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木桶里,热气氤氲将他高大的身形掩盖,但在薄薄的雾气中依旧能隐约可见他小麦色肌肤健壮的胸膛,后背宽阔结实,但上面伤痕累累,一眼便能看出都是刀剑所致,这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刀剑的疤痕愈合后如同一条条蜈蚣趴在他的背上,可怜又可怖!昨日为了躲那老住持的毒针,穆靖山的动作还是大了些,有些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还是崩开了,如今在热水的浸泡下,伤口处已经开始发白。但他却面色如常,似乎这伤口是长在了别人的身上。
穆家虽是陪着太祖皇帝打江山的开国功臣,但却与其他武将比起来,真是不够看的。
当年一同在太祖皇帝帐下的武将如今不是国公便是抚军大将军,位高权重。
唯有穆家不得志,不过此事其中缘由颇深,很少人会拿到面上来议论。
如今在场的几人,论官阶穆靖山甚至没有与他们同席而坐的资格。
但也因他手握虎符有真军权,田知府等人也不敢真的怠慢以官阶来压他。
不过这虎符在他手中也待不了多久,圣上肯定是要收回的。
如今不收回,只是边疆之乱刚刚平息,未免那些蛮人杀个回马枪,圣上才让它在穆家人手里多待了一些时日。
面对穆靖山的请求,柳永清立刻应道:“这不算什么麻烦事,我亲自去办,想来知州大人应该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吧。”
“哼!”许知州冷着脸看了柳永清一眼:“以后这个孽障的事情,不用过问我,柳大人想怎么办便怎么办!”
“我就知道许大人最是那大公无私之人,有您这句话我就更放心了!”柳永清此时心情真是舒畅的不得了。
他是通判,知州的副职,许知州之前没少给自己使绊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真小人。
他柳永清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伪君子,还有田知府那个老家伙,也不是个好东西!
如今柳永清看着穆靖山,真是怎么看怎么满意。
不愧是端方正义,铁骨铮铮的穆家人。
“穆少将军请放心,此事我定会尽力而为。”
柳永清看了看那些手握长枪还穿着战甲的兵士又道:“穆少将军可将这些兵士带回,由我府衙官兵接管即可。”
穆靖山点了点头,本来从军中调人也只是权宜之计,不可能真的一直留在城中。
这里的人对身穿战甲的兵士还是有些恐惧在的。
穆靖山让羽书带着人撤了,左右也没什么事,与他们几人说了一声后便提前离开了。
穆靖山刚刚下马正准备进门便看见阿婆迎出来,一脸担心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无事这才松了一口气。
“少将军可是饿了?”
穆靖山看着阿婆花白的头发闻到从厨房里飘出来的饭香:“还真是饿了。”
“灶上有水,少将军先洗洗,老婆子这就为少将军备饭。”
昨日在那万佛寺呆了一夜,那几个和尚死的凄惨,死后没多久便发出一股恶臭,如今穆靖山只觉得自己身上也带着那股子恶臭味,确实得好好洗洗。
坐在木桶里,热气氤氲将他高大的身形掩盖,但在薄薄的雾气中依旧能隐约可见他小麦色肌肤健壮的胸膛,后背宽阔结实,但上面伤痕累累,一眼便能看出都是刀剑所致,这都是在战场上留下的。
刀剑的疤痕愈合后如同一条条蜈蚣趴在他的背上,可怜又可怖!
昨日为了躲那老住持的毒针,穆靖山的动作还是大了些,有些刚刚愈合不久的伤口还是崩开了,如今在热水的浸泡下,伤口处已经开始发白。
但他却面色如常,似乎这伤口是长在了别人的身上。
他的衣袍上早就沾了血,阿婆没发现,不过是他长常穿深色衣衫,即便是受伤也不好分辨,阿婆上了年纪眼睛也不好,自然更难发现。
当然,穆靖山也不希望阿婆为他担心。
“少将军,饭好了!”
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穆靖山在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来到蓟州之后便一直紧绷着神经,也就是在阿婆这里才能享受片刻的安静。
听到阿婆的声音,穆靖山从水桶里站起来,穿好衣衫。
看到阿婆准备的清粥小菜笑了笑:“好香。”
阿婆脸上乐开了花,嘴里还在谦虚着:“都是些粗茶淡饭,少将军不要嫌弃就好了。”
虽然是写粗茶淡饭,但穆靖山依旧吃的很香。
想他们行军打仗的时候,能吃上这样一口热饭那简直是梦寐以求的事情。
他在军中时都是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将士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从不挑剔。
穆靖山吃完,羽书也回来了,囫囵吃了两口,便跟着穆靖山来到了房间。
羽书见他面色苍白,他不似阿婆,早就经历战场的他一下子就能闻出,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少将军,您受伤了?!”羽书忙扶住穆靖山:“是那老和尚伤的?”
“不是。”穆靖山笑他大惊小怪:“若是那老和尚的毒针,你觉得我还能撑到现在?”
羽书挠头,也对哦。
唉,自己真是关心则乱。
“少将军,您怎么还笑的出来?”
羽书看着他背后裂开的伤口,龇牙咧嘴一脸痛苦的给穆靖山上药,似乎疼的是他。
穆靖山一头的汗珠,倒是一声没吭。
“外面情况怎么样?”
“兄弟们都撤了,我又去万佛寺看了一眼,官府的人已经开驱散围观的人了,里面什么情况具体不知道,总归不该我们管。”
羽书说的是事实,穆家除了打仗,其余的一切他们都不该管。
穆家蛰伏隐忍这么多年,圣上依旧对他们有所忌惮。
穆家就是一把刀,一把圣上的刀,但圣上却时时刻刻担心这把刀会不会突然调转刀头将锋利对向他自己。
“颜姑娘的线索又断了,现在该怎么办?”穆靖山默然:“再等上些时日,若还是没有线索,便先回去吧。”
没能寻到人,心里虽是不得劲,无法向义兄交代,可总不能一直耗在这边。
“是啊,少夫人还一直在家中等您呢,大婚之礼有些都还尚未完成,这颜姑娘重要,但少夫人更重要啊!”
当初书信是羽书寄的他自然知道的当时是两份,其中一份是给少夫人的。
但收到的回信只有一封,只有老将军的,少夫人都没有回信,可不是生了少将军的气了吗?
穆靖山在蓟州又等了几天,柳永清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
羽书也有安排人继续寻找颜卿卿的下落,但依旧一无所获。
这日子愈发的沉闷,不过蓟州城里倒是出现了一个有趣的人。
不仅有趣还有钱,有位善心的商人一来这蓟州城见城中百姓依旧过得艰苦,便买下了粮铺中所有的粮,免费发放给城中的百姓。
就连阿婆也领了两袋米粮回来,嘴里不住的夸赞着:“这展大善人,真是好人,蓟州真是得了菩萨庇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