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研川记得,舒念说过,自己的耳朵是病理性的残疾,就连人工耳蜗都没办法改善。在阴暗的地下室里,舒念笑着打手语。【研川,别浪费那个钱了,攒起来我们一起去吃牛肉煲。】那时的她还穿着打折促销的廉价T恤,和现在妆容精贵的女人截然不同。可季研川却能确定,她就是舒念。他怎么会忘了这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这两年你去哪里了?”女人脸上浮现出点点愠怒,却还是耐下性子开口。“先生,我不认识你,也请你不要如此失礼。”
脑中的弦瞬间断了。
川流的机场里,季研川兀自站着,远远望着相拥的两人。
熟悉的脸映入眼眸,正是他埋藏在心底的那个人。
无数个深夜,季研川跌落进重重叠叠的梦魇,看着自己将舒念眼底的光一点点亲手磨去。
看着她万念俱灰,落寞地离去。
他好不容易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朝那渐远的背影伸出手。
舒念,回来!
想喊,却发出不一星半点的声音。
他是个哑巴。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身影消失在远处,又跌落下一重梦境。
循环往复。
在咨询室里,那个业界享誉盛名的心理医师给了他最中肯的建议。
“季先生,梦境通常在人睡不安稳的时候出现。”
季研川不知道,如何才能叫做睡得安稳。
卧室里的东西被换了又换,天价的床品,特调的香薰,还有大师级的音乐。
就连安眠药的计量,也从半片长到了两片半。
季研川还想继续加,却被医生阻止。
“季先生,再这么吃下去,你的身体会出问题。”
季研川叹了口气。
后来,为了签下一个大单,季研川连着三天没有合眼。9
签好合同的那一天,他带着员工出去团建,在陌生的酒店里才睡上难得的好觉。
梦里什么都没有,因为太累,甚至没有做梦的力气。
自此,所有人都开始传言,季氏集团的总裁成了彻头彻尾的工作狂。
其实季研川知道,这种把身体拖到极限再昏死过去的方法没比过量的安眠药好到哪里。
但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两年里,他不是没去找过舒念的下落。
可她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任何的踪迹。
如今,他终于又见到了她。
再顾不得什么礼仪,季研川疾步上前,抓住了面前的人。
“舒念!”
女人吓了一瞬,骤然回头,神色差异地上下打量他一番。
“先生,我们认识吗?”
疏离警惕的语气刺得季研川心头一颤。
“你能说话了?”
季研川记得,舒念说过,自己的耳朵是病理性的残疾,就连人工耳蜗都没办法改善。
在阴暗的地下室里,舒念笑着打手语。
【研川,别浪费那个钱了,攒起来我们一起去吃牛肉煲。】
那时的她还穿着打折促销的廉价T恤,和现在妆容精贵的女人截然不同。
可季研川却能确定,她就是舒念。
他怎么会忘了这张在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脸。
“这两年你去哪里了?”
女人脸上浮现出点点愠怒,却还是耐下性子开口。
“先生,我不认识你,也请你不要如此失礼。”
她说着,甩开了被紧握的手腕,挽上身旁的男人,又复了笑意。
“老公,我们走吧。”
季研川愣怔落在原地,被面前十指相扣的场景刺红了眼。
舒念从未有过对他如此冷漠的时候。
莫非……真的是自己认错了?
脑中思绪繁杂,他兀然站着,一旁的林程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想不明白,这世上怎么会有长相如此相似却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更想不明白,自家老板居然会做出如此越界之举。
竟是因为那个被抛弃的聋子?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
好半晌,季研川才哑声开口。
“林程,去查,越快越好。”
季氏集团的员工从来没有一个吃白饭的,当晚,会议结束后,季研川便收到了第一手信息。
“季总,明天在希尔歇斯美术馆有一场私人画展,已经为您准备好了入场邀请函。”
看着林程递过来的邀请函,季研川的心蓦然一跳。
邀请函上的落款签名,正是舒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