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张嘴就胡诌乱来,污蔑黄世文的话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抖。他都不知道她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赵四连忙捂住脸,生怕别人知道他认识这个狼崽子。“喔唷,小孩,这可是黄秀才家的弟弟,好歹也是个童生,你别认错人了吧?”读书人怎么会干这种缺德的事。“就是啊,黄秀才家风还是挺好的,逢年过节,黄老太太还到庙里给乞丐施粥,是个好人家呢。”“好什么,那都是表面功夫,你们不知道,昨儿个黄童生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把黄童生媳妇儿气早产啦,那黄老太太见生的又是个姑娘,居然叫那接生婆趁着孩子脚还在肚子里让她赶紧把孩子个塞回去
“嘘,继续听。”
赵四大手按住阿庆脑袋给她转过去。
他心里也疑惑,小嫂子?不是黄世文在外面的女人吗?
“我知道,若是不方便,以后还是晚上来,尽量别让人看到。”
女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听上去年纪不大。
“小嫂子说的是,那小弟就先走了。”
女人点了点头,站着没有动,立在一边的老妇人上前,温声送黄世文出门去。
大门合上,院中的女人这才幽幽转身。
女人样貌清秀,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眉间轻蹙,蕴着一股子愁绪。举手投足与一般女人不同,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教养出来的。
阿庆眼睛一瞪,嘴巴都张圆了。
她见过这个女人!
这不是......不是县太爷的女儿吗?
听奶奶说,县太爷因为贪污受贿已经被革职查办,很快就要被流放了。
县太爷的女儿还是个未出嫁的大姑娘,现在应该被关在大牢里,怎么会躲在这里呢,还和大姑父有牵扯。
真是奇怪。
赵四见阿庆如此惊讶的模样,连忙捂住她的嘴巴。
等人都进了屋子,两人这才小心翼翼从树上滑下来。
“阿庆,你认识那个女人?”
赵四问。
“嗯,四叔,快走。”阿庆拉着赵四赶紧跑。
想到大姑姑可怜巴巴的回了娘家,什么都没有,大姑父还有银子置办宅子养贪官的女儿,阿庆就一肚子的气。
二丫姐身上穿的都是短了半截袖子旧衣服呢。
大姑父真是个混人。
不打一顿她心里就是不痛快,正好也试试她这个新出炉的大力王。
“她是谁啊!”赵四连忙疑惑地跟上。
“回家再告诉你。”
阿庆回过头把手里的糖葫芦塞到赵四手上,挎着的小包塞到自己胸前衣服里。
“四叔,你躲我后面,不要出来,我有大事要做。”阿庆绷着一张小脸,她要让大姑父知道,欺负她大姑姑会有什么可怕的后果。
哼!
阿庆迈开小短腿朝着黄世文归家的方向跑去。
路过一个卖炭摊,随便捡了一点碎炭往脸上涂抹得黑乎乎的,完全看不出阿庆原来的面目。
眼看着黄世文正举着折扇走在人群中,阿庆快步一个弹跳扑上去,手握成拳一锤子锤到黄世文背上。
黄世文一个踉跄一只腿跪倒在地上。
阿庆捏着嗓子,直接大骂起来,“打死你个臭不要脸的,我爹才死了多久,你居然深更半夜来爬我娘的墙,不要脸的臭男人,要不是方大娘发现一棍子把人揍了下来,我娘该咋活?
你个害人精,我打死你 ,打死你,看你还敢打我娘的主意......”
阿庆一边打一边骂,手脚相加,拳拳到肉。
黄世文起先还想反抗,手伸出去还手,却被阿庆一拳揍了回来,骨头都疼了。
妈的,哪家的小孩这么大力?
而且,他在说什么?
一拳一拳揍到身上,疼得不行,耳朵嗡嗡嗡,什么寡妇,什么爬墙,黄世文满脑袋都是懵的。
他什么时候爬寡妇的墙了?
反抗了好几次,结果只能迎来更加残暴的猛揍,黄世文气得不行,“快帮我拉开他啊,我不认识他!”
躲在人群中的赵四简直颠覆了自己的三观,好好的小侄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猛了?
而且,一张嘴就胡诌乱来,污蔑黄世文的话那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抖。
他都不知道她的那些话是从哪里学来的。
赵四连忙捂住脸,生怕别人知道他认识这个狼崽子。
“喔唷,小孩,这可是黄秀才家的弟弟,好歹也是个童生,你别认错人了吧?”
读书人怎么会干这种缺德的事。
“就是啊,黄秀才家风还是挺好的,逢年过节,黄老太太还到庙里给乞丐施粥,是个好人家呢。”
“好什么,那都是表面功夫,你们不知道,昨儿个黄童生从外面带回来一个女人,把黄童生媳妇儿气早产啦,那黄老太太见生的又是个姑娘,居然叫那接生婆趁着孩子脚还在肚子里让她赶紧把孩子个塞回去!
好家伙,生孩子只见过往外拉的,没见过往回塞的,活了三十多年,真是长见识了。
你道这时候黄童生在干什么?在哄外面带回来的野女人,等他媳妇儿生了就娶她做平妻!
有钱给外面的乞丐施粥,没钱给自个儿孙女做新衣裳,他们家的孙女儿,穿的还是连普通耕种人家都不如的短旧衣裳,吃穿用度,比黄家的老仆还差。
什么好人坏人,对自个儿家里坏成这样的,能是什么好人。
要不是昨儿个刚好黄童生媳妇儿的娘家人过来,黄童生媳妇早被他们一家人害死了!”
旁边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说得那叫一个绘声绘色,义愤填膺,仿佛她亲眼看着事情发生过一样。
“真的?还真有这么缺德的东西?”
阿弥陀佛,孩子都生出来了还往回塞,造孽哦。
“不会吧,黄老太太看着慈眉善目,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要不怎么说人不可貌相,人心隔肚皮?谁能想到这种遭天谴的事情都有人做得出来。”
“真的假的?你亲眼看到过?”
胖妇女连连摆手,她倒是没有亲眼见过,“接生婆是我们村的,一喝酒就大嘴巴子,人家亲口说的。你们看看,黄童生身上的伤,就是昨儿个黄童生媳妇的两个弟弟打的。”
众人一看被阿庆压在地上使劲锤的黄世文,确实脑门上还有旧伤呢。
这么一验证,就更加信服了。
胖妇女说完,瞅着没tຊ人注意她,赶紧溜了。
“喔唷,野女人带回家还不够,居然还爬寡妇的墙,呸!伤风败俗的鬼东西!还读书人,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脚边上了年纪的大婶一口唾沫往黄世文身上吐。
黄世文脑子都要裂开了,这些议论的话,一字不落的钻进他的耳朵里。
“哎呀!”
阿庆一巴掌拍到黄世文脑袋上,“抱歉抱歉,那我还真打错了人!爬我们家墙的,真不是他!”
阿庆手脚麻溜的从黄世文身上爬下来,黑乎乎的脸上咧开一排整齐的牙齿,说是道歉,但满脸都是幸灾乐祸。
小手一拱,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赵四见状,赶忙朝着阿庆的方向跟去。
周围人的注意力都在黄家人干的缺德事身上,哪里还注意到一个小孩子。
黄世文被围在一群七嘴八舌指责他的人中,差点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等他狼狈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却是黄大嫂响亮的一大耳光。
“你疯啦,打老二做什么!”
黄老太太刘氏连忙过来拉开一脸黑沉的黄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