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早在之前,为了让他放弃给我配人工耳蜗,我谎称自己的耳朵永远好不了。和他在一起,我得装聋作哑一辈子。但当时,我看着季廷笙,笑着点了头。那时的我还年轻,以为共苦的结果,一定是苦尽甘来。却忘了那时的季廷笙已经恢复了嗓子,再不需要我。可是陆晏和季廷笙不一样。他将我从彻骨的海水中捞起,我在无边的黑暗中将他揽在怀里。这才是救赎,而并非一厢情愿。“陆丞,你死心吧。”“我永远不会离开陆晏。”
我后退一步,拉开了距离。
猛然回神,却后知后觉地出了层层冷汗。
“陆丞,你想干什么?”
陆丞回到座位上,坦然看着我,就好像刚才的一切,只不过是我的错觉。
“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是,亲兄弟之间,总不能厚此薄彼。”
“要么都有,要么都没有,这样才公平。”
“舒小姐,你觉得呢?”
我退到门边,警惕望着他。
“你想我做什么?”
陆丞一挑眉,笑得和煦。
可任谁都能看出,这温良的皮下,藏着吃人的凶兽。
“舒小姐,离开陆晏,到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你想要的钱,我可以给你。”
他说着又走进,伸σσψ手将我散落的发丝勾至耳后。
“你知道,我不喜欢牵连无辜,尤其是让人赏心悦目的事物。”
“但要是有人不知好歹,那我不介意一起清理。”
陆丞说完,定定望着我,等待我的反应。
出乎他的意料,我挪开一步,语气坚定。
“陆丞,不可能。”
陆丞瞬间变了脸。
“你说什么?”
“你以为我昏迷十年没办法把陆晏拉下水吗?”
“不,我知道你可以。”
我看着陆丞,缓缓摇头。
我至今还记得,那次在狭小逼仄的房间里,我见到陆晏的情景。
他缩在角落,极力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却还是止不住地战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也不知道他的害怕始出何因,只快步上前轻轻揽住了他。
“阿宴,是我。”
陆晏愣了愣,将我抱得更紧。
像是溺水的人死死抓住唯一能救命的浮木,陆晏紧紧抱着我,说什么都不肯放开。
“繁繁……救救我……我好害怕……”
陆晏语序无措地说着,声音含混带着战栗。
我默默听着,一下下轻抚他的后背。
最后的喃呢,在狭小的房间中回荡,格外清晰。
“繁繁……不要离开我……”
我一愣,瞬间想起医生的嘱咐。
“患者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发病时会本能地防御,所以除了亲近之人外,最好不要靠近。”
像是石子高高投起,顿入湖心,泛起圈圈层层的涟漪。
我忽然明白了,何为互相救赎的意义。
从前在季廷笙身边,他说不了话,我便假装听不见。
在我这里,他和常人无异。
后来我们一起长大,在冰冷的城市中相互扶持,后来他被季家认回,将我带了回去。
【太好了,繁繁,我终于能让你过上舒心的日子。】
季廷笙笑着对我打手语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可惜早在之前,为了让他放弃给我配人工耳蜗,我谎称自己的耳朵永远好不了。
和他在一起,我得装聋作哑一辈子。
但当时,我看着季廷笙,笑着点了头。
那时的我还年轻,以为共苦的结果,一定是苦尽甘来。
却忘了那时的季廷笙已经恢复了嗓子,再不需要我。
可是陆晏和季廷笙不一样。
他将我从彻骨的海水中捞起,我在无边的黑暗中将他揽在怀里。
这才是救赎,而并非一厢情愿。
“陆丞,你死心吧。”
“我永远不会离开陆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