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又送了一幅他亲手画的五福贺寿图。四老爷凑近贺氏笑得一脸灿烂,嘴上说着这幅画是自己呕心沥血绞尽脑汁画了几个月才算完成的杰作。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几乎每年贺氏寿辰,四老爷献上的寿礼都是自己画的各种贺寿图。不过对于这个幼子贺氏每每只有越发心疼的份,谁让这个儿子屡屡不得志,到现在还只能依附长房过活。果然贺氏笑呵呵命两旁的仆妇接过来当场打开欣赏了一番,直夸小儿子的寿礼最得她心意。靳南雪偷偷撇了一眼大夫人张氏,只见张氏垂下了眼帘并不看眼前的母慈子孝,嘴角却带上了掩饰不住的一丝嘲讽。
文宣伯带着几个兄弟在前,后面一排是几个儿媳妇,再后面便是孙子一辈,最后才是靳南雪这些孙女。
贺氏端坐在软榻上,笑眯眯看着膝下满堂儿孙们给自己磕头,口中高呼吉祥如意的话,心里顿时又舒坦起来,平日里看不顺眼的两房庶子此刻也觉得不那么碍眼了,人老了图的不就是到了耄耋之年膝下一片儿孙满堂?
磕完了头,各房开始为老夫人献上寿礼。
首先是大房的人,文宣伯夫妇为老夫人准备了一件玉貔貅古玩和一匣子珍贵药材,贺氏笑呵呵夸奖了几句命人收起。
接着是四房夫妻两个,四老爷算得上是贺氏的老来得子,平日难免溺爱两分,结果养得从小读书不精肢体不勤,到现在还是个白身,在立业上没有任何建树却偏偏喜欢附庸风雅,吟诗作画,平时总感叹自己才高八斗却生不逢时。
这次又送了一幅他亲手画的五福贺寿图。
四老爷凑近贺氏笑得一脸灿烂,嘴上说着这幅画是自己呕心沥血绞尽脑汁画了几个月才算完成的杰作。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几乎每年贺氏寿辰,四老爷献上的寿礼都是自己画的各种贺寿图。不过对于这个幼子贺氏每每只有越发心疼的份,谁让这个儿子屡屡不得志,到现在还只能依附长房过活。
果然贺氏笑呵呵命两旁的仆妇接过来当场打开欣赏了一番,直夸小儿子的寿礼最得她心意。
靳南雪偷偷撇了一眼大夫人张氏,只见张氏垂下了眼帘并不看眼前的母慈子孝,嘴角却带上了掩饰不住的一丝嘲讽。
靳南雪不禁暗暗好笑,这伯府内里其实也并不如表面一派祥和。
等两房嫡子的寿礼进献完,才轮到她们二房这里,二房送的是安氏亲手缝制的一套衣裳鞋袜和一个古松盆景,那盆景大约两尺见方,普通的黄杨木底座,胜在造型独特且贴合今日的寓意,跟大房比起来就显得很是平常,可是依二房的经济条件能拿出这样的寿礼已经很不错了。
好在贺氏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便挥挥手叫下人收了下去。
三房送了一个老寿星的木雕,用的木料是较为名贵的紫檀木,只可惜整座木雕尺寸太小,看上去就不够大气。
三房当初被分出去的时候和二房差不多,根本没有得到多少财产,虽然三老爷目前常年替侯府在外打理庶务,实际得到的报酬比伯府管家多不了多少,且有一家子要养活,能拿出这样的寿礼已经算是尽心了,哪有钱买更贵重的去?
贺氏扯了扯嘴角算是过关了。
接下来就是孙子辈,首先是长房嫡子,孙辈里排行老大的靳云笙,如今在国子监念书,只见他拿出的寿礼竟也是一副老寿星的木雕,不同的是靳云笙这个木雕用的是上好的金丝楠木,且比之三房的木雕尺寸大了近乎一倍。
靳云笙掩饰住脸上的得意之色,对着靳长杞夫妇假装歉意地躬身道:“不知道三叔三婶竟也送的木雕,否则侄儿就另换一样寿礼了。”
三房夫妇两个尴尬地不知说什么才好。
剩下的几个孙子辈有的送自己抄写的诗文,有的送从外面淘来的玉石珠子,靳云珏和靳云戈两兄弟各自奉上一盆靳南雪带来的万寿菊。
这两盆万寿菊花开得正茂盛,几朵硕大的金黄色花盘紧凑在一起很是喜庆,老夫人难得的夸了兄弟两人几句。
安氏欣慰地看向女儿,还是女儿想的周到。
最后轮到各房的孙女们,靳南雪作为嫁出去的女儿身份贵重,首先上前送上礼单,上面都是侯府准备的,在一众寿礼中自然显得很是贵重,其中有一个汉白玉做底,碧玺麻姑献寿盆景,雕刻栩栩如生一看就是个稀罕物。
可靳南雪很清楚,这份寿礼跟之前送给晋安伯府老夫人的寿礼比实在不够看,虽然两个都是伯府且文宣伯府表面上跟永城侯府还是联姻,可是晋安伯府目前正处在鼎盛时期而文宣伯府却早已没落,如今不过是勉强撑着门面而已,就凭连氏送的两份寿礼便看得出其中的很多门道。
贺氏并不知道之间的区别很满意地夸赞了几句,还叫人把这盆景直接摆到正堂左侧的多宝阁上。
“哼!有什么好得意的,就她会显摆。”
靳南雪听见身后一声冷哼传来,不用看就知道是长房庶女靳娆又在阴阳怪气了。
长房子女众多,女儿里面除了已出嫁成为宸王侧妃的嫡女靳南玥以外,就数靳娆这个庶女年长,今年已满十五岁到了出阁的年纪,听说张氏已经开始在外头给她物色人家,这个时候靳娆自然是处处巴结讨好嫡母,知道嫡母不待见二房三房的人,所以靳娆平时见了二房三房的人也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逮着机会就要讽刺几句。
靳娆对靳南雪这个庶房的堂姐实际是充满嫉妒的,总觉得要是她年长几岁,当初哪里轮得到靳南雪嫁到侯府去,这样的好亲事自然还是选她们长房的女儿更为合适,所以看见靳南雪便觉得处处不顺眼。
靳南雪并不想理这个堂妹只当没听见,抬脚退到一边让其他妹妹们上前。
其余的孙女们准备的寿礼都差不多,都是自己做的针线活,比如抹额、鞋袜这些日常用品,靳娆送的是一条绣有寿字图样的抹额和一双五福捧寿的鞋子。双手恭敬地捧到贺氏跟前又说了一大堆吉祥话,逗得贺氏又笑了一阵。
靳娆等众姐妹都送完了,杏眼一挑冲大家笑道:“还是南雪姐姐轻省,都不用自己动手为祖母做针线,只需拿着侯府准备的寿礼出来献上,就赢了姐妹们好大一截。”
靳南雪知道她这是故意说给大家听,好让大家知道她心里根本没有祖母,只拿侯府的寿礼过来充数。
冲她眯起眼睛一笑,靳南雪摆出一副优雅端庄的姿势道:“没关系,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身上没多少体己银子大家都知晓,祖母他老人家不会计较你送的东西值不值钱,堂妹不用妄自菲薄。”
我就是仗着侯府又怎么样?气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