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雪总不好说,是因为上一世知道她和祁承星关系甚好吧?还好,祁承星走到祁云纱的面前,语气难得温和:“阿雪这么说,小姑姑就安心做。”祁云纱有了信心,也不再多问。第二日一早,冯三在外头吃了酒,醉醺醺地上了祁家的门,不住叫喊:“祁云纱,滚出来!回去给我做饭!我饿了!”片刻之后不见祁云纱,却吵醒了祁家其他人。祁刘氏套了衣裳出门,就看到从祁老爷书房中走出来的睡眼惺忪的芳娘,忍不住朝着她啐了一口。
冯三和那人面面相觑一番,没想到方才还嚣张的大汉,此刻竟丢了手中长刀。
温玉雪却回头,带着眼底的冷对温芙蓉似笑非笑:“妹妹,怎么样?若现在还想帮冯家还钱,趁着他们没走还来得及哦!”
温芙蓉又躲在祁紫俊的身后,祁紫俊看着站在祁承星身旁的温玉雪好像浑身都散发着光芒,反而帮温玉雪说话:“大嫂说笑。既然大嫂能治这群混账羔子,我们都听大嫂的就是!”
祁家人难得团结一心,就连冯三也没了法子。
催债之人根本不敢再闹,“丢盔卸甲”地往外跑。
刀疤大汉恶狠狠地瞪了冯三一眼,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冯三回头对着祁云纱狠狠啐了一口:“呸!败家贱人!钱都要不上,还不快走?”
祁云纱撑着破败的身子就要起来。
这一次,温玉雪轻轻将她扶起,却拉住了她,回头对冯三道:“小姑姑难得回家,留她两日陪陪婆母,想必小姑父不会介意吧?”
冯三有些害怕温玉雪,却在祁家作威作福惯了,挺着肚子叉腰怒道:“那家里那么多活,你给我做不成?”
温玉雪知道怎么对付这样的人。
回头示意晴彩,晴彩便摘了腰间钱袋子丢在冯三跟前儿。
碎银子散落一地,冯三竟不顾脸面地蹲下来将那些银子捡入怀中:“好好好,那我明日来接她!”
既不是用心要接,不过觉得祁云纱奇货可居。
见人都散了,祁刘氏才舒了一口气,却阴阳怪气地和祁老爷道:“若下次再来,可就不知道是不是三两句话能打发的了!”
温芙蓉的眼神,也嫌恶地落在祁云纱的身上,嘀咕一句:“嫁谁不好,非找冯家那痞子。”
祁云纱的身体微微颤抖,竟觉得这娘家也不像是个可去之处。
唯有温玉雪再度上前,拉起她的手:“小姑姑,去我们那换一身衣裳吧。”
当着众人的面儿,祁云纱甩开温玉雪的手:“不要你假好心。”
祁承星皱眉,低低声音好像在警告祁云纱:“小姑姑!”
祁云纱这才意识到,她本不该怪罪温玉雪。
到底跟上了温玉雪和祁承星回院子的脚步,只是还听到身后的温芙蓉嘲讽一句:“小姑姑小心脚下,莫要被旁人的三两件衣裳骗了才好。”
祁云纱没多言,只加快脚步。
到了温玉雪和祁承星的院子里,她四顾环望,反而对祁承星一笑:“如今是娶了妻的人,院子里都和往日不同。”
祁承星帮她开门,又吩咐晴彩去打水,才道:“阿雪很好。”
这是温玉雪头一次听到他这么夸赞自己,不知怎的竟觉得脸颊有些微微发烫。
将祁云纱请进屋子里,她才有机会开口:“小姑姑对将来有什么打算?”
祁云纱愣了愣,抱住有些疼痛的双臂苦笑:“还能有什么打算?冯家的样子……你也瞧见了。”
温玉雪亲自为她斟茶:“不想和离?”
祁云纱倏然抬眸。
有那么一瞬,温玉雪看到她眸子里闪烁而过的求生之欲。
但下一刻,那点儿光亮也全然熄灭:“当初……便是祁家要我嫁。如今想和离,哪有那么容易?”
其实温玉雪要的,只是祁云纱的一句话:“若小姑姑愿意,这天下自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祁云纱忽而明白了温玉雪的意思,却错愕地盯着温玉雪:“你今日没帮我,是因为知道给钱不是长久之计。可祁家四房每人都有自己的心思,你又为何愿意继续帮我?左右……冯家如今帮不了祁家什么,更帮不了你和阿星什么了。”
“姑姑!”
温玉雪没说话,祁承星却有些愤怒地看向祁云纱:“我不要你帮我们什么。”
温玉雪知道,祁承星在意祁云纱。
她也将热茶推到祁云纱的跟前儿:“如今有两个法子。一个保不住名声,但能快些。另一个保得住名声,却要牵扯诸多。可不论小姑姑择选哪一个,若真想和离我都能办。”
祁云纱的眼底,闪烁过明明灭灭的光芒:“冯家,我是一日都待不下去了!可和离之后回到祁家,难道我的日子就能好过吗?阿雪,你初来祁家,大抵不知许多事。”
她哽咽一番,再说不下去。
温玉雪却回头看向祁承星:“你觉得我们温家染坊如何?”
祁承星一时没明白温玉雪的意思,只回答她的问题:“温家染坊乃是姜州城中顶好的铺子,里头……”
话说到一半,他忽而意识到什么抬起头来:“你的意思,和离之后让小姑姑去温家染坊?!”
上一世在温玉雪的记忆中,后来的冯三酒醉落水。祁云纱的确掌管了整个冯家的生意,并且在财账上头展现了过人的天赋。
而且她还和祁承星一样,后来几乎断了和祁家的联系。
温玉雪是为祁云纱考量,也是在为自己招揽人才:“温家染坊的生意,如今不止在姜州做。若能tຊ得个人帮我管着,便是两全其美。我瞧中小姑姑可以,不知小姑姑对自己是不是有信心?”
要救人,就不能只救眼前。
祁云纱倏然明白了温玉雪的意思,却有些惶恐:“我?能行吗?”
“我不是因为同情小姑姑,才这么说的。”
温玉雪打消了祁云纱最后的顾虑:“否则也不会将温家染坊这样大的生意交给小姑姑。”
祁云纱的心里,大石头好像总算落了地。
可她还是不解地看向温玉雪:“你……为什么帮我?只因为我是祁承星的小姑姑?”
温玉雪总不好说,是因为上一世知道她和祁承星关系甚好吧?
还好,祁承星走到祁云纱的面前,语气难得温和:“阿雪这么说,小姑姑就安心做。”
祁云纱有了信心,也不再多问。
第二日一早,冯三在外头吃了酒,醉醺醺地上了祁家的门,不住叫喊:“祁云纱,滚出来!回去给我做饭!我饿了!”
片刻之后不见祁云纱,却吵醒了祁家其他人。
祁刘氏套了衣裳出门,就看到从祁老爷书房中走出来的睡眼惺忪的芳娘,忍不住朝着她啐了一口。
只是顾不得芳娘,她打开正门,放了冯三进门。
冯三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在祁刘氏的身上,口中还骂骂咧咧:"给小爷开门都这么慢,混账玩意儿,怠慢了小爷,小爷就收回那些聘礼,让你们祁家喝西北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