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最好不要再越界,打着我的名义做事。”说完,他抬了下手,示意身后助理推他离开。丝毫不顾贺老夫人逐渐难看的神色。走出贺家老宅的大门,助理顿了顿,询问:“贺总,现在去哪儿?”贺司屿抬手看了眼表,这个时间,苏徊意的航班已经起飞了。至少……他能保住她。他放下手,看着逐渐升起的旭日,舌根下有一丝苦意:“回别墅吧。”“还有,派人去医院看着,给苏老爷子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
“嗡”的一声,苏徊意大脑一片空白,突然什么也听不到了。
贺司屿收购苏氏,爷爷也出事了……
为什么?他明明给了她一次机会,答应会查清楚真相的,不是吗?
苏徊意的精神极致紧绷起来,连带着呼吸也无法顺畅。
这时空姐上前拍了拍她:“女士,飞机就要起飞了,请您关机……”
没等她把话说完,苏徊意猛然起身,大步冲出了机舱。
一边跑,她一边找出贺司屿的号码打过去。
可她的膝盖连走路都很难,没跑两步,她就重重摔在通道上。
同时,电话接通。
苏徊意疼得眼泪挂在眼角,可她顾不上疼,迫切地追问:“为什么?那件事不是我做的,你为什么不调查清楚就收购苏氏?”
听筒里一片安静,沉默良久,贺司屿才冷冷出声:“苏徊意,回飞机上去。”
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派人监视着她?
她如果真弃全家于不顾,那就是真的没良心、白眼狼。
“我不走……”苏徊意拳头握得死死的,手臂撑着上半身,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滴落。
贺司屿的语气明显森寒下来:“回去,别让我再说一遍。”
苏徊意狠狠打了个颤,贺司屿在威胁她。
可是她的家人因为她陷入困境,她怎么能坐视不理?
苏徊意眼底含泪:“贺司屿……求求你放过我的家人,我已经什么都听你的了。”
“我可以去加拿大,我也可以永远都不回来,只求你放过苏氏,放过我家人……”
贺司屿的声音几乎绝情:“12个小时之后如果你没抵达加拿大,苏氏就不是被收购这么简单。”
说完,他就将电话挂断。
听着冰冷的机械音,苏徊意一下失去力气,手机重重摔在地面上,彻底陷入绝望。
追上来的空姐匆匆扶起她:“女士,您还好吗?您是不登机了吗?”
苏徊意失神空洞的双眼颤了颤:“不……不,我要登机。麻烦你,扶我回去……”1
空姐露出不解的表情,但还是点头应好。
然后叫来一个空少,一起将苏徊意扶回了她的座位上。
“尊敬的乘客们,本次航班ZJ8765即将起飞,请系好安全带,将电子设备关机……祝各位旅途愉快。”
巨大的引擎声充斥耳朵,苏徊意脸色灰败地看着窗外,心如刀绞。
……
贺氏老宅。
贺司屿挂断电话,偌大的落地窗上倒映出他阴沉的面色。
沉默片刻,他转过轮椅,看向太师椅上好以整暇的贺老夫人。
“母亲。”贺司屿语气发沉,“那视频是谁发的还没有查清楚,尚未下定论,您为什么擅自发出收购苏氏的文件?”
贺老夫人掀起眼:“只是预收购,如果这件事和苏家没关系,就当是给苏家的一个警告。”
贺司屿搁在轮椅上的手捏紧:“可苏老爷子已经被送进医院抢救了。”
他的不满太明显,贺老夫人微微眯起了眼:“你是在指责我?”
贺司屿眸色微冷:“我只是想提醒母亲,当初我从商七年,没有靠家里分毫,至少在贺氏集团,还是我说了算。”
“母亲最好不要再越界,打着我的名义做事。”
说完,他抬了下手,示意身后助理推他离开。
丝毫不顾贺老夫人逐渐难看的神色。
走出贺家老宅的大门,助理顿了顿,询问:“贺总,现在去哪儿?”
贺司屿抬手看了眼表,这个时间,苏徊意的航班已经起飞了。
至少……他能保住她。
他放下手,看着逐渐升起的旭日,舌根下有一丝苦意:“回别墅吧。”
“还有,派人去医院看着,给苏老爷子用最好的药,请最好的医生。”
助理颔首:“是。”
10小时后,贺家别墅。
贺司屿做了个梦。
梦里,他回到四年前的那个晚上,耳边人声嘈杂,而他置若罔闻,注意力全都在舞台上那个弹奏钢琴的女孩身上。
她一袭白裙,长发如瀑,弹奏着一首没有出现在任何曲谱上的乐曲——
他曾窥见过这段旋律,是她一笔一划独自创作的。
他早就知道,她在音乐上有着极高的天赋。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等毕业这次的假期结束,就送她去最好的音乐学院进修。
到时候,她会在全球最璀璨的舞台上表演……
出神间,一曲结束。
贺司屿看见苏徊意走下台,抱着一处山茶花花束向他走来。
山茶花的话语是,理想的爱。
贺司屿心里一紧,站起身往后退。
不,不要说出那句话。
那句话会毁坏一切美好,他已经知道那惨烈的未来……
可苏徊意还是到了他的面前,而他退无可退,只能看着她樱唇轻启——
“贺司屿,我恨你。”
贺司屿心脏骤停,猛然从梦中醒来。
他睁着眼喘息了几下,缓过神来,才发觉自己身上被冷汗浸湿了。
而他的手机在枕边震动,屏幕上是助理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贺司屿忽然有种急速下坠般的不安感。
他拿起接通,声音还带着些许嘶哑:“怎么了?”
听筒里传来助理慌乱的声音:“贺总,不好了……”
“苏小姐她所在的航班于太平洋上空遭受恐怖袭击,全机374人……无一生还!”
咚!
贺司屿的手机重重砸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