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有那么一秒，我甚至觉得可笑，可极致的悲哀萦绕心头，让我连动一下都困难。一片漆黑中，我睁着眼，绷着心，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我感觉到，季言川熟稔将我搂进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在我颈窝，很快便呼吸绵长。被窝里一点点热起来，可我的血液却好像冷了个彻底。我就这么睁着眼直到天亮，直到季言川离开，才动了动发麻的身体。就在痛麻缓缓散去时，季言川又推开了门。
这一夜，我跟季言川各自回了房间。
我躺进冰冷的被窝，恍然发现一件事。
从搬出季家的那一天开始，季言川就再也没有跟我同床共枕过。
意识到这点，我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泪水倏然划过眼角。
从前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每一天晚上季言川都会抱着我入睡。
我不止一次听见他哽咽的低喃：“舒悦，对不起……是我没用。”
可现在，他却早早的就决定不要我了。
只是我被从前的温暖蒙蔽了双眼，半分都未曾察觉。
我死死咬着唇，压抑着呜咽，满嘴都是血腥味。
可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我陡然一僵。
熟悉的气息越靠越近，就像从前的无数个日夜一样。
季言川动作很轻的上床，手臂搭在我腰间。
一瞬间，我只觉得陷入了一场美梦。
可紧接着，季言川轻慢的嘟哝在我耳边响起。
“不知道玖玖怎么想的，竟然说你可怜，让我来陪你最后一晚……”
他的语气，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有那么一秒，我甚至觉得可笑，可极致的悲哀萦绕心头，让我连动一下都困难。
一片漆黑中，我睁着眼，绷着心，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我感觉到，季言川熟稔将我搂进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在我颈窝，很快便呼吸绵长。
被窝里一点点热起来，可我的血液却好像冷了个彻底。
我就这么睁着眼直到天亮，直到季言川离开，才动了动发麻的身体。
就在痛麻缓缓散去时，季言川又推开了门。
对上我的眼睛，他怔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朝我比划。
【你父母下午才到，我们先去民政局办离婚？】
他眼底掩不住的迫切如同一根尖刺，狠狠扎进我心尖，疼到我麻木。
我慢慢撑起身子：【都可以。】
季言川神色松快几分：【我让人备车。】
等他背影彻底离去，我才抬手捂住了眼。
我以为的永远，就在今天画上了句号。
半个小时后，我跟季言川上了车。
宽敞的后座上，我们之间却像隔着银河。
我逼着自己转头看向窗外飞逝的风景，只觉得视线也有些模糊。
车子开的又稳又快，民政局很快便出现在我面前。
看着庄严肃穆的门头，我心里一瞬发闷。
季言川却朝我走来，比划着：【我让人安排了快速通道。】
我终于忍不住情绪：【季言川，你真的这么迫不及待吗？】
他眼神骤然一冷：【舒悦，难道你昨天是骗我的？】
这个‘骗’字让我心脏一抖，我下意识避开他的视线，艰难摇头。
季言川身上的寒意这才消散，他拉住我的手腕，直直朝里面走。
有他的提前打点，程序走的很快。
工作人员甚至没有多问，就在离婚证上盖上了钢戳。
那闷闷的一声，重重砸在我心上。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绿本子，手指发颤。
但季言川却先一步接过了那两张证，随意踹在兜里，脚步飞快的往外走。
竟是半秒都不愿停留。
感受到工作人员打量的视线，我涩然扯唇，跟上了季言川。
走到民政局门口，我忽的停住了脚步。
季言川回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疑惑。
我朝他笑笑，指了指不远处那个三轮车。
【季言川，再给我买个红薯，可以吗？】
季言川表情突然凝固。
我努力想要维持着微笑，眼圈却一点点滚烫起来。
曾几何时的冬夜，季言川带着一身的冷意从雪中回家，怀里永远会有一个热腾腾的红薯。
我看着他怔愣的模样，下意识抚上他的胸口。
那里有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是被红薯烫的。
隔着衣料，我指尖用力，写下一句话。
【季言川，我们怎么就走到了今天呢？】
就在我手指停下时，一道倨傲的女声突然插了进来。
“言川，好了吗？”
季言川骤然后撤一步，眼里闪过一丝恼怒。
我的指尖，就这样冷在了寒冬中。
我看着他快步走下台阶，站在秦玖玖面前，掏出了离婚证，语气温柔。
“玖玖，我已经离婚了。”
“我知道你不介意我的曾经，但我介意，我不会让舒悦成为我们感情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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