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为他落了泪?夏侯宿不敢相信,记忆里的画面交缠反复,最终在记忆深处她的疯狂笑意里颠覆,所有温柔不复存在。是啊,她是惯会演戏的。他是吃过亏的。怎么能相信她?想到这里,夏侯宿却不动声色,缓缓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冰凉磨砺的触感让黎司晚一愣,却在他温柔的眼眸中无法自拔,一时愣在原地。夏侯宿倾身而来,在她身前停下,满眼柔情,让她不得深陷。就在黎司晚的心跳越发快时,夏侯宿却突地一声冷笑。
夏侯宿靠在一侧,眼底幽深不见真正的神色。
黎司晚片刻间脑海里又是翻江倒海。
冒领救命之恩固然是好的,但她却不敢。
她不敢赌夏侯宿猜不到这其中的关窍。
短短几日,她认识的夏侯宿深不可测,且好似永远都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一般。
洞察先机又杀伐决断。
在他面前,还是要坦诚为上。
更何况,他们是合作的关系。
想到这里,黎司晚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被人推出去的。”
黎司晚这么坦白,夏侯宿倒是一愣,“你若是承认就是为了救本侯,本侯或许会承你的情,对你岂不是大大的好处?”
“我与小侯爷是盟友,盟友之间,就是要坦诚相待。”
“嗯,是我小瞧了你,那你可知推你出去的是谁?”
“不知。”
“那你为何要拉殿下挡刀?”
“因为他离我最近,最顺手!”
黎司晚眼底的坦然让夏侯宿神色敛了敛。
看来,他需要再度重新审视黎司晚了。
“咳咳咳...”
咳嗽声响起,夏侯宿拿过一侧的帕子遮挡,等咳嗽停下,帕子上竟然出现了血迹。
黎司晚尽收眼底,随即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拉住夏侯宿的手,为他把脉。
夏侯宿也出奇的没有躲开,就这么任由黎司晚探看脉象。
片刻之后,黎司晚脸色一黑,“你没有药浴?”
夏侯宿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黎司晚。
黎司晚无语,却也只好拉过一侧的大氅将夏侯宿裹得更紧些。
“今日你又着了凉,等回去,我给你施针,再喝几服药,还有啊,你再不遵医嘱,可撑不到手术的时候了!”
黎司晚严肃得很,在夏侯宿的眼里看起来,就好似太医院那些老太医一般。
夏侯宿不由得勾了勾唇角,但下一瞬又反应过来,收敛笑意的同时,还挥开了黎司晚的手。
黎司晚倒也不介意,反正也习惯了他这神经病的样子。
一路无话就这么回了侯府别院,黎司晚回房拿了银针,就去了夏侯宿的房中。
夏侯宿还站在书案前看着什么信件,黎司晚进去,也不好过去,只能走到一旁的软塌边先行准备。
万一他觉得她窥探机密怎么办?
等她准备好,夏侯宿这才放下东西走了过来。
看了看那密密麻麻的银针,倒也不为所动。
放下手炉之后,在黎司晚的身前,摊开了双手。
黎司晚会意,这次也没有拒绝,伸手帮他褪去外衫,让他在一侧坐下。
衣衫半解,当里衣褪下的那一刻,他身上遍布的伤痕浮现在了黎司晚的眼前。
震惊占据了她的双眸,脸色也是一度白了下来。
纵横交错,斑驳不堪。
新伤旧伤不计其数,有些更是触目惊心。
尤其心口处那道伤疤,几近心脏。
这都是边境拼杀的结果。
黎司晚突然想起了一句话。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他和那些将士们,她时代的军人们,先辈们,都是这般护下了人民百姓,让他们有了盛世和平的生活。
心底感慨万千,眼底的震惊逐渐化为心疼。
内心的动容无法言喻。
不由自主的,黎司晚的手便伸了过去。
指尖轻轻抚上他的伤痕,碰触的一瞬间,温热娇软的触感让夏侯宿身子一僵。
“你做什么?”
反手将黎司晚的手腕抓在了手中,可侧眸看向她的瞬间,正好将她眼底的心疼尽收眼底。
也就是这时,泪滴从黎司晚通红的双眼滑落,滴落在了他的指尖。
灼热非常。
他的心,不由得一颤。
她在心疼他?
还为他落了泪?
夏侯宿不敢相信,记忆里的画面交缠反复,最终在记忆深处她的疯狂笑意里颠覆,所有温柔不复存在。
是啊,她是惯会演戏的。
他是吃过亏的。
怎么能相信她?
想到这里,夏侯宿却不动声色,缓缓伸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冰凉磨砺的触感让黎司晚一愣,却在他温柔的眼眸中无法自拔,一时愣在原地。
夏侯宿倾身而来,在她身前停下,满眼柔情,让她不得深陷。
就在黎司晚的心跳越发快时,夏侯宿却突地一声冷笑。
本来轻抚她的手,转而扣上了她的脖颈。
吃过亏的黎司晚瞬间清醒,挣扎着开口,“小侯爷你做什么?”
“这个问题,该是本侯问你吧,你想做什么?”
“我?我...”
黎司晚一时语塞。
是啊,她刚刚在做什么?
她摸了他!
还对着他流了泪!
她该死的感性,落在他的眼底,是不是又成了勾引?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黎司晚无法解释,干脆伸手指了指一侧的银针,“该施针了。”
“真的只想施针吗?”
“那是自然。”
夏侯宿浅笑着,可月浅淡随意,黎司晚就感觉到了越重的危险。
果不其然,下一秒,夏侯宿一手将她拉了过去,手中的力道虽没有加重,但却让黎司晚也不得脱身。
眼神低沉凝视着她,“谁教你的欲擒故纵,手法如此拙劣!”
“我没有,你误会了!”
“你以为,装作心疼本侯的遭遇,本侯便会感激心动吗?”
夏侯宿一声冷笑,但眼底深处划过一抹悲凉,“别再有下一次,像之前一样,做一个坦诚的合作者便是,不要逾越半步。”
说罢,夏侯宿直接将黎司晚甩开,端坐回去。
黎司晚一个踉跄差点摔倒,离夏侯宿远远的,许久才平复下来。
果然啊,这个疯批还是这么阴晴不定。
多疑得很。
要是可以,真想立马离开这里。
可是现下还不行。
黎司晚一声叹息,整理整理,又小心翼翼的上前。
见夏侯宿又闭上了眼,黎司晚才拿起银针,开始帮他施针。
房间里一片寂静,呼吸声都清晰可见。
只等收针,黎司晚又站到远处,对他摊开双臂视而不见。
“嗯?”
夏侯宿一声轻哼,黎司晚却又后退了一步。
“小侯爷还是自己穿吧,不然又冤枉我勾引你。”
夏侯宿脸色一黑,黎司晚见状,赶紧丢下带过来的图纸,就朝着外面跑去。
“这是我画出来的图纸,是开胸手术需要的器具,小侯爷找人去做,一定要精细精准哈。”
话还未说完,黎司晚已经不见了身影。
夏侯宿脸色难看得很。
等他穿上衣衫,捡起图纸一看,眼底瞬间亮了起来。
这图纸上的东西,可真是怪异精致,又巧夺天工的设计。
震惊之余,夏侯宿的眼底转而浮现浓烈的疑虑。
从未学过医术的人,突然成了神医。
身在闺中的大家闺秀,突然会机关巧件。
为爱不顾一切的痴情人,竟突又不顾爱人的性命拿他挡刀。
还有这性格...
黎司晚,你身上...是不是也有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