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不过是一小块琉璃,虽说价值不菲,宫中又不是没有。为何张大人要这般郑重其事地递上来。及至玻璃到了跟前,李玄徽才发现这玻璃竟是通透无比。若是放在水中,几乎就要化开了似的。这才来了兴趣。“张大人,这可是南诏国新产出的琉璃?品质竟如此优秀。”张宏英见李玄徽果然误会了,站起身解释道:“禀圣上,此物名叫玻璃,和琉璃乃是两种不同的物件。”“哦?南诏又有新鲜东西了?”李玄徽一面将玻璃对着光线看了看,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
那日的张宏英茶点用的十分香甜。
晚间回到家中后,又想起张伯还拿了一袋子卤味。
连忙唤张伯将卤味拿出,继续吃了起来。
果然如那天在翰林院闻到的味道一样,香辣麻爽。
吃饱喝足后,张宏英越发觉得这柳家真个个都是妙人。
柳思灵心思灵巧进退得宜,柳思明眼明心亮逻辑缜密,唐如雁气质娴雅落落大方。
柳云山……嗯……柳云山也是个人。
第二日一早,张宏英便拿着连夜写的奏折。
并昨日从柳家拿回的那一小块玻璃进宫递了觐见折子。
宫人见是张大学士,连忙进入内宫禀报。
可巧今日皇帝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不过一会儿功夫,就有人前去请张宏英入内。
张宏英跟着内侍进入殿内时,皇帝李玄徽正在练字。
当今圣上李玄徽,今年不过刚至而立。
已登基十载,正是精明强干的时候,是个励精图治的明君。
李玄徽还有个一母同胞的长姐,如今的定国公主李若仪,其余兄弟姐妹则都是同父异母。
这张宏英已是两朝元老了,李玄徽见张宏英已到,待他行礼毕就赐了座。
只见张宏英也不啰嗦,直接从怀中掏出了那块玻璃让内侍递了上去。
李玄徽这时还以为是南诏琉璃。
心想不过是一小块琉璃,虽说价值不菲,宫中又不是没有。
为何张大人要这般郑重其事地递上来。
及至玻璃到了跟前,李玄徽才发现这玻璃竟是通透无比。
若是放在水中,几乎就要化开了似的。
这才来了兴趣。
“张大人,这可是南诏国新产出的琉璃?品质竟如此优秀。”
张宏英见李玄徽果然误会了,站起身解释道:
“禀圣上,此物名叫玻璃,和琉璃乃是两种不同的物件。”
“哦?南诏又有新鲜东西了?”
李玄徽一面将玻璃对着光线看了看,一面漫不经心地说着。
“不,这是微臣昨日在一家食肆中看到的,是我们华朝自己生产的玻璃。”
张宏英道。
李玄徽听到华朝,自己生产几字,手中的动作一顿。
复又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玻璃片。
“我们自己生产的?我们竟也有了此等技艺?”
“甚好!有了这工艺,日后我朝再也不用花大量金银向那南诏购买琉璃了。”
张宏英见李玄徽十分高兴,又补充道:
“这玻璃可不像琉璃一般,只能制成小的工艺品而大件难得。”
“微臣昨日在那间食肆里看到,他们将玻璃用在了窗户上,替代了油纸。”
“用这玻璃做窗户,不仅更能遮风挡雨,屋内还一直亮堂堂的。”
“怕是每日的烛火都要省下许多。”
原来时下的华朝都用油纸糊窗,虽也能遮风挡雨,但透光性差。
每当阴天时屋内就总是更加暗沉。
若是需要看书写字,还需要再多添一盏油灯。
原本李玄徽只以为张宏英发现了琉璃的替代品。
没想到这玻璃还有这么大的用处,听罢不免坐直了身子。
“当真?这玻璃制作成本如何?”
张宏英回道:
“千真万确,昨日微臣在屋内坐着,只觉得同室外一般敞亮。”
“微臣自己都不敢相信,看了又看。”
“这玻璃制作成本也不高,只需要石英砂、石灰石等烧制即可。”
听到张宏英的话,李玄徽愈发高兴。
“好好好,这是哪家食肆,是哪一位工匠做出的,朕要重重赏他!”
张宏英继续说:
“此人发明的还不止这一项,昨日我在那食肆内,还看到了他新做的一物,名为炕。”
说罢,又从怀中拿出了昨日画好的火炕示意图奉上。
“这盘好的炕烧起来只觉暖意十足,再寒冷的冬日也不怕的,无论是坐或睡在其上都无比舒适。”
“最关键的是,这炕并不需要用炭来烧,只需要加入秸秆、柴火等就可以保持温度。”
李玄徽虽说自小在宫中长大,锦衣玉食,却也是听太傅说起过这民间疾苦的。
再加上他自己又立志要将华朝治理得国富民强,自然对穷苦百姓也多加关注。
此刻听张宏英如此说,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激动地站起了身,开始询问这盘炕的细节。
张宏英一边回答一边心想,还好自己昨日料到圣上定会对这炕感兴趣,多问了几句。
不然今日好些问题定是回答不出。
李玄徽越问心中越是欣喜。听张宏英的意思这炕已经有人用上了,技术可谓是已经成熟。
只要能在寻常百姓家中推广下去,定能于寒冬中解万千百姓之困。
待到问完关于这炕的问题,李玄徽方才想起,张宏英竟还未说是哪一位能人巧匠发明的这两件。
于是又出声催促询问。
张宏英这才回道:
“发明这些的,说来也不是别人,正是微臣手下之人,柳编修的儿子柳思明。”
听到这个名字,李玄徽竟对柳家有一丝印象。
“可是那做柳记鸡蛋饼的柳编修家?”
张宏英也惊讶皇帝竟然对柳编修和柳记鸡蛋饼有所耳闻。
想到这些日子自己吃了柳家那么多美食,当即答道。
“正是,这柳编修的一双儿女都生的甚好。”
“儿子柳思明于这些工匠之事上颇有天赋。女儿更是做得一手好菜,又聪颖过人。”
原来那日翰林院的朝食比拼过于热闹,竟是传开了。
不知怎的连宫中都已知晓,被太后当做一件玩笑说与皇帝解闷。
皇帝李玄徽没想到一向严肃的翰林院还有此等乐事。当即对这厨艺“名动翰林院”的柳家有了印象。
“连张大学士都夸赞,看来这柳家姑娘的厨艺确实不错。”
李玄徽是知道这位张大学士不轻易夸人的,当下笑着跟了一句,接着又问。
“不知这柳思明为人如何?学问又如何?”
张宏英见圣上出声询问,立刻答道:
“这柳思明的文章我昨日也看过,于辞藻上稍逊色了一些。”
“可昨日与他交谈,却发现此人虽于八股文章上勉强,却是个有偏才的。”
“言语间也是逻辑缜密,更是个爱钻研的,想来是个能做实事之人。”
李玄徽听罢,心中也有了成算。想了一会儿后说道:
“这柳家贡献了两张利国利民的好方子,是个有大功的。”
“既然这样,不若我就赏柳思明个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