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平静看着他,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说:“说实话,刚离婚的时候,我想过报复你,我觉得我死了的话,你可能会有一点难过,不管多少,tຊ只要有一点点,我就赢了。”他听着,眼睛又红了:“所以你就选择跳海,打算让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你。”“是,那时我已经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义,也不想被病痛折磨到非人的模样,所以我想,反正怎么都是死,我就要选一个最让你痛苦的方式去死。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一想到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你只要想到我就会伤心,我心里便觉得痛快。”
上一世,我对柏皓棕极少说拒绝的话,可是这辈子我不再忍让,已经数不清对他说过多少次“不”。
这一次,我本该也像之前那样,果断拒绝再和他谈下去,他若是还不放我走,我就报警,大不了和他闹个两败俱伤。
然而,我没有那么做。
或许是还顾念十年的感情,亦或是我内心深处,依旧愿意再相信他一次。
我选择留下来,继续和他谈。
“你坐远一些。”我对他说。
他听了,果真将椅子搬到窗户边,坐在了离我三米远的地方,眼巴巴看着我。
百万趴在毯子上睡着了,房间里突然安静得不像话。
良久,他开口问道:“癌症,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说:“拿到诊断书那天,我也才知道,不是没打算告诉你,我去公司找过你,就是看到你和女模特亲热那次。”
他脸色微变,说道:“南清,我和那女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她就是想从我这儿捞些好处,我和她……没有那种关系。”
我轻笑着摇头:“不重要了。”
确实不重要了,不管柏皓棕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在乎。上辈子已经离婚,这辈子也没开始过,他说的那些事更是无从查证,还有一些他的桃色事迹我都懒得拆穿,只是觉得再纠结下去没有什么意义罢了。
“重要!”柏皓棕说:“对我来说很重要,南清,你相信我,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我平静看着他,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我说:“说实话,刚离婚的时候,我想过报复你,我觉得我死了的话,你可能会有一点难过,不管多少,tຊ只要有一点点,我就赢了。”
他听着,眼睛又红了:“所以你就选择跳海,打算让我一辈子都找不到你。”
“是,那时我已经找不到任何活下去的意义,也不想被病痛折磨到非人的模样,所以我想,反正怎么都是死,我就要选一个最让你痛苦的方式去死。我死了,你也别想好过。一想到接下来的几十年里,你只要想到我就会伤心,我心里便觉得痛快。”
我笑了笑,抬头去看他,他已泪流满面。
“可是我没想到你会找到我。”我问他:“死之前我看到的那个人,是你吧?”
他点头:“是我。当时找不到你,我觉得我要疯了。一想到你怀着我们俩的孩子,还得了癌症,我心里就像被火煎一样。我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脉才查到你的去向,可我还是晚了一步……当我开着快艇找到你所在的游艇时,眼睁睁看着你跳进海里,我明明抓住了你的手,却还是没能救你上去……”
他深吸一口气,抹掉眼泪,继续说:“幸好,幸好老天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南清,难道你不觉得老天都在帮我们吗?”
我说:“是啊,老天都在帮我们,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们就不要像上辈子一样重蹈覆辙了。”
他皱眉:“什么意思?”
“柏皓棕,我们上辈子已经结束了,重生以后我也想开了很多,不再怨你恨你。我想开始不一样的人生,为自己活一次。”
我的语气极为平静,他却有些慌了,几步走到我身边,单膝跪下,两手伏在我的膝上抬头看我。坐在椅子上的我下意识想逃,却又无处可逃。
“南清,你可以过不一样的人生,但这并不代表必须离开我才能做到。”他眼中带着期望,像是跟我打商量一般,说道:“就像我之前说的,你尽管照着自己的方向走,这次换我跟随你。你想去京中美院,我就把公司也开去京中,等你毕业后想换个城市工作,我还可以继续跟着你换城市。我保证,再也不会阻止你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窝在毯子里熟睡的小狗,又说:“你想养狗也可以,养几只都行,只要你开心,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一句话——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需要的时候你不给,等我可以自给自足了,你再双手奉上,还有什么意义?
我决定将话说得更清楚些:“柏皓棕,你可能还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想说的是……”
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我说:“我不喜欢你了,所以这辈子的任何事都不再需要你的参与,学习,生活,工作,包括以后的婚姻,都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我每说一句,他的脸色就变一分,待我说完,他眼中闪过一抹悲痛与执着。
“不可能,夏南清,你想都别想!”他猛的搂住我的腰,将脸埋在我的小腹:“你只能是我的,不管哪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我推他不开,厉声道:“柏皓棕,你忘了刚刚答应我什么了?你说不会碰我!”
他从我身上缓缓起身,像只被遗弃的小狗一样抬头看着我,说:“南清,别对我这么狠心好不好?你明明也喜欢我的,我们十年的感情,你不能说不要就不要,这对我不公平。”
我说:“你在外面玩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对我公不公平?”
他着急想辩解什么,可我已经没有耐心听下去。起身抱起百万,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也想开一点吧,别在我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说完,我开门就要走,他没再拦我,却问了一个让我心脏猛然一痛的问题。
“那我们的女儿呢?你不想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了吗?”
我握着门把手僵住,片刻后,一个字未回,关门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