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真蠢。你看,连丫鬟小厮都看得出来她不是侯府的主子,可怜她上一世还抱着希望,乞求亲情,最终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想明白这个道理。这里不是她的家。她哪有权利处置别人呢?冷瓷扫了一眼看守,问道,“若是冷枝枝路过这里,你也敢这么警告她?”看守翻了个白眼。这乞丐小姐平常胆小得很耗子似的,若是从前听到这种话早吓得道歉了,今天竟然还敢顶嘴?就欺负他地位低是吧?看守气不顺,阴阳怪气道,“大小姐高贵典雅知书达理,自是知道祠堂重地不能随便闯入。
“是呀!”酆怡眨巴眨巴眼睛,“昨天那位婶婶要走,你拉着她的袖子不放,她没办法只能把袖子撕下来了。
喏,你看。”
她指了指冷瓷的手。
冷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正看到自己手里攥着的一截素衣衣袖。
“她真的是你娘亲吗?”酆怡眼睛里有大大的疑惑,“其实我好像见过你娘亲镇北侯夫人,只不过时间太久,我忘记了她的样子,就记得她特别漂亮。
昨天那个婶婶也特别漂亮,不过他们不是一种漂亮的风格。
……也不对呀。
你的娘亲,不是死了吗?比我死的晚一些。”
冷瓷一顿,“你在府中这么多年,见过昨天的婶婶吗?”
酆怡摇头,“没见过,镇北侯府几乎每个房间我都去过,没见过那位婶婶。”
冷瓷看着手中的半截衣袖。
“咳……”
她只是动了动心念,就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冷瓷着急。
却只能养养身体再说。
……
冷瓷算过签,娘亲这事急不来。
可这事到底影响了她的修行,这两天她都无法静下心。
干脆不等了。
从怀中拿出那半截袖子,冷瓷抬手念诀。
符咒成,白光现,袖子凭空飞起,在空中移动。
“哇!”酆怡看着眼前的一幕,惊得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袖子从房间中飞了出去。
冷瓷跟着袖子往外走。
酆怡捡起眼珠子,也急忙跟上。
最终竟然走到祠堂附近。
“呦,不愧是小姐,还会变戏法呢!”祠堂看守瞧见空中飞袖,难掩鄙夷。
这乞丐小姐不但总是兴风作浪,竟还把外头那些杂耍带侯府里来了。
真是……
有辱侯府高贵之地。
既然当乞丐就当一辈子乞丐呗,还回来干嘛?让所有人都不痛快!
冷瓷没有理会他,只见袖子还要向祠堂里面飞。
思索片刻,她将袖子收了回来。
看守瞧见她这个动作,鄙夷之色不减,冷笑两声,不咸不淡道,“小姐之前在外面乞讨久了,可能不太懂大家族的规矩。这祠堂乃严肃之地,是不能随便闯入的,小姐还是去别的地方玩为好。”
酆怡一听就气得咬牙,“他一个看祠堂的,竟然敢跟你提大家族不大家族的事,还敢拿你乞讨的经历说事?
气死了气死了!这个狗仗人势的东西!跟他计较有失身份,不跟他计较又堵心!
——这种不敬主家的玩意留着干嘛?就应该乱棍打出去!”
冷瓷摇头失笑。
主家?
她可不是这里的主家。
她也是真蠢。
你看,连丫鬟小厮都看得出来她不是侯府的主子,可怜她上一世还抱着希望,乞求亲情,最终付出惨痛的代价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这里不是她的家。
她哪有权利处置别人呢?
冷瓷扫了一眼看守,问道,“若是冷枝枝路过这里,你也敢这么警告她?”
看守翻了个白眼。
这乞丐小姐平常胆小得很耗子似的,若是从前听到这种话早吓得道歉了,今天竟然还敢顶嘴?
就欺负他地位低是吧?
看守气不顺,阴阳怪气道,“大小姐高贵典雅知书达理,自是知道祠堂重地不能随便闯入。
况且大小姐平日对待我们下人和气温婉,怎么会跟有些小家子气的人一样?有些人自己晦气,也喜欢给别人寻晦气!”
酆怡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她对着看守就是一顿踹。
然而她的脚却只会从看守身上穿过去,并没有什么作用。
冷瓷瞧她这个模样,不禁浅浅一笑。
转身离开。
看守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切,装什么装?”
……
冷瓷走到祠堂右侧的墙壁前,抬手画符。
符成之后,白光一闪。
冷瓷竟然穿墙而过!
酆怡惊得小嘴张成圆形。
——不用当鬼也能穿墙的吗??
怔愣半晌,酆怡急忙跟上。进入祠堂就看到冷瓷立在一处墙角,盯着墙壁发呆。
她飘过去,一脸疑惑,“怎么了?”
冷瓷皱眉,“这里应该有一处暗室,可……”
“这里这里!”不等她说完,酆怡就激动地指着供桌右侧的花瓶,“这个花瓶,左转三下,右转三下,就可以了!
我看镇北侯开过!
不过君子不窥人私隐,我没有跟进去看。”
冷瓷没接受过这么正派的教导。
她现在脑海中就一个想法。
——她爹镇北侯,知道娘亲还活着。
是他把娘亲关在这里的吗?
冷瓷眸子发暗,心下一阵一阵发沉。
她转动花瓶。
机括声似乎响在她脑子里一样。
冷瓷控制住自己的心情、脑子、眼睛。
然而当墙壁上出现一道缝隙时,她的嘴比脑子先一步反应——
“娘!”
她几乎是瞬间就闯入里面,心跳怦怦的,脑子一团乱麻。
可真的进去之后,里面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
连人生活的痕迹也没有。
冷瓷再将素衣袖子拿出来,无论用什么样的玄门术法,给出的指示也都是在这里。
但,今天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不能急。
知道娘亲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开心的事了,其余的事慢慢来。
酆怡愣愣看着冷瓷。
刚密室门开的时候,冷瓷的眼睛是从未有过的晶亮。
好漂亮的。
这么多年,她从来都没在冷瓷脸上见过那样的神情。
然后就慢慢暗了下去。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她有点心疼。
酆怡也不飘了,缓缓走过去握住冷瓷的手。
两个人一起从祠堂走了出去。
冷瓷神色已然如常。
其实,今天也不算无功而返,起码她得到了一些信息。
镇北侯知道娘亲没死。
祠堂里也一定有秘密,且这个秘密很可能跟娘亲有关。
她刚才的动静不算小,可是祠堂看守并没有进来。
正常来讲,以防猫狗等一些动物闯进祠堂冲撞祖先,若里面有异响,一定会有人进来察看。
除非看守提前得过什么吩咐,所以有任何异动也不敢进去看。
“——哎,你,你怎么进去的?!”
刚出门,就听到看守的惊呼。
他瞪大了眼睛,跟见了鬼似的。
能省些力气,冷瓷自然是不愿意用穿墙符,自然就走出来了。
冷瓷抬眸看他,给了些提醒,“你最好当没看到,不然会有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