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芽一般的痛感覆盖了他的肢体,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长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楚晏礼现在还只能睁眼而已,身体完全动弹不得。他能感觉到,不管是皮肤上的烧灼感还是一只痛感震荡的眼球。骨骼中碎裂的部分已经取出了大部分,还剩下一些扎入肌肉的间隙中整待下一次的手术。门口站着整列西装革履的保镖,他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来者大概是谁了。楚新穹站在门口,隔着一道玻璃注视着病房的内部,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变得模糊起来。
楚晏礼平静地睁开眼睛。
他的身体渐渐能习惯疼痛——
准确来说,一块不到十平方厘米的皮肤上被反复注射了三次以上镇定剂后,已经很难有什么知觉了。
他的身边没有人,这个世界里,他称得上是孤家寡人。
那个带给他救赎的女孩已经离开了,她放弃了楚晏礼,仿佛这个人不再配得到她的一个眼神。
连宋星澜都离你而去了。他在心中对自己说道,声音满是讥讽。
也许他这样的人——不知感恩的人,注定会让爱他的人难过。
既然如此,还是离她远一点的好。
血肉在他挣扎养病的这些时候缓慢长出,填塞了空缺的缝隙。
抽芽一般的痛感覆盖了他的肢体,在这段时间里已经长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楚晏礼现在还只能睁眼而已,身体完全动弹不得。
他能感觉到,不管是皮肤上的烧灼感还是一只痛感震荡的眼球。
骨骼中碎裂的部分已经取出了大部分,还剩下一些扎入肌肉的间隙中整待下一次的手术。
门口站着整列西装革履的保镖,他只消看上一眼就知道来者大概是谁了。
楚新穹站在门口,隔着一道玻璃注视着病房的内部,那双高高在上的眼睛在半明半暗的光线中变得模糊起来。
他推门走入,仿佛没看见楚晏礼在见到他的一瞬间就闭上的眼睛一般。
不管是一身红黑交叠的暗色西装,还是手腕上不下百万数额的名牌表,都为他交织出了一股大权在握的气息。
这个人就是楚晏礼血缘上的父亲。
楚家近些年开的公司涉猎越来越广,但主营还是以房地产为主。
在他们那个年代,这无疑是发家最快的一条路子。
三十年前,还没有现在这样老态毕露的男人带着千万的家产奔赴南方,在富庶的鱼米之乡里嗅闻他铜油味的商机。
那时楚新穹的势力远没有现在这样庞大,但他梳着一头发油,挥金如土的形象,也还是能勾扯出一地的倾心。
近两年的考察期不能缺少玩乐的机会,他偏偏不走寻常路地相中了一个带着农家鸡蛋出来摆地摊的姑娘。
那姑娘抵抗过,却还是抵抗不住他穷追猛打的姿态,很快两人就处在了一起。
然而,就在她满心期待地抚摸着小腹期待一场婚姻时,那男人远在首都的妻子找了过来。
下嫁的大小姐受不了这气,扇完了她又去打那个偷吃的丈夫,拳拳到肉,尖利的指甲划烂了他的脸。
而靠着妻子的母家和嫁妆发家的男人连自保都不敢,哪还顾得上跌坐在一边的小女友。
被打急了,他怒吼着将女人扇倒在地,指着鼻子大骂她自己怀不上孩子,就不许管他找别人生。
农家女听后,颤抖得撑不稳身体。
那凶悍的原配也在他这骂声之下捂着脸哭了出来,边哭边吼他没有良心。
两人又是争执推搡,等到察觉农家女身下一大滩血迹时,人都已经晕了过去。
他将女人送到医院,再回去处理吵着要离婚的妻子,哪知道再回医院就听说农家女带着他刚出生的儿子离开了。
不知怎么的,这事竟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传闻说夫妻二人并没有离婚,那闹过一番的原配后面还怀过几胎。
只是也许是体质原因,连着几胎都没有保住。
一直到八年后,唯一一个顺利生产的男孩过完了一岁的生日,楚太太就顺理成章地“因病去世”了。
楚新穹这时才满心期待地跑回去找农家女和那个天生要更健康一些的孩子,却只得知了对方入狱的消息。
但楚新穹没有放弃过,却并不知道受辱的女人出狱后,带着孩子孤身北上了。
一直到前些年,楚家开始涉足影视行业,他愈发觉得那张时常出现在各色海报上的年轻人长得像他早亡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