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看着以往天真无邪,恣意放纵的公主,如今说话都怯声怯语,心中不免感喟。娇生惯养长大,年方及笄横遭变故,沦落为权臣府中低贱的通房。越是世家大族,是非越多,天真无邪的小公主落到那种地方,无异于羊入虎口,少不了受欺负。何况崔绍是出了名的口蜜腹剑、薄情寡义。柳媚不想伤她心,斟酌道:“皇上和崔家是表亲,你既成了崔公子房里人,称我一声嫂嫂无妨。”萧允儿鼻子一酸,几欲落泪。忽地放下姜汤跪倒在地,一个头磕下去:“嫂嫂,求你…”
她小心翼翼问:“淑妃…嫂嫂,我还能这么称呼你吗?”
柳媚看着以往天真无邪,恣意放纵的公主,如今说话都怯声怯语,心中不免感喟。
娇生惯养长大,年方及笄横遭变故,沦落为权臣府中低贱的通房。
越是世家大族,是非越多,天真无邪的小公主落到那种地方,无异于羊入虎口,少不了受欺负。
何况崔绍是出了名的口蜜腹剑、薄情寡义。
柳媚不想伤她心,斟酌道:“皇上和崔家是表亲,你既成了崔公子房里人,称我一声嫂嫂无妨。”
萧允儿鼻子一酸,几欲落泪。
忽地放下姜汤跪倒在地,一个头磕下去:“嫂嫂,求你…”
柳媚猜到她来的目的,萧晟命不久矣,萧允儿入地无门,只能来求她。
但事关朝政,柳媚不想插手,踌躇道:“要不你问问崔公子?”
“我求过他了。”萧允儿抹了把泪,哀声道:“淮南节度使想造反,借萧家之名起义,实际上和我哥哥无半点关系,传言中的萧家支脉,在太祖时便被分了出去,早不成气候,这只是他们为谋反打的幌子,我哥完全不知情…”
柳媚当然明白,名不正则言不顺,历来臣子造反,还都得捏造个清君侧的名义。
萧晟不过是这场叛乱的牺牲品。
柳媚无奈:“允儿,这事…我恐怕无能为力。”
“嫂嫂…”萧允儿拉着她的裙裾,落泪道:“我哥是冤枉的,皇上一定也知道,如何处置只是他一句话,眼下他不过以谋反为借口,就是要我哥死…”
陈煜恨萧晟,有斩草除根的心思,也有对情敌的憎恶。
柳媚隐约能感觉出来。
但以她目前的身份,实不好相帮。
万一激怒陈煜,反而弄巧成拙。
萧允儿见柳媚迟疑,哀诉道:“嫂嫂,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了,其实皇上杀我哥哥,不全是因此次叛乱,他还有私心。”
“皇上喜欢了你三年,他嫉恨我哥占有你!”
柳媚脸色一变,斥责:“胡说八道!”
陈煜送她玉佩的事,她从未跟人提起,除了自己,应该只有陈家知道。
崔绍和陈煜关系近,萧允儿只能是从崔绍那儿听来的。
可崔绍为什么会给萧允儿提及此事?
“嫂嫂,一日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萧允儿见柳媚不语,继续哀求:“我知道,我哥对不起你,可当初他待你,待柳家不薄。”
柳媚心头一凛,这是打算挟恩图报?
萧允儿帮她回忆:“前两年,柳相借赈灾之名,贪污八十万两白银,被鉴查使抓住证据,上报给我哥。我哥为了保住柳家,将知情者赶尽杀绝。”
她用力抓着柳媚的手,如落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嫂嫂,求你救救我哥,看在他曾那么偏袒柳家的份上。”
她泪水簌簌落下,神色凄切。
“你别这样,先起来。”柳媚扶起萧允儿坐下。
柳相是她爹,贪污那么多赈灾银两,按律当抄家斩首,她和柳钰身在宫中,或能幸免,但母亲和大哥只怕难逃一死。
萧晟有意包庇,杀了忠臣,放过柳家。
事后柳家将银子如数奉还,便不了了之。
萧晟做法虽太失公允,但这情柳家确实难还。
柳媚思忖良久,最终叹口气:“好,我去求情。”
“当真?”萧允儿眼睛一亮,忙又跪下磕头:“嫂嫂大恩大德,允儿没齿难忘。”
瞧她喜不自胜,柳媚泼下冷水:“但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和皇上之间,没你们想的那么亲近,即便去了也未必有用。”
“没关系,只要嫂嫂愿意出面,允儿就感激万分了。”萧允儿顿了顿,又歉仄道:“嫂嫂,允儿并非挟恩图报,实在是走投无路,我不能眼睁睁看他被冤枉死。”
“我明白。”柳媚颔首:“你先起来吧。”
她理解萧允儿对萧晟的情感,萧晟虽滥情,却很疼惜这个小她二十岁的妹妹,一直视为掌上明珠,说当成女儿来养都不为过。
柳媚拉过她的手,转移话题:“你在崔家过得可好?”
萧允儿倏然抽回手,低着头支支吾吾:“都好…一切都好。”
瞧她这样,哪像过得顺遂的?柳媚见她手腕隐约有伤,心中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