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辞原本半垂的凤目徒然挑了开:“崔卿太过拘礼了,往后这礼……便免了罢。”实则不然,他心中暗爽。他很早就想看江铭晨这小子朝他弯腰的模样了。江铭晨抬头,并不想和他谈这些。他只是来找九公主的。“臣闻九公主进了宫,便来寻她。”盛辞幽幽叹了一口气,挥退周围的宫人,随后随意的掀袍坐在了九龙阶上。又朝他招手,示意他靠近些说话。江铭晨垂眸,信步走了过去。他显然低估了新帝的随意,只见盛辞伸出手,一把将他拽下,强摁他也坐在玉阶上。
初春,红日当空。
虽然天气还有些冷,但街头上熙熙攘攘的景象依旧未变,一派繁华。
和亲公主的回国,令朝臣汗颜。
不免担忧“长公主回来了,匈奴打过来了怎么办?”
但更有一事,让文武百官都大为震惊——三皇子造反了!
有人慌忙的表衷心。
有人镇定的坐在家。
还有人指责钦天监,怎么没有提前发觉三皇子谋逆之事?!
正在观星的阴阳家深觉冤枉——他们没有在天上看到上观星处出现黑光,也没有在天上看到紫微星黯淡。
对此,他们总结:是老天在助盛辞。
文武百官对此哑口无言。
但勇者还是不少的。
有人指责痛斥盛辞,发现他对此不痛不痒,自己只是浪费口水后,便歇了火。
还有人怪禁军防备力量太弱了!
江铭晨对此表示,是很弱。
上一世,他在参与祭祀的时候,禁军们面对黑衣人谋逆,毫无准备。
场面乱成了一锅粥,他也背中一箭。
想到这里,江铭晨心一沉。
关于他重生这件事,他总是有种说不上的担忧。
因为自从来到这里,他便再也没有听见那道天外来音了。
揉了揉眉,江铭晨想去找施允朵。
他走上街。
京城的街道店铺林立,人流如织。
一路走过去,他还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闻到了各种美食的香味。
江铭晨刚到公主府门前,就被侍卫们告知施允朵不在。
公主进了皇宫。
他一听,又转身缓缓往皇宫的方向走去。
江铭晨先见到了盛辞。
彼时,盛辞站在金銮殿前的玉阶上,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江铭晨躬身行了一礼:“参加陛下。”
盛辞原本半垂的凤目徒然挑了开:“崔卿太过拘礼了,往后这礼……便免了罢。”
实则不然,他心中暗爽。
他很早就想看江铭晨这小子朝他弯腰的模样了。
江铭晨抬头,并不想和他谈这些。
他只是来找九公主的。
“臣闻九公主进了宫,便来寻她。”
盛辞幽幽叹了一口气,挥退周围的宫人,随后随意的掀袍坐在了九龙阶上。
又朝他招手,示意他靠近些说话。
江铭晨垂眸,信步走了过去。
他显然低估了新帝的随意,只见盛辞伸出手,一把将他拽下,强摁他也坐在玉阶上。
“崔家这次的功劳不小,朕想封你为异姓王。”
江铭晨平静道:“陛下不想让臣娶公主是吗?”
王爷和公主的婚事,自然是不合礼教的。
盛辞有些赞许的看向他:“听澜是我的妹妹,我不想让她嫁给世家子弟。”
若施允朵嫁给崔家为妇。
她要遵礼、操持各种烦心事。
她便无法肆意妄为。
“还望你成全听澜,也成全我们这些做兄长姐姐的。”
江铭晨不紧不慢道:“我不成全,只有我配得上公主,也只有公主才合我的心。”
这话说得很直白,也很傲骨。
“明白了,你去找我皇姐吧,她也要问问你。”盛辞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闻言,江铭晨不再多言,躬身施礼退下。
宫内起了风,吹得他宽大的袖袍摇摇晃晃。
江铭晨始终挺直着脊背,信步走在宫道上。
大抵是觉得愧疚,盛辞为这位远嫁和亲的皇姐布置的宫殿,很是华美。
江铭晨一入殿,透过袅袅的炉烟,只见金光灿灿的摆件。
盛清柳端坐在案前内,鸢肩鹄颈。
听到了脚步声,她才放下手中的卷牍,抬眼瞥向江铭晨。
她柔声问:“你喜欢听澜吗?”
江铭晨愣了一下,眼神中染上些温情:“自是心仪。”
上一世,他辜负了她,让她一人郁郁而终。
此生,他必定不再相负,让他们二人重蹈覆辙。
香炉燃烟,殿内的香味愈发浓烈。
盛清柳想起自己那自幼在冷宫的妹妹,抿唇道:“听澜以前的日子过得很苦。很累,是旁人无法感同身受的,她很聪明,可是在人情世事上却依旧懵懂。”
除了他们兄妹,她无法定言——别人也像他们一样对听澜好。
人是会变的。
江铭晨现在喜欢,往后变了心,难道要让自己的妹妹去尝一遍那肝肠寸断之苦?
施允朵不忍,故而极其放心不下:“崔大人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想必自己也知晓。”
江铭晨直道:“我已明白了自己的心,不会负她……也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
说到阻止别人欺负施允朵的事,盛清柳不免想起。
小妹所说,冷宫下人欺负她时,是江铭晨救了她。
悬着的心放下了些许,盛清柳郑重的行了一礼,而后朝殿外喊:“小妹你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一身鹅黄襦裙的施允朵从殿外走出,站到二人面前,江铭晨的耳根刷一下地红了。
盛清柳笑了笑,转身慢步走了,将静谧留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