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东西,皇上才醒,你就凑上来惹皇上不快!”他这一脚踢得不客气,崔公公的后背直直地撞在了柱子上,疼得像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还不快滚!”崔公公忍着疼痛,爬起来对他磕了一个头,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江照月冷眼看着,两个侍卫也低着头,似乎都忘了打板子的事。“皇上,”摄政王陈袖给她请安,不等她说起,人已经自然地站起身,坐到了床边,“今日您感觉好些了么?”眼前的男人相貌俊朗,一双桃花眼配上时刻噙着笑的唇,丝毫不输给江照月在荧幕上看到的那些小鲜肉。
“皇上醒了……”
“皇上醒了……”
“皇上醒了……”
一道道呓语般的低声呢喃从寝宫像水波一样向外蔓延,内侍们纷纷忙碌了起来。
等江照月睁开了眼睛,崔公公已经拉起了帷幔,恭谨地跪在一旁伺候了。
她咳嗽一声,胸口仍旧隐隐作痛,但比起前几日,已经算得上是大好了。
“皇上,”崔公公膝行上前,“奴才扶您起身。”
江照月瞪了他一眼,他立刻低下头去,声音越发谦卑,动作却不慢,仍旧将手从她的背后探进去,试图将她扶起来。
“滚!”江照月攒够了力气,将他一把推开。
崔公公伏在地上:“皇上,陈大人已经在外面候了一个时辰了。”
“关我屁事!”江照月脱口而出。
“皇上……”崔公公诧异地抬头看了她一眼。
江照月厉声喝道:“来人!”
寝宫的大门顿时打开了,几个侍卫走进来在床榻前跪下。
“崔元以下犯上,对朕不敬,拉下去……打十个板子!”“杖毙”二字到底没能说出口,江照月摆摆手,让侍卫将崔公公带下去。
侍卫一左一右把崔公公架了起来,崔公公满脸不可思议,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立刻哀声求饶:“皇上饶了奴才吧,奴才再也不敢了,皇上,皇上……”
“出了什么事?”
一个低沉的男音传来,两个侍卫立刻停下了拖动崔公公的手,崔公公抓住机会,扑到来人的脚下,求道:“陈大人,求您替奴才求求情,奴才……奴才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男人低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好笑,抬脚便将他踢到了一边。
“狗东西,皇上才醒,你就凑上来惹皇上不快!”他这一脚踢得不客气,崔公公的后背直直地撞在了柱子上,疼得像虾米一样弓起了身子,“还不快滚!”
崔公公忍着疼痛,爬起来对他磕了一个头,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江照月冷眼看着,两个侍卫也低着头,似乎都忘了打板子的事。
“皇上,”摄政王陈袖给她请安,不等她说起,人已经自然地站起身,坐到了床边,“今日您感觉好些了么?”
眼前的男人相貌俊朗,一双桃花眼配上时刻噙着笑的唇,丝毫不输给江照月在荧幕上看到的那些小鲜肉。
她对他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容来,热切地拉住了他的袖子:“爱卿怎么现在才来?朕等你等得都睡着了!”
陈袖宽容地笑,看着她的目光堪称宠溺:“皇上恕罪,前朝的折子堆积如山,臣须得先批过折子才能来探望皇上。”
“朕可是皇上,还有什么能比朕的身体更重要的?”江照月“哼”了一声。tຊ
“自然没有任何事能比皇上重要,”陈袖含笑道,“但江山也是皇上的江山,臣食君之禄,当为君分忧,皇上如今龙体欠佳,臣批折子,是为了让皇上能更安心地养病。”
江照月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爱卿昨天说的那水榭,众臣依旧反对么?”
陈袖点点头:“不过是些微末小事,皇上不必担忧。那水榭建了也是为了皇上,京中燥热,皇上励精图治,不愿离京避暑,仅是建座水榭而已,他们却还要吵上一阵,可见如今河海清宴,朝臣们无甚大事,只能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了。”
江照月的嘴角抽了抽,她早就知道古人的奢靡远不是现代人所能比拟的,真听陈袖云淡风轻地说了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还是不够。
那让朝堂上吵翻了天的水榭,可不仅仅是一座水榭那么简单。
陈袖在城东圈了一块地,足足占了五条街,依他的想法,那片的百姓都要迁走,在那处以冰建成一座宫殿,皇上白日去那边避暑,晚间再回皇宫,经历了一整日的日晒,晚上工匠刚好可以重新将融化的宫殿补好。
为了不让冰殿融得太快,在宫殿四周要植满梧桐,空中以细网拦住,网上再铺满树叶。
几句话就说完了,江照月听得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这个时代冰是稀罕物,只有富贵人家才会在冰窖里囤些,还不舍得用,非要等到夏天最热的时候才拿出来。皇宫中虽然不缺冰,可要建冰屋,需要的是整块的冰块,那些冰块要去什么地方弄?
得从海外运来!
一整船的冰运过来,也只不过将将能修个小屋,想修一整座冰殿,需要多少冰?
每天修补融化的宫殿,又需要多少冰?
遮太阳的树叶不能变黄变枯,每天都要有人更换——这又是多大一个工程?
人力物力,在江照月眼里全都化成了一个字:钱。
别说群臣反对,江照月自己也是绝做不出来这种败家事的。
但心中虽然这么想,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来。
“朕贵为天子,富甲四海,不过是修座冰殿罢了,碍着谁的事了?一个个这么不消停!”她说道,“不过这事如今倒是也不必着急,朕伤了肺腑,就算建好,一时半刻也是不能去的。”
陈袖没有立刻应是,只是深深地看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
江照月心口一跳,意识到自己太急了些,连忙笑着说:“朕想到了个更好玩的,陈爱卿得帮帮朕。”
陈袖这才笑了笑:“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荣幸。”
崔元曾经回禀过,皇上刚醒来的时候,曾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口中说着什么“拍电影”之类让人听不懂的话,后来也和之前不大一样了,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陈大人,依奴才看,不如宣觉名寺的大师们过来做场法事吧,”崔元小心翼翼地说道,“奴才觉得皇上就好像……被夺舍了似的。”
陈袖当然不信这话,皇上自小没有受过任何挫折,如今险些丢了性命,性子有些改变也是正常的。
他日日来探望皇上,除了最初皇上经常发呆,不爱说话之外,旁的倒是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倒是方才皇上忽然说不建水榭,让他有些意外。
不过听皇上说又想到件好玩的事,他放下心来。
有他在,那些老古董们扫兴的话不能传到皇上耳中。
他的皇上,就当无忧无虑,享受这世间最好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