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温惜其实并非从小生在庄子上,她父亲是礼部侍郎宋韵文。两年前,她和姨娘被宋府的大夫人以生病不吉利为由,赶到这庄子上来住,初来乍到还有些不适应。姨娘也因茅屋破败、漏风漏雨,而染了风寒,没钱医治,拖到最后得了肺病,郁郁而终。从此她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修修补补却依然破旧的茅屋,学着耕田种地,春种秋收,勉强饱腹。好在姨娘留给她许多书,又教了她读书写字,让她不至于太寂寞。姨娘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因当初家道中落,为了不被发卖为奴,才自愿嫁到尚书府做妾。
第二日,宋温惜只觉得浑身酸软,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可她一个人生活在此处,只能自己照顾自己。
宋温惜其实并非从小生在庄子上,她父亲是礼部侍郎宋韵文。
两年前,她和姨娘被宋府的大夫人以生病不吉利为由,赶到这庄子上来住,初来乍到还有些不适应。姨娘也因茅屋破败、漏风漏雨,而染了风寒,没钱医治,拖到最后得了肺病,郁郁而终。
从此她便只有自己一个人,住在这修修补补却依然破旧的茅屋,学着耕田种地,春种秋收,勉强饱腹。
好在姨娘留给她许多书,又教了她读书写字,让她不至于太寂寞。姨娘从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只因当初家道中落,为了不被发卖为奴,才自愿嫁到尚书府做妾。
除了看书写字,姨娘还断断续续教了她许多东西,绣工、弹琴、吟诗作画,甚至是烹饪佳肴。
只是在这孤苦无依的偏僻农庄里,她会的大部分技能都不能助她过得更好。好在农庄上的人大多数热心又善良,靠着邻居的帮助,她总算是在农庄上活了下来。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就住这里?”
宋温惜猛地回过身,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晏望宸。
相比于昨日的如饥似渴,他今日似乎又回到了一副清冷疏离的模样,穿着一袭青色锦衣,玉冠束发,同她记忆中的他重叠。
此时他正打量着她的院落,似乎是有些嫌弃。
“公子是何人?”她想装作不认识他。毕竟昨日场面尴尬,她也不希望他记得她。
“昨日我们才见过,今日就不愿认在下了?”晏望宸微微一笑,便走进院子,“那在下不如帮姑娘回忆回忆。”
“我记得!你不要再过来了!”宋温惜怒声道,警惕地看着他。
他不要太欺人太甚,昨日已经折腾了一番,算是报过恩了,今日又跑来她这里做什么?何况,他又是如何打探到她的住处的?
“开个玩笑而已,姑娘莫慌,在下是来给姑娘道歉的。”晏望宸停住了脚步,眼底闪过一丝愧意,“昨日是下人找错了对象,误以为姑娘是春雪阁的人,冒犯了姑娘,在下深感惭愧。”
果然是将她认错了,大概是昨日他约的姑娘没找到地方,让老鸨同他又联系过了。
“既然是认错了,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公子不必忧心。”她面上风轻云淡,声音也十分清冷,可心底还是忍不住一阵酸涩。
他还是没有认出她。若不是他手下认错,他昨日是否就同别的姑娘……
晏望宸一愣:“姑娘不要在下负责?”
宋温惜抬眸望向他,轻笑一声。
负责?如何负责?就算她依旧是礼部侍郎的庶女,他也未必会对她负责。毕竟晏望宸身为皇子,要娶之人必然身份高贵,而她的父亲只是一个四品官员,他岂是她可以肖想的?
但宋温惜也懂了,晏望宸这样试探,恐怕是把她当成了乡野村女,担心自己是攀炎附势之人,日后若是知晓了他的身份,会赖上他。
“公子多虑了,我说了只当是被狗咬了一口,狗要如何负责?”宋温惜心里有些委屈,说出来的话自然也不会很好听。
他既然不会娶她,无非就是想着拿银子打发她罢了。可这样的银子,她不想要。
闻言晏望宸的脸色果然微微沉了下来,但他却并没发作,反而突然笑了出来,说:“既然姑娘如此豁达,不如在下就有话直说了。昨日我那般失控,是因为中了毒。此毒异常凶猛,每月初五必找人交合,否则会浑身剧痛,不治身亡。”
宋温惜微微一愣,蹙眉道:“中毒?什么毒?”
“目前还未可知,身边的大夫也还未能配出解药。”晏望宸眸色暗淡。
“在下也并非浪荡之人,不想每月初五都要换一位姑娘。昨日不慎夺了姑娘清白,事已至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就是希望姑娘每月初五,能帮在下……解毒。”
“你说什么?!”宋温惜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这人好不要脸,她虽然没有要他负责,可……恩已经算报过了,他竟还要……?
是可忍孰不可忍?
“滚出去!”宋温惜怒声道。
“姑娘莫气,在下愿意每次给姑娘一百两黄金。”晏望宸星眉朗目,真诚地道。
“滚!”她恼羞成怒地拿手边的菜篓丢他。
他把她当什么了?这同将她当做卖身的青楼女子有什么区别?!
晏望宸轻松躲开了她丢来的菜篓,沉声道:“姑娘,还请你考虑考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他又闪身躲开宋温惜丢来的扫帚,“何况,姑娘一个人在这庄子上,形单影只,总该多攒些银子……”话音未落,晏望宸被她丢过来的鸡蛋击中。
“你想拿银子侮辱我?好啊,我要一亿两黄金,一亿两白银,骏马万匹,金饰千石。若公子没有这个财力,就休要再踏足我的院子!”宋温惜眼眶又微微发红,说完转身回到屋中,愤愤地关上房门。
她虚脱般靠在门上,慢慢蹲了下去,抱住自己的膝盖。
“姑娘,在下为姑娘开了一副避子汤,姑娘身子清白,又还未曾嫁人,若是有了孩子,恐怕对名声有损。在下将药挂在门口了,还请姑娘……记得喝。”晏望宸的声音在门的那边响起,冷淡又薄情,如同一根根细针扎进宋温惜的心里。
他怕她会私自留下孩子,以此威胁他吗?
也是,堂堂三皇子,可以风流,可以一夜春宵,但不能留下祸患。
他从前对她是那么心善,如今对她又是如此残忍。
屋外没了动静,宋温惜缓缓起身,打开了房门。
一袋被草纸包好的草药系着红绳,挂在院落外的栅栏上。
宋温惜将它摘了下来,草药苦涩的气味透过纸包传了出来,同她心底一样的苦涩。
罢了,她也不想暗结珠胎。
于是她将药拿到小厨房,翻出煎药的锅子,将药煎上。
没多会儿,浓烈的药味从厨房弥漫出来。苦涩的味道仿佛无色的雾团,笼罩着宋温惜的院子,将她的苦涩也掩埋了进去。
不远处的树下,一道青衣人影伫立在那。闻到了四处弥漫的浓郁草药味,他终于放心,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