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原主去制衣厂里工作后,窘迫的生活才改善。但家里最苦的还是孟梅丽这个大嫂。姜斌右腿截肢,眼睛也瞎了,不能干活还要人照管。孟梅丽起早贪黑像头老黄牛,有干不完的活。农忙时节,能请人帮忙收地里的粮食,平时还是她一个人在忙碌。原主被娇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比她大哥姜斌头脑清醒。知道离了孟梅丽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对她示好。作为一只占了原主的小妖,姜渺渺很自私,谁都不想管。因为她自身难保。
姜渺渺闲得无事做,数他平缓的心跳声。
数到第五百六十九下,公共汽车到站了。
车门一开,陈聿为再度握住她手腕,迅速牵她下车。
下车后,他就松手。
公共汽车空气不流通,气味难闻,姜渺渺小脸憋得红扑扑的。
“饿了吗?”
“我要吃冰淇淋。”吃点冰的,降降温。
陈聿为没理她,带她去厂门口附近的小餐馆。
江城每天都在发生新的变化。
在七十年代,厂里的职工吃腻了大锅饭,只能在国营饭店改善生活。
而现在,厂外面多了七八家个体户经营的小餐馆,有些甚至不要票,只是价钱稍微贵一点。
由于知青大量回城,导致城市人口暴增,就业以及粮食问题严重。
找不到工作的一些人开始另谋出路,摆地摊,开店做起小生意。
起初,人们根本瞧不起这股体制外的异流,都希望能找到干一辈子的“铁饭碗”。
后来,人们做梦都想不到将来会有下岗潮,抓住了时代机遇的个体户,赚得盆满钵满,一跃成为了富翁。
陈聿为让姜渺渺点菜,她要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
“不吃饭?”
姜渺渺摇头,炒菜太难等了。
现在可没有预制菜,店里人又多,吃个饭要花上一个多小时。
陈聿为也点了面,五两肉臊子面,加两个烧饼。
小餐馆里售卖散装啤酒和汽水,玻璃瓶包装,姜渺渺又要了一瓶桔子口味的。
面煮好端上来,那份量真是太足了,这个年代甚少有缺斤少两的情况。
老板舍得放料,面条上浇了满满一大勺肉臊,肉臊是切成丁的猪肉、木耳、鸡蛋皮、蒜苗、豆腐炒的。
姜渺渺碗里的西红柿鸡蛋面瞬间就不香了。
陈聿为仿佛知道她眼馋,去窗口拿了个小碗过来,拨了一碗,推到她面前。
姜渺渺当然是不客气地开吃。
Emmm……
味道一般般,胜在真材实料,不含什么添加剂。
姜渺渺又拿了一个烧饼,饼皮烤得焦脆,一口咬下去能听见嘎吱的声音。
姜渺渺吃到美味的东西会变得很高兴,眉眼弯起,内心达到极大的满足。
坐在她对面的陈聿为没有动筷子,垂眼看了她一会儿。
姜渺渺是个粗神经。
她没有感觉到一丝不自在,专心干饭。
明知道盯着人吃饭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有违他的教养原则,但他控制不住。
陈聿为无法解释这种感觉。
她的眼睛里,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看她吃东西很有食欲。
嘴唇张合间,洁白的牙齿,若隐若现的舌尖……
陈聿为在心底反思了自己古怪的行为。
他不能受她吸引和诱惑。
姜渺渺吃完了一小碗的肉臊子面,一个烧饼,汽水喝见底,肚子撑得想打嗝。
自己点的2两西红柿鸡蛋面还剩下一大半,她实在是吃不下了,放下筷子。
凭心而论,孟梅丽如果家小餐馆是十拿九稳能成功,她厨艺是真的好。
光是她做的那罐油辣椒就无比美味。
书中世界和现实世界有出入,地理环境不一样,江城一带已经率先实行了包产到户。
姜家分到了三亩中产水田,产量约在250斤左右,两亩旱地。桐乡主种水稻,一年两熟。
早稻和晚稻加起来能收获约有1500斤,交公粮要交出三分之一,剩下的根本不够一家四口吃,还得花钱买粮食。
自从原主去制衣厂里工作后,窘迫的生活才改善。
但家里最苦的还是孟梅丽这个大嫂。
姜斌右腿截肢,眼睛也瞎了,不能干活还要人照管。
孟梅丽起早贪黑像头老黄牛,有干不完的活。
农忙时节,能请人帮忙收地里的粮食,平时还是她一个人在忙碌。
原主被娇养得十指不沾阳春水,她比她大哥姜斌头脑清醒。知道离了孟梅丽的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对她示好。
作为一只占了原主的小妖,姜渺渺很自私,谁都不想管。
因为她自身难保。
如果不生孩子,狗逼系统给她下的生子咒铁定会出来作乱。姜渺渺不想再发疯找男人生崽。
如果生孩子,按照剧情,她又会嗝屁。
虽然嘴上嚷嚷着不活了,毁灭吧,其实姜渺渺很怕死的。
她还想回家,想她的同类,想管理员。
姜渺渺托着下巴观察陈聿为。
他袖子挽到肘弯,吃东西的动作十分利落和优雅,没有像店里其他吃面的人一样发出吸溜的声音。
他的脸像一张面具,想从他脸上看出情绪,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目前为止,她只在他一个人身上看见了金光气运。
狗逼系统通过绑定宿主,让宿主找这些身怀气运的人生孩子,是想掠夺气运。
这些气运到底能干嘛啊?
……狗逼系统真的死了吗?
“不吃了?”他忽然抬头问她。
姜渺渺目光猝不及防撞上那双深邃的黑眸,瞳孔一缩。
嘴唇抿了抿,不知道要说什么,轻轻点头。
然后,她就看着陈聿为把她吃不完的西红柿鸡蛋面拿去吃了。
姜渺渺:“???”
他做得理所当然。
“不能浪费。”
据她了解,人类通常不会分享自己吃不完的食物吧?
涉及到知识盲区,姜渺渺心里微妙,很快把自己给强行说服了。
这个年代的人都很节俭,浪费食物是一种可耻的行为。
吃完饭,陈聿为送她到厂门口就走了,走之前叮嘱她记得去开结婚介绍信。
姜渺渺嘴上答应着,转头就忘了,径直前往宿舍。
职工宿舍楼窗台晾满了衣物,走廊过道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很拥堵,灰扑扑的墙上贴着伟人的标语。
每层楼都有一个公共厕所、水房,地面湿漉漉的,空气都带着一股阴湿的臭腐味。
二楼有人在骂:“到底是拉完屎后不冲厕所?臭死人了!”
这个点,宿舍里的人很少,几乎都在车间里干活。
没人回应,那人蓬头垢面,趿着一双拖鞋,骂骂咧咧又回房间睡觉了。
住在这样脏乱差的集体环境里,有人不讲卫生,集体跟着遭殃。
姜渺渺找到原主住的宿舍,用钥匙打开门。
六人间集体宿舍,左边两张上下铺铁床,带有一块小镜子的木制洗脸架,洗脸架的上方有一个挂钩悬挂毛巾,底下放着盆。
右边一张铁床,旁边放置着一个旧衣柜,一个长方形的五斗橱。
五斗橱上整齐摆着六个搪瓷缸。每个搪瓷缸里都放了牙刷,没有牙膏。
中间还有一个书桌,一把椅子,书桌也是放满了东西。
原主住在靠窗的上铺。
姜渺渺拖出原主放在床底下的樟木箱子,掏出布包里的小钥匙打开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