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赵峥折扇轻轻一扇,感慨着从车窗往外看去:“也不知道教坊司的饭菜好吃不?”夏侯长娟真是发现,自己完全就跟不上赵峥的思路啊!这人的脑子……除了钱以外,还能想什么呢?想的东西可多了……“放心吧,那边的大厨,都是出了名的烹饪高手!”夏侯长娟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只好强撑着一口气说道。于是,这一路上,在赵峥各种奇奇怪怪,天马行空的问题中,马车终于到了教坊司。教坊司的后院就是牙行,牙行的后院就是教坊司。
“哼!不信就别问老娘,五个大子,陪你说这些话,也费口水的!”
酸菜鱼西施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比她那铁锅铲翻动油炸鲫鱼的速度都快。
“额……”赵峥又摸出一枚大钱。
酸菜鱼西施绝对不嫌钱少,只要有钱,她的眼睛就是亮的。
这种女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如果李老头回来,烦请姐姐告知他,有空让他来正阳街七十四号,就说有个姓赵的请他喝酒。”
赵峥的眼睛,也情不自禁地往酸菜鱼西施的屁股上看过去。
不得不说,这简直就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看到过的最好看的屁股了。
不论是臀型,抑或圆润程度,挺翘天成的高度,那真的都是无可挑剔。
就是夏侯长娟的后娘公孙绿娘,那风骚无限的葫芦腰,都要逊色三分!
“好嘞,官人放心,只要这老头回来,我一定把你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他。”
赵闲看着主人一步三回头的样子,悄悄凑上前去,轻声问道:“主人,要不要我悄悄打听一下这骚娘们儿家在哪里?他男人什么时候出门?”
赵峥一听,仿若是受到了极大耻辱一样:“哼!混账东西,赵某读春秋的!以后休要提这些!”
赵闲挨了训斥,立刻连连称是,却又听着赵峥道:“不过,此人的酸菜水煮鱼,倒是临江城独一份,你暗中打听一下她家在何处,她家中男人什么时候出门,我们找机会去把她酸菜鱼的秘方偷来。”
“到时候,我们自己开设酒楼饭馆的时候,不就可以派上用场,招揽客人了吗?”
赵闲闻言,深吸好几口气,差点怕自己的呼吸上不来,竖起大拇指来:“主人言之有理,实在是小人目光短浅,……”
赵峥嫌弃道:“你那不是目光短浅,你那是目光色情,以后休要总往那方面想,我们赵家,往后可是大户人家。”
“就算是半夜趁着人家男人不在家,敲开了独居少妇的门,那也只是单纯地交流一下做鱼的技巧罢了。”
赵闲大感窒息,但深刻检讨后点头:“主人说的是,赵闲记住了!”
然后,赵闲看到赵峥又回头了……
甚至,他还隐约听到主人感慨了一句,这他娘咋长出来的?
轻微的窒息感,再度涌上心头,赵闲立刻多了一个心眼,故意走在队伍最后边,开始打听起来了这酸菜鱼西施的情况。
赵峥虽然故作不知,但是发现这一幕后,却嘴角上翘,感觉这小子,很上道啊!
来到望江楼外,庆月率先迎了上来,红扑扑的小脸带着兴奋,甜丝丝地叫了一声:“主人!”
“嗯!”赵峥微微颔首,却径直走向了夏侯长娟的马车。
在车夫周平那错愕的眼神中,挥手挡开珠帘,听着细碎碰撞的珍珠声,钻进了马车里。
周平愣住了片刻,却没听到自家大小姐训斥的声音,这让他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还等什么?驱车出发!”
夏侯长娟略带不满的声音,从车厢内传了出来。
“是,小姐!”
周平立刻赶着马车上了长街。
庆月皱着小脸,也上了马车,催促着赵闲快些跟上。
其他的四个仆人,则依旧是分列马车两边,脚力惊人地跟了上去。
“赵公子,不知可曾寻到了你那位朋友?”夏侯长娟凤目含笑。
赵峥却隐约觉得她那双含笑的眼眸里,隐约带着点别的什么情绪一样。
“不曾,只是叫那边的人留了一个口信。”
说完这话后,赵峥忽然想起来,夏侯长娟和李老头是认识的吧?
他立刻随口问道啊:“上次,你说是李老头让你来找我的,不知你与他……”
“他呀……”夏侯长娟叹息道:“一个无儿无女,举目无亲的孤寡老人,经常到我铸造坊这边来……嗯,听说他年轻的时候做过官儿。”
“但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沦落至此,以前在江边上无以为生的时候,他用磁石去吸纳江边的细铁砂,送到铸造坊来卖钱,我看他年岁大,多给他一些吃的,便认识了。”
用天然磁石从汉水里吸取细铁砂这事儿,赵峥也清楚,甚至有人就借此赖以为生。
如此想来,夏侯长娟倒不曾骗自己。
当然,这种小事,她也没必要骗自己。
“倒是,他告诉了你新的冶铁办法之后,你……”
夏侯长娟笑道:“你是想问,可曾给他些报酬吗?”
“他生活艰辛……”赵峥点头,没有否认自己心里的想法。
“给了,他不要,他说这本就不是他的办法,如果我们要感谢的话,就去感谢你。”
夏侯长娟脸上露出一抹无所谓的表情:“只是那会儿,不曾想着这事儿罢了。”
这女人也是一个白嫖怪啊!
“够坦诚!”赵峥忍不住笑了起来:“罢了,这些事情不说,快与我说说,这去了教坊司后,都是些什么?”
“你说的诗会吧?”夏侯长娟嘴角泛起一丝怪异的笑容,“还是,你从未去过教坊司?”
“呃……”赵峥表情有些郁结,俗话说得好,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你问的这么直白干什么?
难道去嫖过,是一件很自豪的事情吗?
“我以前洁身自好。”赵峥表情有点僵硬。
夏侯长娟泛起一丝笑意:“哦!”
“你哦什么哦?”赵峥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哦!就是很正常的哦。”夏侯长娟道:“怎么?你觉得还有别的意思吗?”
“不……”赵峥道:“只是见你平时不这样。”
“你也说了,我平时不这样的。”夏侯长娟眼里带着一丝狡黠。
“诗会后半场,是在教坊司内进行的。”
“赵公子虽然洁身自好,但不知你可曾听过,教坊司内的姑娘,若是得一位才子写词写诗赠与的话,一夜之间,身价暴涨十倍、乃至百倍,都不为奇吧?”
“自然听过!”赵峥大感兴趣:“莫非,后半场诗会,玩的就是这个?”
“也不尽然啊。”夏侯长娟笑道:“首先是望江楼诗会上的佳作,会提前送到教坊司内,那边的人会挑选合适的人,在稍后的酒宴上先行传唱。”
“若是谁选了文魁的作品,那就要好生陪酒,甚至就算是文魁提出要与姑娘家春风一度,姑娘家也是万万不能拒绝的。”
赵峥深吸一口气,两眼放光:“还有这好事儿?”
“怎么?赵公子很感兴趣吗?”夏侯长娟反问道。
赵峥立刻用正人君子的口吻道:“赵某正是创业之初,于这些男女之情,并无心思,倒是好奇一点,若是为那些教坊司内的姑娘们写诗词,抬高其身价的话,是否有钱呢?”
夏侯长娟听到这话,真是差点郁闷地吐出一口老血。
你这身为男人,怎么脑子里全是钱啊!
“这可不好说,教坊司内的姑娘,大半的收入,都是落进了教坊司内,她们本人只能得到很少的一部分。”
赵峥眉头紧皱:“那换句话来说,最多只能白嫖?”
“白嫖?”夏侯长娟没懂这话什么意思。
赵峥解释道:“就是我若为她们写了顶好的诗词,她们也就只能……嗯,文雅点的说法,就是以身相许?”
“不……不然呢?”夏侯长娟也是无语了,人家姑娘都把身子给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赵峥大感失望:“那等会儿我就不写了,该吃吃,该喝喝,别到时候,稿费没挣到,还要把我自己这清白的身子搭进去,这不就是赔了诗词又失身?”
他满脸后怕地煽动折扇,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你这清白的身子?
夏侯长娟整个人都被干沉默了,她嘴巴情不自禁地张着,仿若看怪物一样看着赵峥。
小女子何德何能,竟然能与公子这样的正人君子同乘一车?
“啪——”
赵峥折扇轻轻一扇,感慨着从车窗往外看去:“也不知道教坊司的饭菜好吃不?”
夏侯长娟真是发现,自己完全就跟不上赵峥的思路啊!
这人的脑子……除了钱以外,还能想什么呢?想的东西可多了……
“放心吧,那边的大厨,都是出了名的烹饪高手!”夏侯长娟为了不让气氛过于尴尬,只好强撑着一口气说道。
于是,这一路上,在赵峥各种奇奇怪怪,天马行空的问题中,马车终于到了教坊司。
教坊司的后院就是牙行,牙行的后院就是教坊司。
嗯……
赵峥觉得这个问题真是够扯淡的,双方都觉得对方才是自己的后院。
只不过,赵峥却感觉,这地方和自己以前去过的那些古风会所,倒是有点类似。
尤其是,这地方不仅有男人,而且还有女人。
而且,这些女人多半还是和自己的夫君一起来。
这当然不是来这里找刺激,玩什么不可言说的东西。
教坊司内的发饰、穿衣打扮、胭脂水粉等等,几乎都是主导了一个地方的风气。
所以,身边有夫君陪着来的女人,多半都是来这里学习穿衣打扮。
当然,也有一些比较开放的女子,来这里是学一些能取悦夫君的手段,那是另说的。
诗会的后半场,在教坊司内部一处单独的院落里。
比较让赵峥意外的是,苏媚儿和苏甜甜两人,已经先一步到了。
倒是不见那位西蜀第一才子平鸿羽。
苏氏布行作为这次诗会的第二名,座次紧挨着赵峥这位文魁……
正好不巧的是,夏侯长娟去找秦飞燕去了……
赵峥只好自己主动走了过去,只是坐下后,鼻子里立刻就能嗅到苏媚儿身上的体香,听到苏甜甜像是一只小仓鼠一样,不停地吃着教坊司内的精品点心。
那么,换个思路,苏媚儿也是可以同样感应到赵峥这边的一切……
于是,感受着身边这熟悉又陌生的男子气息,苏媚儿整个人的身子都僵直了起来,甚至于呼吸,都不得不有意屏住,意图不让赵峥看出自己的异样感来。
可惜,两人曾经朝夕相处那么多岁月。
她怎么掩饰得住自己的无所适从,还有内心的紧张呢?
“苏掌柜,恭喜了。”
赵峥率先说话,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他心中早就已经没有了苏媚儿,很多东西自然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姐……赵公子,你好!”苏甜甜抢着说话,就好像生怕赵峥看不见她一样。
“你好,苏二小姐。”赵峥温润如玉的笑容,看得苏媚儿满心疑问。
为何……以前不曾觉得他如此俊朗呢?
“岂敢,赵公子文采斐然,临压全场,夺得文魁之名,不日之后,更是还有朝廷赐予的同秀才出身,着实可喜可贺!”
苏媚儿心中有些责怪小妹,为何要抢着说话?
而且,若不是这小妮子及时醒悟过来,莫不是又要叫他姐夫?
眼下此处如此多的人,若真是口误了,那岂非贻笑大方?
“都是虚名罢了,我素来不怎么看重。”
苏媚儿听了这话,心中不免羞恼,这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文魁者,能得到的银子,都是数千两。
你当初离去的时候,我给你一百两……
想到一百两,苏媚儿难免心中羞愧。
可是,那是赵峥先羞辱他的,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那样羞辱赵峥呢?
是啊!
所以到了现在,你一番话,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只是,苏媚儿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不减分毫,凝脂般的白净脸蛋儿上,露出一抹大方的笑容。
“赵公子非寻常人也,自然看不上这些东西,苏家小门小户,倒是颇为看重,故而有一个不情之请。”
苏甜甜听着姐姐这番话,简直睁大了粉眸。
这……这话,是从自己姐姐嘴里说出来的?
她向着姐夫低头了吗?
不,姐姐不是这样的人。
她只是想把利益最大化罢了!
唉……
苏甜甜内心中一阵叹息,越发觉得姐姐已经利欲熏心,误入歧途上了。
“哦?不知苏掌柜,有什么不情之请?”赵峥也略感意外,向来高傲的前妻,任何时候,她的头,都像是大白鹅一样,总是高高昂起的,何曾低下过?
印象之中……这还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自己说话吧?
赵峥一时间,浑身上下都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
“我听闻,赵公子为之争夺文魁的夏侯家,乃是以冶炼为主业,但是其名下却也有布行经营。”
苏媚儿把自己放在了更谦卑的位置上:“所以,小妹斗胆,请赵公子向着夏侯大小姐美言一二,能将更多的布行订单,留给我苏氏布行,此番恩情,小妹感念万一!”
赵峥心头的快意,原本好似温泉溪流淌过周身各处一样,叫人浑身暖洋洋,舒舒服服的。
可是,听着苏媚儿说完这话后,就像是有人把他温泉的水头龙给关了后,换成了冰凉刺骨的冷水,冷不丁地冲到了身上,要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他么的!
打感情牌,就为了这个?
苏媚儿!
你是真的没得救了!
赵峥看了一眼苏媚儿虔诚的眸子……惭愧地说,他依旧觉得很心动。
这双眼睛,实在是太好看了。
可是……
夏侯府家大业大,产业遍布多个领域。
利润最为丰厚的,则当数铸造坊的金属冶炼。
而此方,布行订单让出,确实无关痛痒。
依照自己和夏侯长娟的交情,这也确实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
可是……凭什么?
就凭你胸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