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嫔妾告退。”云充仪没有非要留在这儿,她猜陛下应该也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失态的一面。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程茗染一眼,她倒是要看看一会儿程茗染还能这么傲慢不成!等人都走了之后,季伶舟低着头看着一直跪在脚边的女人。程茗染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她也知道季伶舟的脾气,只怕是今天这顿罚又逃不过了。她微微的攥紧自己的手,可是才刚刚一用力就很疼,毕竟她手上还有那么多的伤在。眼前的沉默让程茗染的心跳越来越快,面对未知的惩罚她总是会觉得忐忑。
脸上的痛感已经激不起程茗染的情绪了,偏偏云充仪并不打算放过她。程家倒台,她云家手握兵权,加上陛下对她有几分恩宠在,她又怎么可能去怕这么一个人?
“来人!随本嫔去见陛下!”云充仪当下就开始发作。
虽然今日是陛下抱着程茗染去了紫宸宫,但是陛下要是真的在乎她就不会这样又让人往冷宫来。
再者,陛下对程家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所以程茗染不足为惧,陛下也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才是。
然而……
“见朕做什么?”季伶舟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程茗染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季伶舟一袭黑金色龙袍,脸上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冰霜,他怎么来了……程茗染的心口就好像被一双大手给攥住了一般,她在紧张。
云充仪在看见季伶舟的那一刻其实也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她扭着身子上前:“嫔妾见过陛下~”
身后的跟着一起行礼。
季伶舟瞥了她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了低着头,保持着行礼姿势的程茗染说了一句:“都起来吧。”
“谢陛下~”云充仪这声音都快腻死人了。
“陛下,您怎么突然过来了?嫔妾刚刚还想去见陛下呢。淑妃姐姐仗着陛下仁慈,这才刚出来便对嫔妾口出恶言,再怎么说嫔妾也是陛下的后妃,她怎么能这般态度呢?”云充仪这恨不得马上贴到季伶舟身上去了。
季伶舟不动声色地避开,语气不辩喜怒地问了一句:“她说什么了?”
“嫔妾刚刚也是好心关心一下淑妃姐姐身上的伤,哪知道淑妃姐姐却嫌嫔妾碍事,挡了她的路。”云充仪满脸委屈,眼泪婆娑的样子还真的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季伶舟看向程茗染:“是这样吗?”她问。
程茗染心中苦涩,他已经定了罪,自己有什么可说的呢?他哪一次是愿意听自己解释的?就算自己否认,他又会相信吗?
算了,她头也没抬的直接就跪了下去,随便吧。他想怎么罚便怎么罚吧,总归自己再怎么抵抗也是没有用的。
季伶舟看着她的动作眸色微闪,心口划过一丝不可查的痛意,然而这点儿感觉似乎已经被他给忽略了。
倒是云充仪,满脸得意,今天她就要让程茗染看看,陛下到底会站在谁的那边!
“你跪下是什么意思?这是承认了吗?”季伶舟上前了两步问道。
“臣妾做的都是错的,请陛下责罚。”程茗染不想要辩解,说的越多错的越多,他从来只会去找更多的理由来惩戒自己,因为他从来没有哪一次是愿意维护她的。
季伶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可是看着她现在的样子,他心里突然觉得有些冒火。
刚刚他正准备回紫宸宫,结果就有宫人来说她不好好养伤,反倒一个人又往冷宫去了,所以他才直接赶了过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
结果一过来就看见这样的场面,关键她还什么都不解释的,就跪在地上求罚,季伶舟心底又怎么可能没有火气?只是这份火气的来源到底是什么就没人能说得清楚了。
“罚?怎么罚?你挨得住板子吗?还是觉得受得住什么刑罚?不害怕是吧?”季伶舟夹杂着凉意的声音响起。
程茗染看着自己面前的黑金色龙袍,她怎么会不害怕?她最怕疼了……可是冷宫的这几个月,她已经痛得麻木了。
“臣妾不会躲罚。”程茗染的语气甚至没有什么起伏。
听到这句话,季伶舟心里的火气蹭蹭的一直往上冒,她倒是还是这么无所谓的样子。
“陛下,淑妃姐姐怎么能这么同您说话啊?在您面前她都是这个态度,她眼里还有您这个陛下吗?”云充仪又开始在旁边煽风点火了。
季伶舟眼里滑过一抹不耐:“滚回去!”
云充仪被吓了一跳,不过她只当陛下生气是因为程茗染,所以即便被吓到了,但也还是很兴奋。陛下既然这么生气,那程茗染一会儿只怕也不会好过的。
“陛下息怒,嫔妾告退。”云充仪没有非要留在这儿,她猜陛下应该也是不想让别人看见他失态的一面。
在离开之前,她还有些幸灾乐祸地看了程茗染一眼,她倒是要看看一会儿程茗染还能这么傲慢不成!
等人都走了之后,季伶舟低着头看着一直跪在脚边的女人。程茗染又怎么可能不害怕呢?她也知道季伶舟的脾气,只怕是今天这顿罚又逃不过了。
她微微的攥紧自己的手,可是才刚刚一用力就很疼,毕竟她手上还有那么多的伤在。眼前的沉默让程茗染的心跳越来越快,面对未知的惩罚她总是会觉得忐忑。
“起来。”就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却吓得程茗染心尖发抖。
她有些无措,季伶舟已经没耐心了,所以加重了声音:“朕说起来!”
程茗染身子一颤,而后不敢犹豫,所以慢慢起身,但还是不敢说话。
“朕最后问你一遍,你要解释吗?”季伶舟冷漠习惯了,以前的他哪里会有这种耐心?怕是刚刚一听完就直接让人罚她了。
可是解释……她要怎么解释?解释什么?
“程茗染,朕没有时间陪你浪费。朕在问你,你要解释吗?还是默认?”他质问。
程茗染微微抬头看向季伶舟,他面容冷漠,连多看两眼都能让人心生畏惧。
而季伶舟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又看见了她脸上的伤,心里五味杂陈的情绪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
“臣妾没有故意得罪云充仪,刚刚那些话都是云充仪的说辞,臣妾不认为自己有错。”程茗染用最平淡的口吻说了出来。
季伶舟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很随意地问了程茗染一句:“那刚刚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非要朕问你这么几次,你才又来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