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久安定定看了‘苏景鸢’很久很久,最后闭上眼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阿鸢,我会如你所愿。”苏景鸢看得到,他的睫毛止不住地发颤,他的骨节用力到发白,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天大的决心。苏景鸢鼻尖忽然有些发酸。她其实能够理解这种心情,曾经她亲眼看着苏远楠的尸首焚为灰烬。可她不会选择留下来。次日,苏景鸢的死讯被公布了出来。苏景鸢跟着江久安出现在葬礼上,亲眼看着人们来为自己吊唁,看着自己被推进焚烧炉。江久安紧紧盯着炉口,火光在他的漆黑眼瞳中跳动。
苏景鸢闻言一愣。
江久安又想要做什么?
他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苏景鸢根本无法理解。
苏景鸢无法改变,只能叹气:“……只求你别再捅出什么大篓子。”
“江久安,送我去安葬吧。”
她每天都要说这一句。
万一,有一天江久安就听见了。
万一,她的话能传入江久安的梦中。
都说人死了以后是可以托梦给别人的,可苏景鸢却好像做不到。
否则,苏景鸢一定会去江久安梦里给他大骂一顿,再狠狠揍一顿!
当下,江久安就开始收拾东西。
苏景鸢就在旁边看着他拿出一样又一样东西,心中百感交集。
每一年里,她送给江久安的生日礼物,都被他妥善地保存着,没有任何损坏。
唯独江久安18岁那年,她送给他的那块手表,被江久安当着她的面砸得粉碎。
因为当时他看见的,苏远楠的照片上,佩戴的就是同款手表。
江久安质问她:“苏景鸢,你是不是要将我彻底变成另一个人才甘心?”
其实苏景鸢没有想那么多。
她只是依照自己的记忆,联系了助理代购了同一品牌,她不懂手表。
可是事已至此,再解释也已经没了意义,所以她选择了沉默与逃避。
苏景鸢心中忽然涌起一丝愧疚,那时候她没能妥善处理好和江久安的关系,又何尝不是一个罪魁祸首?
“……江久安,对不起,我没能真正地教好你。”
江久安依旧来回走动,似乎停顿了一瞬,又似乎没有。
最后,江久安推开了最角落里那间,苏景鸢从来没有进去过的门。
苏景鸢想跟过去,却才到门口,忽然视线模糊,头痛欲裂。
原来就算是鬼,也会有痛觉。
来不及多想,苏景鸢失去了意识……
再次恢复意识时,苏景鸢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苏宅。
本该被扣押的苏宅又回来了。
仍旧是曾经一模一样的摆设,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苏景鸢眼眶发烫,下意识就要伸手触摸,可径直穿过去的手又提醒着她,一切早已天翻地覆。
苏景鸢又四处游荡,想要寻找这里会不会有其他苏远楠的痕迹。
可苏远楠不是在这里死的,他无法回到这里。
苏景鸢失魂落魄时,耳边又传来江久安的声音。
“阿鸢,我把苏宅买回来了。”
“我知道这里有很多苏远楠存在的痕迹,但是以后,这里只会剩下我们,这里是我们的家。”
苏景鸢心一颤。
她和苏远楠在这里住了很多年,可她和江久安也同样在这里生活了八年。
对于回忆而言,她与江久安的记忆并不少。
可对于江久安的感情,苏景鸢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什么。
称不上纯粹的亲情,却也不是对苏远楠的爱情,她不明白,也搞不懂。
江久安伸手轻抚过‘苏景鸢’的脸颊,一次又一次,像是不舍与告别。
“阿鸢,你是不是很累,你是不是很想入土为安?”
苏景鸢瞪大了眼,满怀期盼地看向他。
“我当然想!”
做一个真正的死人,也比孤魂野鬼要来得好。
江久安定定看了‘苏景鸢’很久很久,最后闭上眼在她眉心落下一个吻。
“阿鸢,我会如你所愿。”
苏景鸢看得到,他的睫毛止不住地发颤,他的骨节用力到发白,对他而言这是一个天大的决心。
苏景鸢鼻尖忽然有些发酸。
她其实能够理解这种心情,曾经她亲眼看着苏远楠的尸首焚为灰烬。
可她不会选择留下来。
次日,苏景鸢的死讯被公布了出来。
苏景鸢跟着江久安出现在葬礼上,亲眼看着人们来为自己吊唁,看着自己被推进焚烧炉。
江久安紧紧盯着炉口,火光在他的漆黑眼瞳中跳动。
就像是那天盛放的烟火。
苏景鸢松一口气,此刻她不再怨恨江久安,只有重获自由的欣喜。
苏景鸢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仿佛也传来灼烧的热意,模糊了她的意识。
她在最后一刻,站在了江久安身前,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谁也感受不到的吻。
“江久安,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