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陈,这完全是两笔交易,你的这笔交易跟我无关!听着,你不用多给我一分钱,否则就是不把我当兄弟!”看到陈非还要再说,威尔一脸严肃的说道:“想要中介费,我会凭借自己的努力来赚取。陈,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只拿我该拿的钱,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陈非两手一摊,碰到这样的朋友,不,兄弟,他还能说些什么呢?看到陈非放弃,威尔高兴的拥抱了他一下,“陈,你如果真的想让我赚中介费的话,现在就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墙上那幅古画,是元代花鸟大家张中张子政的《鹡鸰图》,作于至正庚子年,也就是1360年,非常的珍贵。
张中素有“元代写生第一”的美誉,他的画风对后世影响极大,明代沈周、周之冕、陈淳等大画家的水墨花鸟都继承了他的画法。
张中传世的作品不过十余幅,大多都在沪上博物馆和湾北博物馆,这次竟能在这里遇到一幅,不得不说是运气爆棚。
艾顿经理听到陈非竟想和他交换,不由诧异的看向陈非,随即又看了看墙上的那幅古画,颇有些为难的挠了挠头,
“这幅画是我一个朋友送给我的……好吧,正好我还没想好把这些照片放在哪里,现在不用想了!”
看到艾顿点头同意,陈非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的说了声谢谢。
拿着密封在镜框里的《鹡鸰图》走出管理处,威尔终于忍不住问道:“陈,这幅画很值钱吗?”
“当然!2013年的苏富比拍卖会上,这幅画曾拍出过117万美元的高价,现在值多少钱就不好说了……”
“法克!你不会是看错了吧?117万美元……难道我们那些照片的价值其实在117万之上?”
“Nonono,威尔,我可不会跟你分享这幅画的收益,不过……没有你我不会有机会拿下这幅画,所以我会按照约定支付你10%的中介费,加上照片的一半,我应该付给你37万……”
“不,陈,这完全是两笔交易,你的这笔交易跟我无关!听着,你不用多给我一分钱,否则就是不把我当兄弟!”
看到陈非还要再说,威尔一脸严肃的说道:
“想要中介费,我会凭借自己的努力来赚取。陈,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我只拿我该拿的钱,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
陈非两手一摊,碰到这样的朋友,不,兄弟,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看到陈非放弃,威尔高兴的拥抱了他一下,
“陈,你如果真的想让我赚中介费的话,现在就有个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哦?什么宝贝?”
“克劳斯的朋友,嗯,就是上次在回声公园遇到的那个鲨鱼哥,他朋友有一幅保罗塞尚的油画想要出售,你有兴趣吗?或者,你可以帮他找到一个买家?”
“保罗塞尚?”莫名的,陈非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一个名字,《圣维克多山》,会是那幅画吗?
“能先看看画吗?”
“当然!你等等,我给他打个电话!”
很快,电话挂断,“走吧,我们直接过去,他正好也在卖家那边。”
于此同时,好莱坞公园管理处,艾顿又欣赏了一遍那些照片,心里琢磨着,如果将这些照片转手给华纳纪念馆,他该从对方手上要些什么好处呢?
目光无意间扫过旁边那面空落落的墙壁,他忍不住将手机拿了出来。
刚刚交换出去的那幅画,确实是一个朋友送给他的,当时根本就没提价钱这回事。
后来两人很快就因为一个工程闹翻了,从那以后他也只是偶尔才过来这边办公,所以就将这幅画给忘掉了。
刚才只顾着琢磨这些照片究竟能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随口就答应将画交换了出去,现在他有点后悔了。
应该先打个电话问一下再决定的。
想了一会儿,他又将电话放了回去。
现在知道也没什么用了,还会让对方误会他是找借口先低头了......
法克!那件事错的又不是我,我凭什么要低头?
开着车一路赶往目的地的陈非和威尔哪里知道这里边还有这么多的曲折?
一场错进错出的快速交易让三方都很满意,还要什么自行车?
汽车直接开到了麦克阿瑟公园附近的一个社区,威尔将车停到一栋别墅门前,上前按响了门铃。
房门打开,出来的不是克劳斯,但和陈非也曾有过一面之缘,正是上次在公司鉴定祖母绿宝石时,从vip接待室跑出来的那个白人中年。
“你们是克劳斯的朋友吧,快请进来,他在我这里。”
那人将身子一侧,一阵爽朗的笑声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嗨威尔,我的宝贝儿,听说你最近运气不太好,已经三连跪了,你的裤衩还在吗?哈哈哈哈!”
“法克!该死的克劳斯,我要用我的裤衩堵上你那张臭嘴……”
克劳斯颠着一身肥肉大笑着拥抱威尔,瘦小的威尔就像投怀的乳燕般被一堆肥肉淹没,看的陈非龇牙咧嘴。
没想到,同样的厄运很快就降临到了他的身上,克劳斯放开威尔,一把又将陈非给抱个满怀。
“哦法克!该死的克劳斯,快把你那双臭手从我屁股上拿开……”
几个人笑着走进客厅,陈非的瞳孔忽然猛的一缩,没想到这里竟还有一个熟人,大卫布朗!
大卫布朗也吃惊的站了起来,眼神惊骇莫名的看着陈非,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哪里都能遇到这个该死的家伙?
不过随即他就注意到,陈非这次是一个人过来的,那个威尔逊家族的小少爷并没有出现,不由长长的吐了口浊气,又慢慢的镇定了下来。
“呵呵,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你,大卫,伤好了吗?可以出庭了吗?我们找的律师已经等的不耐烦了!”
“陈,你别欺人太甚!”
“nonono!大卫,我从不主动欺负人,除非忍不住!”
陈非摇了摇手指,满脸的戏谑,
“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你还欠我一个道歉,我一直在等着呢。”
大卫布朗死死的盯着陈非,脸上神色变幻,半晌方吐出口长气,低声道:“对不起!”
“大声点,听不清!”陈非一声断喝。
“对不起!我说对不起!这次听清楚了吗?”
大卫布郎双手紧握,大声怒吼,脖子上都蹦出了青筋,眼神中的屈辱和愤怒几乎都要满溢而出。
陈非一个很嫌弃的战术后仰,
“好了好了,那件事情到此为止……真是的,赶快收起你那委屈的小眼神吧,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
大卫满含怨毒的看了陈非一眼,恨恨的将头扭了过去。
陈非嘴角挑起一丝冷笑,也将视线从大卫身上移开,看向不远处画架上的那幅油画。
房间里的其他人惊诧莫名的看着眼前的这场大戏,都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陪着大卫一起过来的艾伦却很明白,看到冲突结束,轻声问道:“大卫,走吗?”
“走?为什么要走?我又不怕他……柯林斯,过来,我们接着谈!”
“哦,布朗先生……”那个迎接陈非他们进来的中年人,目光在双方身上扫来扫去,一脸的为难。
“没关系,你们接着谈吧,我先看看画。”
陈非冲他一笑,举步朝着画架走去,威尔跟在他身后,用凶狠的眼神瞪视着大卫布朗,可惜没人理他……
陈非走到画架前站定,一手托肘一手托腮,默默的打量着这幅作品。
这幅画的尺幅中等,大约65厘米宽,高度差不多有80厘米。
画面的内容和那天他看过的那张照片差不多。
那天回去之后,他还特意查了那幅《圣维克多山》的资料,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都是照片的缘故,最后也没发现什么太大的差异。
但有一点是确定了的,保罗塞尚人生的最后一幅《圣维克多山》,确实是收藏在瑞士苏黎世的市立博物馆里。
既然这样,这幅画肯定是仿作无疑!
但此刻陈非却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竟觉得这幅画好像并没有比塞尚的作品差太多。
他甚至觉得,就算是把塞尚的真迹放到旁边,可能都不一定能把这幅画给彻底的比下去!
之前在公司看照片的时候,他可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这是真实的画作,而那天看的只是照片?”
绝大多数字画作品,只看照片是无法深切感受其中意境的。
那种玄之又玄的东西,根本就无法通过其他途径来传递,哪怕你做的再好都没有用。
陈非微微摇头,看来仅凭肉眼是没办法识别的了,只能祭出大杀器了。
他悄然启动了珠光宝气诀。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圈淡淡的紫色,紧接着是一圈明亮的金黄色,被包裹在最中间的,则是一圈生动的嫩绿,就好像是初春枝头那一抹新生的嫩芽,看似脆弱,却充满着勃勃的生机!
一层灵,曰生灵……制造者水平越高,凝聚心血越多,则光越灵动!
陈非的心头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虽然没有见过保罗塞尚的真迹,但他觉得,就算是他的真迹,在珠光宝气诀视线下的表现应该也不会超过这个太多。
很多没那么用心的作品,多半还比不上这个!
那么,这究竟是谁仿的呢?
平静了一下心情,他又启动了鉴字诀。
念头自然跳出,流畅的就好像是他早就掌握并牢记的知识一样,
“《圣维克多山44》,保罗塞尚,距今117年。”
陈非表情木然的眨了眨眼,我擦,这下要出大事了!
保罗塞尚一生围绕着圣维克多山这个主题,一共创作了44幅油画和43幅水彩画。
这幅油画编号44,距今117年就是1906年,应该就是他人生最后一幅《圣维克多山》。
那么问题来了,苏黎世那一幅是怎么回事?
管他怎么回事!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正在和柯林斯窃窃私语的大卫,嘴角挑起一丝邪笑。
真是不好意思,又要抢你的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