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崇阳在家里素来说一不二,从未被人忤逆,见乐仪似有逆反之心,不由大发雷霆,将筷子往桌上一掷,“胡闹!”乐仪的抗议像落进深渊的小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涟漪。婚事议程进展极快,两日后,便已互换庚帖。凌濛初知道乐崇阳曾有意将乐仪许给吕穆清,为了表示自己并未夺人所爱,特地请了吕穆清陪同自己上门提亲。正巧乐崇阳临时被召往宫里议事,乐夫人陪两人坐了一会后,便请他们在花厅等候。凌濛初见四下无人留意,随即同吕穆清使了眼色,悄悄溜进乐崇阳书房。
翌日,凌母领着媒婆以叙旧为由,往乐府探口风。
凌母与乐母原本都在黄縢长大,两人一团亲热,讲着黄縢话,喝着黄縢酒,几乎谈妥。事情传到乐仪耳中,她忍不住噗嗤大笑,再三与绿芙确认,“你说的凌大人,可是黄縢的凌濛初?”
绿芙道:“正因为都是黄縢人,夫人满意得不得了呢。”
乐仪不以为然,“他是我的手下败将,我可不会嫁他。”
绿芙连忙嘘声,轻轻训斥道:“大小姐,您可再别说这样的话,老爷夫人听见,会不高兴的。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们女儿家,只能从命。”
“若是不从呢?”乐仪垂下小脑瓜,问道。
她是决意要回黄縢的,谁都不嫁。
用晚膳时,乐仪再次提出回黄縢一事。乐母收了凌家的礼,自认谈了门好婚事,心情愉悦,便没有动气。她笑道:“傻孩子,等你在汴京成了家,有了夫君儿女,就不会再想回黄縢了。”说着,颇为神秘的说:“等婚事落定,娘再给你……”
她话还没说完,乐仪笃定的重复了一句:“我要回黄縢,我不嫁。”
乐崇阳在家里素来说一不二,从未被人忤逆,见乐仪似有逆反之心,不由大发雷霆,将筷子往桌上一掷,“胡闹!”
乐仪的抗议像落进深渊的小石子,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婚事议程进展极快,两日后,便已互换庚帖。
凌濛初知道乐崇阳曾有意将乐仪许给吕穆清,为了表示自己并未夺人所爱,特地请了吕穆清陪同自己上门提亲。正巧乐崇阳临时被召往宫里议事,乐夫人陪两人坐了一会后,便请他们在花厅等候。
凌濛初见四下无人留意,随即同吕穆清使了眼色,悄悄溜进乐崇阳书房。
吕穆清走出花厅望风,乐府人人都知道凌濛初是未来的姑爷,故而没有任何人怀疑二人心怀不轨。因是晌午,院子里很静,小厮丫头都在打盹,吕穆清慢慢的踱着步,忽而对凌濛初生出一丝疑虑。
毕竟,两人分开已经超过五年。
五年的时间,有可能发生任何变故。
人心也是会变的。
乐崇阳住的院子是乐府最大的一座院落,亭台巍峨,巨树成林。吕穆清闲庭散步,忽然听见几声响动,他先是警惕,循着声音慢慢走去,直待见到一个杏色身影,才骤然放下戒备。
花林中树藤很乱,腐蚀的碎叶厚厚积成泥路。绿叶茂密,几乎遮天盖日。杏影蹲在地上,裙衫曳地,沾了几滴泥水。一只猫咪被藤蔓勒住了脚,不停的喵叫。
杏影垂着小脸,目光醇净。她一边轻轻的解开树藤,一边低声宽慰,“别动,乖,我会帮你解开的,别动别动,一会就好了,不疼的……”
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她的动作又迅捷又利索,片刻功夫便已成功帮猫咪脱困。
猫咪一灰溜的跑了,乐仪拍拍手,站起,转身。
猝不及防的和吕穆清打了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