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元赫耐着性子等着,他想,范卿蓉总要回来的。可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等了半月。他等来了从宫里抬回来的一副棺椁!不等杜元赫辨认明白,抬棺椁回来的宫人到他府前,当即就跪了一地,放声哀嚎——“侯爷节哀!夫人在宫中身患恶疾,已身亡!”
话音落地。
杜元赫身形一僵,眼底泛起异样波澜:“若我不愿呢?”
看出杜元赫眼底的执着,范卿蓉心里生出几分无奈。
屋外天色已经暗下来。
想来此时,也没空去寻娘亲了,只能明日再去。
范卿蓉在对面坐了下来,她望着杜元赫半晌,叹了口气:“侯爷,你此话何意?”
这话却问到了杜元赫。
他愣了一瞬,一时却又回不上话来。
范卿蓉便沉沉再度开了口:“侯爷,过去的事何必在意呢?难道因为这些信,你能将我嫡姐捧在掌心多年,如今得知信非她所写,你这些年对她的爱意便都是假的了吗?”
杜元赫怔住,眉头拧了起来。
“可……若是早知一开始是我认错了人,我……”
话到一半,他却是也没了声。
是啊,是他认错了人。
可五年时间,他和范雅林成为夫妻五年,她其实跟信中的喜好完全不同,只要他有半点疑心,就能发现真相。
然而他选择忽视,他也是真正将范雅林当做妻子在对待的。
而对于范卿蓉,从她进门的第一天起,他对她就充满了刻板印象,他不顾她的所有解释,不顾她的处境,一次又一次将她陷入困境,一次又一次罚她。
甚至到最后,他对她动了家法。
那一鞭又一鞭,五尺男儿尚且受不住,可他当时却丝毫没有收力,朝她身上打下去。
似乎意识到什么。
杜元赫看她:“那日祠堂大火……”
“不是我放的。”
范卿蓉眼眸清明,无比坚定,“不管侯爷你信是不信,清者自清,我不再多辩。”
她骨子里带着无从屈服的倔强。
杜元赫眸色沉了几分,“……好,我知晓了。”
“侯爷若是没有旁的事,妾身想要休息了。”
范卿蓉是赶客之意,杜元赫深深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离开。
……
翌日清早。
范卿蓉起了早,梳妆完成后便收拾了一些补药,动身要去见母亲。
才踏出院子,就见杜元赫在门口等着,见她这般模样,他眉梢轻挑:“夫人要去何处?”
“去看望娘亲。”范卿蓉淡淡回答。
“我随你一同去。”
杜元赫却是当即跟了上来。
范卿蓉脚步顿住,她看向杜元赫:“侯爷可还记得那日在宫中,我问你是否会救我娘亲,你很坚决说不会救,如今敢问侯爷,又是以何种身份和心态去看望我娘亲的?”
一句话,杜元赫的步履僵住。
范卿蓉不再管他,径直踏步离去。
眼看着她的背影踏出门口。
不知为何,杜元赫的心里莫名生出莫名空寂。
仿若她这一走就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似的!
杜元赫被自己这年头吓了一跳,很快压下不再多想。
他往她的院落看了一眼,空旷寂寥。
他忽地记起,年少信中,范卿蓉提过她爱海棠。
“来人,去寻几棵海棠树,移入夫人院里。”
从前未能给她的,从如今补救也不晚。
杜元赫这般想,他坐在院子里,亲自看着海棠树移植过来。
可这日。
他从早上等到天黑,却迟迟不见范卿蓉回来。
正要派人去寻她之际。
一名宫人来了他府上通报:“侯爷,太后临时将夫人宣入宫去了。”
“什么?”杜元赫眉头当即拧起,“何时能归?”
“大抵是明日,侯爷不必担忧。”
宫人如此答。
杜元赫落下心,便又等到了第二日。
可第二日,他依旧是从天亮等到天黑,也没见范卿蓉回来。
宫里又来了人,说是要将范卿蓉留更久。
杜元赫耐着性子等着,他想,范卿蓉总要回来的。
可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等了半月。
他等来了从宫里抬回来的一副棺椁!
不等杜元赫辨认明白,抬棺椁回来的宫人到他府前,当即就跪了一地,放声哀嚎——
“侯爷节哀!夫人在宫中身患恶疾,已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