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小女娘的声音微颤,带着哭腔。徐晏时抬眸,不语,半晌,视线落在那有些湿润的蒙眼锦布上。他眼睫微颤,轻叹起身,解开了那挡在二人之间的布。眼前的纱布突然落下,元姝锦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睁眼时眼里还噙着泪,再看到那负手而立于自己眼前的人,心里刚平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还带着莫名的委屈,扑到那人身上,环住腰身。“呜呜,徐尚书你是来救我的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元姝锦声音一颤一颤,话也说不连贯。
罗汉榻上元姝锦半躺着,徐晏时便坐在那圆椅上闭目,没有叫醒她的打算,只是那身衣裙实在惹眼,他克制住想用斗篷给她遮上的举动,怕被她发现自己的身份,这记性她必须得长长。
“你是何人?”小女娘的声音微颤,带着哭腔。
徐晏时抬眸,不语,半晌,视线落在那有些湿润的蒙眼锦布上。
他眼睫微颤,轻叹起身,解开了那挡在二人之间的布。
眼前的纱布突然落下,元姝锦条件反射的闭了闭眼,睁眼时眼里还噙着泪,再看到那负手而立于自己眼前的人,心里刚平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还带着莫名的委屈,扑到那人身上,环住腰身。
“呜呜,徐尚书你是来救我的吗!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元姝锦声音一颤一颤,话也说不连贯。
徐晏时低头看了眼身下紧紧贴着自己的人,她哭的几缕额发沾在唇边,眼眸湿润红红的,唇还颤着,时不时吐出几句话,声音软又娇。
“还请元娘子先放手,男女有别。”
徐晏时声音微颤,闭目冷声道。
元姝锦哪管他说什么,手缠的更紧了,反正抱都抱了,那就让她占便宜占个够罢,跟个女流氓似的,还嗅了嗅徐晏时衣袍上散出的淡雅清香,感觉刚才的不安完全消逝了,这才松开了他。
“元娘子为何来此?”
元姝锦心头一颤,抬头看着他,他都来找她了,那不是明知故问吗?抿唇不语。
“元娘子今夜便在此好生歇息,你的行囊我已命人取来,明日一早季风会送你回京都。”
男人垂眸看了眼她,眉眼间尽是疏冷。
元姝锦抬眼看着他,眼眶红红的,眉眼间全是不敢置信和委屈,徐晏时抬眼避开了二人相汇的视线。
“我不走。”语气坚决,元姝锦倔强的盯着那清冷背影,心里满是委屈与失落,她一个女娘就带着一个包袱一把剑一匹马不远万里的来寻他,还差点落入歹人之手,他却是半点怜意都不曾有,想着心底实在气急,房门砰的一声被里头的人紧紧关上。
徐晏时愣在原处,无奈的摇了摇头,在院中站了许久,月色下身下锦袍被染上几分清冷之气。
季风在门外等着,见郎君出来时脸色并不是很好。
心里只道,这元娘子还是第一个让郎君在一日之内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人,往日便是再大的事他家郎君都是处变不惊,面上总是淡淡的笑意。
不知是哭累了的缘故还是身边不再是她一个人,元姝锦觉得自己昨夜睡得格外好,一夜无梦。
她醒了已经许久了,但也只是趴在床榻上,动也不动,不梳洗,也不下楼用早膳,徐晏时和季风住的是驿馆里的一处内院,无人打扰,四周寂静,只听到女子细缓的呼吸声。
“元娘子,用早膳了。”
外头传来季风的声音,无人回应,季风尴尬的挠头,只好回去复命。
“郎君,元娘子似乎还未醒。”
“敲了门?”
“敲了。”
徐晏时挑眉,又恢复了以往的温文尔雅。
“你跟她说,我们启程去楚州了,她要是再不起便自己留在这。”
一盏清茶入喉,元姝锦已坐到了他对面。
“多谢尚书大人。”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紫色锦绣绫罗纱衣,又悄悄瞥了眼气若神闲得徐晏时,心里只觉得懊悔,自己昨日哭的那样难看,那追夫手札里的“才貌吸引”怕是用不上了,想到这心里更是失落,垂直头手指绞着衣角。
“再不用,季风就要吃完了。”温声下,徐晏时盛了碗莲子羹递给那垂着头的小女娘 。
一宽大白皙的手伸到眼前,元姝锦心中一喜,今日徐晏时一身墨绿锦袍气若幽兰 ,与她这紫色倒是格外相衬。
“徐尚书,这衣裙格外合身,姝锦甚是喜欢,您眼光真好 。”
说出心中所想,徐晏时闻言一愣,口是心非道。
“清晨让季风去附近的成衣店买的。”
嘴里塞着两个大肉包子的季风尴尬的只好点头傻笑,心里却道,是是是,都是他,他本来选的是一身鹅黄色襦裙,又好看价钱也合适,可他家郎君见到后却摇头,最后亲自去选了这一身紫云纱锦衣裙, 一件女子的衣裙五十金,他家郎君也真是舍得,果然这娶媳妇是件难事。
“我们此行是隐了身份去楚州的,所以你也不能用元姓。”
“那我姓什么?不若姓徐吧,我觉得徐字好听。”
一旁的季风忍不住笑出了声,徐晏时一记眼神 他闭了嘴,只是忍得实在辛苦。
“我用是我母亲母家的姓,若是有人起了疑心打点起来也方便。”许氏母家是江南的商贾,交易做的很大,所以到楚州去拓商也很正常,不易引人起疑。
“那我……”
“你便装作许如初的妹妹,许如言。”
努了努嘴,终是咽了下去。她还想着机会来了,她姓什么不重要,她可以扮作他娘子,这样便不会引人怀疑,还可以帮他掩护一二,当然,也是全了她的私心。
天边日下西垂,徐晏时几人终是赶在那刘知县家宴开始前到了楚州。
夜幕降临,欢声笑语充斥着刘府,灯火通明,歌舞升平,道贺的有地方官员或是同徐晏时一类的商贾。
“这位便是许郎君吧。”一袭淡绿衣袍的男子缓步进来,周身气质儒雅格外引人注目,刘知县笑盈盈的接过徐晏时的贺礼,视线落在徐晏时一旁一身雪白素娟裙衫,瞧着满是书卷气息小美人,但眉眼间又带着几分英秀灵动,眼里具是惊艳。
“许某在此恭贺刘知县喜得贵子。”
话毕,往前一步,元姝锦被他半挡住。
“这位可是令正?不愧是江南的姑娘,水灵灵的,跟许郎君真是好一双璧人。”
徐晏时刚要开口解释,这次却被身后的元姝锦抢了先。
“正是正是,刘知县果然慧眼识人,妾身跟着夫君初来此地,还请刘知县日后多多照拂才是。”
元姝锦掐着声音娇滴滴的说道,还不忘含情脉脉的朝徐晏时望一眼,徐晏时喉结一动,撇开眼不去看她,表面依旧带笑的跟其他人寒暄。
一旁扮作管家的季风心底对元姝锦是越来越佩服,不愧是将军家的女娘,郎君这么一个在朝堂之上面对天子都能侃侃而谈的大臣,此时却被噎的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