又给您送东西进来了,奴婢没敢让送东西来的人走,现在还在院中站着呢,可要奴婢直接还回去?”
“不急,这次送的是什么?”
李清瑶颇有兴味地看了看自己新染的蔻丹。
果然,好看的东西就是能让人心里高兴。
“是一个大箱子,但奴婢没让人打开,听着好像说是一些姑娘家的小玩意儿,不值钱,但是有趣。”
“有趣?”
李清瑶轻嗤了一声,拖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地起身行了出去。
承恩伯府能送出什么有趣的东西,尤其还是赵叶林那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恶心人。
一开始赵家瞒得紧,后头又有承恩伯帮着摆平。
所以旁人不知,只以为赵叶林一副书生模样,家里伯爷又跟赵贵妃沾亲带故,要是能说亲,一定是门顶顶好的亲事。
所以后来安乐公主下嫁,倒也没人觉得不妥。
可实际那伯府内里,早已是枯株朽木摇摇欲坠。
而承恩伯二子赵叶林更是混账不堪。
李清瑶一想起这个人,就想到前世她嫁入承恩伯府失了自由后,时不时听见隔壁耳房传出的污秽之声,还有奴仆送去补药的慌乱脚步。
一开始李忆姝还嫉妒她大婚的排场,后来知晓她不是赵氏的女儿后,更是用此事对她极尽羞辱。
不过这对当时的李清瑶来说算不得什么。
她并不知晓情爱。
愿意嫁给赵叶林,一是因为他刻意表现出来的“温润体贴”,二是年纪到了,身边实在没有旁人,与其进一处不熟悉的宅院耽误赵家的事儿,不如直接亲上加亲。
这才在赵氏时不时的怂恿和赵叶林的温柔攻势下点了头。
而当时的赵叶林在露出真面目后,厌恶之情毫不掩饰。
说是恨她高高在上,恨她不解风情,更是恶她占了他正妻之位。
李清瑶也在那当下有过不知所措。
只是比起赵氏和她一双儿女想要折磨她的心,这些羞辱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旁边的晴山还在等着公主的吩咐。
而回忆起这些的李清瑶,反倒扬唇笑了笑。
“既然已经丢过一次了,那这次怎么着也得留下,物尽其用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