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时候害怕她,因为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不是这样的,但是她又忍不住靠近她。她以为别人的家庭都是这样的,家里有个妈妈,疗养院有个妈妈。直到别人告诉她,家里的妈妈是后妈。是爸爸不忠的证据。严湘是在某天下午突然精神崩溃的,自杀在疗养院。她的纠结结束了,对母亲只剩下了疯狂的思念。“别哭,蜜蜜。”男人声音似叹息。岑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落泪了。她胡乱擦了一下眼睛,看向蒋京朝:“……可以抱我一下吗?”
晚饭的时候,阮金玲闻到饭菜的味道孕反强烈。
一声声的干呕,听得岑蜜心中发紧。
孕反……
一顿饭吃的鸡飞狗跳,味同嚼蜡。
“叮铃,叮铃——”
门铃响了。
片刻后有佣人进来道:“是姑爷来了。”
岑国显面露惊喜:“快请。”
岑蜜闻言起身,心里划过一丝暖流。
没想到他居然亲自过来了。
岑国显道:“蜜蜜,娘家人才是你永远的后盾,蒋先生这样的男人……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是常事,尽量早生个孩子。”
岑蜜心中冷笑,面上却道:“我明白的。”
岑国显满意的点点头。
门厅的门打开。
外站了个身高腿长,气质矜贵的男人。
岑国显面露喜色:“快请快请。”
蒋京朝没进去,岑国显和阮金玲迎出来。
岑蜜也慢吞吞的走出来,站到他身边去。
男人摸摸她的发顶:“吃饱了吗?要不要回家?”
“要。”
好乖。
蒋京朝对岑国显道:“我这次也是来顺便送请柬的,三号是我和蜜蜜和婚礼。”
大红色的烫金请柬,精致奢华。
岑国显脸上的笑僵了僵。
本该是两家一起商量的大事,蒋京朝一个人就定音了。
双方父母没有见过面,甚至连饭都没一起吃过。
分明是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蒋京朝亲自上门送请柬,又让他觉得荣幸之至。
一时之间他的脸色变来变去。
阮金玲没好气的嘀咕:“这还没结婚呢,就住到赖在人家家里算怎么回事?”
蒋京朝轻轻瞥了她一眼,划到她肚子上,笑道:“还不知道您家里有这种规矩,看到岑大小姐未婚先孕,我还以为二位不在乎这些……看来是我礼数不周了。”
岑国显暗地里瞪了一眼阮金玲,赶紧赔笑:“哪里哪里,都是年轻人,没那么多讲究……”
把人毕恭毕敬送走,阮金玲不满道:“你看这姓蒋的,哪里像个小辈?简直像个大爷。”
岑国显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还真当自己是蒋三爷的长辈?他这跺一跺脚,帝京的天都得变一变。”
“……哪儿那么夸张?这么说来季诚跟他也不差多。”
“夸张?”岑国显冷笑一声:“蒋家这座小庙,怕是要供不住这位菩萨了。”
……
蒋京朝拉开副驾的门,岑蜜坐进去。
男人纡尊降贵的,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
岑蜜还在想事情,没怎么注意他的动作。
直到蒋京朝捏猫儿一样捏捏她的后颈,才回过神来。
“在想什么?”
岑蜜一只手托住脸,盯着外面飞逝而过的霓虹灯,一双漂亮的眼睛流光溢彩。
“我在想,小叔怎么笃定他会开口想要那块地皮?明明他本来是没有那个心思的。”
岑国显又不是傻子,哪来的本事跟各大家族争。
“不确定。”
“什么?”
蒋京朝勾起唇角,眼底没什么笑意:“蜜蜜,没有什么事情是人能百分百控制的,我只是在赌。”
赌岑国显够不够贪心,赌他够不够那个胆子,赌他对岑蜜没有半分感情。
这样狮子大开口,换一个男人,必然对岑蜜会心生不满。
男人稳稳的握住方向盘,面无表情。
不过,好在……是他。
岑蜜闻言,眼睛里却流露出一丝崇拜。
“小叔好厉害。”
蒋京朝眼底有了些温度。
“不过如果他真的提的不是那块地皮,而是另外的条件怎么办?”
男人淡淡道:“答应他。”
岑蜜笑了:“小叔,那你可就亏大了,那样的话岂不是真的白白帮他?”
“当然不是。”蒋京朝在后视镜里看着岑蜜的眼睛:“答应他一个条件,换你欢心,怎么能说亏?”
岑蜜的心都漏跳一拍。
他真的太会了。
“开玩笑的。”男人收回目光:“你妈妈的遗物拿到了?”
“拿到了。”
岑蜜把那个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祖母绿的首饰。
珠宝在光线下下折射出漂亮的光。
岑蜜轻轻抚摸,那些宝石:“小叔,你知道这套珠宝吗?”
出乎意料的,蒋京朝居然知道。
“是文莱王子送给云湘小姐的。”
岑蜜看他一眼,小声道:“小叔你好厉害,这都知道。”
蒋京朝微微偏头看她一眼。
他对她了如指掌。
岑蜜调出手机界面,打开相册,里面是一张纸质报道的图片。
上面用大号加黑字体写着:文莱王子赠皇室珠宝给华国天才少女——云湘。
照片上的云湘,跟岑蜜记忆中的妈妈不一样。
她朝气蓬勃,才貌出众。
在记者们闪烁的灯光下,笑容张扬肆意。
在她有记忆之后,她的母亲云湘就已经住在疗养院了。
她的身上香香的,很温暖。
只是她大多数时候看到她都会说一些疯话。
甚至叫她没听过的一个名字,叫她糖糖。
但是过不了多久,她就会捧着头疯狂否定自己,不不不你不是,你不是……她已经死了。
她发过疯后,安静下来就会很温柔,把她抱在怀里叫她蜜蜜,教她画画。
她有时候害怕她,因为别的小朋友的妈妈不是这样的,但是她又忍不住靠近她。
她以为别人的家庭都是这样的,家里有个妈妈,疗养院有个妈妈。
直到别人告诉她,家里的妈妈是后妈。
是爸爸不忠的证据。
严湘是在某天下午突然精神崩溃的,自杀在疗养院。
她的纠结结束了,对母亲只剩下了疯狂的思念。
“别哭,蜜蜜。”男人声音似叹息。
岑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落泪了。
她胡乱擦了一下眼睛,看向蒋京朝:“……可以抱我一下吗?”
蒋京朝把车停在了应急车道上,男人俯身抱住她。
抚摸她顺滑的秀发,声音轻轻,眸底深沉一片:“以后没有人敢欺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