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半辈子基本上有一半是在部队过的,家里我基本没出过力,你妈一个人操持家,又工作又照顾你,明知道她已经够辛苦了,我还坚持要领养了陆骁。“就是这样,那些年她也一句怨言都没有。可自从我转业到市局,他不但还要继续操心受累,还要日日担心我的安全。说到这里,梁警官顿了一下。“七七呀,你妈妈现在晚上整宿整宿的失眠,睡不着觉,就这样还被嫌疑人家属恐吓,我
徐端愣了一下,回想起那天,怎么会出现在小广场,为什么会见桑晴?
突然他好像明白过来什么。
他看向梁景怡,有些惊讶:“你以为我和她?”
话没说完,连他自己都笑了。
“所以这段时间你故意避着我,叫你去看书你不去,叫你去上自习你也不去?”
梁锦宜点了一下头,扯谎说:“我怕你俩是那种关系,我在经常和你一起,被误会不太好。”
闻言徐端低笑。
他继续解释:“我和桑晴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他爸爸曾是我家老头的战友,两家关系比较好,她就是一熟悉的妹妹。”
原来只是当做妹妹,不是他喜欢的人……
梁锦宜忽然就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
她看向徐端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可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徐端这是在跟她解释吗?
好像是呢。
可是为什么呢?
心里想象的一种可能性,让梁锦宜的心跳又不自觉的加快。
这时徐端点的菜已经全部上齐,两人都开始吃饭,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等两人吃完饭,一起往宿舍走。
到男女生宿舍门口临分别的时候,徐端突然又叫了梁锦宜。
“现在解释清楚了,明天周末可以去看书了吗?”
梁锦宜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好,那就明天见。”
“明天见。”
和徐端道别后,梁锦宜飞快地跑进宿舍楼,上楼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许教授来电。
她立刻接起电话,喂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叫妈妈,就听见电话那端许教授沙哑的声音叫她“七七”。
听见许教授的声音不对,她一愣,脚下步子顿住。
他吸了口气,缓着声音问:“妈,你哭了?”
“没,”许教授立刻否认,“我没哭,我就是想问问你,这两天家里要搬家,你书架上的书要怎么处理?”
搬家?怎么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
突然就说要搬家,梁锦宜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
“之前没听你说呀,怎么突然要搬家?妈妈你不太对,你到底怎么了?”
梁锦宜这句话问出来,电话那端的许教授忽然就沉默了。
没一会儿她就听到了电话里传来了低低的啜泣声。
是许教授哭了。
那样坚强独立的许教授,梁锦宜还是第一次听到她哭,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有些焦急地唤许教授:“妈妈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别哭,你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梁锦宜站在楼梯的缓步台上,或许受了许教授的感染,她问询的声音也开始有了些许哽咽。
“七七,我准备跟你爸爸离婚了,你会选妈妈的吧?”
“离婚?”
听到这个消息后粱锦宜特别震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妈妈,你和爸爸怎么突然要离婚呢?为什么呀?”她十分焦急地问许教授。
“七七你就别问了,反正我们是过不下去了,过两天办完了手续,我打算搬到学校分的福利房去住了,你的东西我也准备收拾好一起搬过去了。”
梁锦宜本想在劝劝许教授,好好想一想的,但她听许教授的语气十分坚决,也没敢再出声多说些什么。
电话挂断后,梁锦宜慢吞吞地上楼梯,一边走一边想,总觉得不能让他们这个家就这样散了。
许教授除了爱唠叨点,什么都好,梁警官在工作之外对谁都随和,可爱又可敬,都是很好的人,可是为什么这两个就过不下去,非要走到离婚这步了呢?
不行,她不能就这样,只能在这干等着结果。
回到宿舍的时候,粱锦宜已经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连夜赶回锦城,再找许教授和梁警官谈一下。
不管结果怎么样,她都要再争取一下,毕竟这是她的家,少了谁,家都不再是家。
回到宿舍后,粱锦宜很快收拾了点随身用品,急急地奔出学校,直奔火车站。
买票,候车,检票上车,折腾了大半宿,等粱锦宜到锦城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接近六点钟了。
她没回家,直接去了市局,准备先找梁警官谈一谈。
一大早在市局值班室里见到自家在外地读大学的女儿,梁警官也是一惊。
但在知道粱锦宜连夜回来的原因时,梁警官也无奈地连连叹气。
“闺女,这事你就别管了,我们即使分开了,也什么都不会影响到你,你就安心上你的学。”
听见梁警官这样说,粱锦宜急切地拉住了他。
“爸,你和妈妈都不告诉我什么原因,我怎么能安心上学?到底是为了什么呀?”
梁警官把女儿按坐在值班室的椅子上,宽慰她说:“你别急,这个事儿也不是这两天才提起的,只不过没真的走到这步,也就没给你和陆骁提。”
梁警官在粱锦宜对面的床边上坐下,继续对女儿娓娓道来。
“我这半辈子基本上有一半是在部队过的,家里我基本没出过力,你妈一个人操持家,又工作又照顾你,明知道她已经够辛苦了,我还坚持要领养了陆骁。”
“就是这样,那些年她也一句怨言都没有。可自从我转业到市局,他不但还要继续操心受累,还要日日担心我的安全。”
说到这里,梁警官顿了一下。
“七七呀,你妈妈现在晚上整宿整宿的失眠,睡不着觉,就这样还被嫌疑人家属恐吓,我的工作,我的信仰,不能拿你妈妈的身体买单啊。”
“所以这次她一气之下提出离婚,我答应了。”
梁锦宜听完默默不作声了好久,她知道许教授这些年一个人家里家外的不容易,但不知道她竟会对梁警官担心成疾。
“闺女,在我这里问过就算了,你妈妈那里就不要再问了,知道了吗?这些年是我让她受委屈了,就让她往后过些安生日子吧。”
梁锦宜点点头,忽然有些难过。
许教授那么爱梁警官,却突然狠下心提了离婚。
梁警官那么在乎许教授,可为了自己热爱的工作,也为了许教授的身体,他只能答应。
听爸爸讲了这些话,梁锦宜终于不再纠结,也不再想劝和父母不要离婚,因为这会儿她好像明白了,成年人的分开并不是只有决裂,也可能是彼此在乎的极致成全。
和梁警官在局食堂吃过早饭,看见他周末也不休息的又开始忙碌,梁锦宜对这个父亲既有些怨,又有些心疼。
不愿再多打扰他,梁锦宜一个人悄悄离开市局,回家看望许教授。
家门打开的一瞬间,正在忙碌着收拾东西的许教授忽然怔住了。
没想到远在外地上学的女儿居然连夜回来,她惊讶地问梁锦宜:“你怎么回来了?”
梁锦宜朝许教授笑笑,故作轻松道:“我回来收拾我的东西呀,怕您又偷看我的秘密!”
许教授这会儿被她逗笑,无奈摇头:“这会儿不打自招了?看样子房间里没少藏秘密。”
梁锦宜呵呵笑,努力掩藏心中的难过。
整个上午帮许教授整理东西的同时,她也暗暗将家里每一处都打量了一遍。
这里是她住了将近十年的家呀,以后她就要跟着母亲从这里搬出去了,虽然爸爸还会住在这里的,可这里再也不是一个完整的家了。
梁锦宜已经很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绪了,这会儿她还是有些要忍不住了。
为了不让许教授发现,她借口要整理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怕许教授偷看,钻进自己的房间还锁上了门。
靠在门后,她终于没忍住还是无声地哭了起来。
看似好像谁都没有错,可她的家还是要没了。
她知道这样对父母两个人都好,许教授以后可以独自安心生活,梁警官也可以毫无顾忌地继续做他热爱的工作。
可不管梁锦宜拿多少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心里还是会忍不住难过。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了。
她拿出一看,是徐端打来的电话。
糟了,她忘了昨晚答应他今天一起去他外祖家看书的。
她昨晚连夜跑回了锦城,心里一直被父母离婚的事情烦扰着,就忘记了跟他先打声招呼了。
梁锦宜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抬手抹了抹脸上眼泪,走到床前坐下,按了接听。
“喂。”
才一出声,梁锦宜就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她捂住手机话筒,清了清嗓子,又重新开口。
“喂,徐端?”
其实梁锦宜刚一出声,徐端就听见了,只是她声音哑哑的,不似平常,他有些怔住了。
这会儿,听见她在电话里叫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轻声应着。
“嗯,是我,我到宿舍楼下了,你下楼吧。”
梁锦宜轻咬了下自己的下唇,有些抱歉地对徐端说:“不好意思,徐端,家里有点事,我昨晚连夜回了锦城,忘记提前和你打招呼了。”
徐端听完顿了一下,说:“没事儿!那你安心处理家里的事,去外祖家看书什么时候都行。”
梁锦宜轻应一声“嗯。”
不知为什么,这会儿能听见徐端的声音,她的心情一下就变得平静了。
电话里安静了几秒钟,徐端忽然又出声叫她。
“梁七七,如果需要帮忙的话,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