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她睡着,周亦行调来两个保镖在门口守着,自己去她出事的房间看了一眼。大半夜的,这间房间窗子漏风,确实有鬼哭狼嚎的声音。他开了所有灯,亮度也不及其他房间的十分之一。破碎的花瓶还在地上,周亦行蹲下来看了看,喊人过来把所有碎片都敲成渣,再扔到垃圾桶。他清楚,那上面可能没有周亦礼的指纹。他二哥的那句话有可能是真的。一旦要走到验指纹的阶段,倪穗岁的谎言藏不住。可他不去拆穿,一来因为没必要,二来,他有自己的算盘。
周亦行有自己的打算,黄峥跟了他这么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挂了电话,他推开旁边房间的门,周亦礼跪在地上,周岭和李君兰端坐在他面前,他一来,刚好三堂会审。
“亦行。”李君兰最宠他,满眼心疼,又觉得荒唐。“岁岁怎么样?”
“刚醒,我让陈嘉陪着。”周亦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点了根烟。
“二哥,你真让我刮目相看。”周亦行吐出烟雾,叹息一声,“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你跟我抢地,抢集团资源我都无所谓,我们各凭本事。但你跟我抢女人,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三,有些事情,你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周亦礼比他年长,如今他跪着,周亦行坐着,他心里自然不爽。
“那什么是真?”周亦行冷笑,“倪穗岁20出头,身高一米六,不到90斤,难道她还能强上了你不成?!”
他动怒,李君兰被吓了一跳。
周岭懒得抬眼皮,兄弟俩为一个女人闹成这样,他真觉得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但他也好奇,这倪穗岁到底有什么本事?
模样身段虽然不错,却也算不上拔尖,老三能这么宝贝着,想必这女人有点东西。
“妈都听见了。”周亦行又说,“是你强迫她。二哥,你已经结婚了,即便你和二嫂感情不好,你想寻个乐子图个新鲜,那也不应该动我的人。”
“老三!”周亦礼有嘴说不清,生怕越描越黑。
“如今岁岁受了伤,如果这事儿放在你身上,二哥会如何处置?”
周亦礼不言,脸色难看至极。
他挨了周岭的一耳光,右脸稍微有些肿。
“老三。”周岭叹息,声音沉,“这件事情我总觉得有蹊跷,你二哥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倪穗岁和他一共也没见过几面,要说亦礼对她有什么感情,我不信。”
“二哥在风月场如鱼得水,跟过他的女人两只手数不过来,他还需要有什么感情?一时兴起罢了。”周亦行弹了弹烟灰,像是自言自语,“二嫂的出身高,二哥不想和二嫂闹得僵,就在云城近郊租了一幢别墅,里面 7个房间,9个女人,除了日常照顾的两个阿姨,剩下的,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二哥可别告诉我,这都是你的员工。”
周亦礼脸色越发难看,周岭的脸色也跟着阴沉起来。
周家三个儿子,倘若都是从商的也就罢了,偏偏老大从政,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他作为亲兄弟,办这么荒唐的事儿,他胆子真够大的!
“老二,你弟弟说的都是真的?”周岭一出声,周亦礼甭管在今天这事儿上是不是有理,都变得没理了。
“岁岁手无缚鸡之力,二哥,你下手未免也太重了点?”周亦行起身,“如果妈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就要把她打死?她头上缝了三针,轻微脑震荡,受了不小的惊吓,我问你,如果我这样对二嫂,你会怎么办?!”
“那是她自己砸的!”周亦礼极力辩驳,“我没拦住!”
“自己砸自己?”周亦行冷哼,“二哥,她是年轻,不是没长脑子!”
房间内陷入沉默,李君兰看向周岭,后者轻咳一声,“老三,你先回去照顾倪小姐,你二哥这边我来处理。这事儿先按着,别让你二嫂知道。”
“爸!”周亦礼不同意。
周岭手腕狠。
当年他大哥二十来岁刚上仕途,在酒局上带了个陌生姑娘开房。周岭盛怒之下皮带打断了一根,把他关紧闭半年,什么时候他彻底服了,什么时候才放出来。
那还是长子,地位身份都要比他们高一节的长子。
如今轮到一个次子,周岭要如何处理他,细思恐极。
“好。”周亦行点头,“我都听爸的。”
推门出去,周亦行刚好收到黄峥的信息:杨小姐和二公子没有单独接触过,那个带倪小姐上来的服务员我找到了,您要怎么处理?
周亦行皱眉,“先送去金尊国际,交给陈立。”
房间内,倪穗岁吃完饭之后也不困了,窝在床上发呆。
陈嘉在旁边削苹果,偶尔跟她说句话,她就回应一声。
男人推门进来,倪穗岁眼睛发红,“三哥。”
陈嘉赶紧起身退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两个人。男人皱眉,“疼么?”
“嗯。”她说着眼泪就往下掉,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周亦行沉默不言,倪穗岁哭了几下觉得越哭脑袋越疼,不敢再动。
周亦行看她这幅样子,心里也不舒服。
“二哥这么对我,是因为我当时话说得不对,惹他生气了吗?”倪穗岁拉着周亦行的手指,“他和二嫂感情不好吗?否则怎么会用这种方式报复我?”
“商业利益联姻,能有什么感情?”周亦行低低叹息,眼眸里情绪复杂,倪穗岁不说话,他便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再睡会儿。”
“三哥也会跟人联姻吗?”倪穗岁问,“跟一个,和你背景差不多的女人结婚?”
周亦行知道她在试探他。
可也说不清为什么,觉得她这一句试探,莫名其妙地让他心里有点舒服。
“睡吧。”他不答,倪穗岁便不再问,听话躺下,特别乖巧。
后来她睡着,周亦行调来两个保镖在门口守着,自己去她出事的房间看了一眼。
大半夜的,这间房间窗子漏风,确实有鬼哭狼嚎的声音。
他开了所有灯,亮度也不及其他房间的十分之一。
破碎的花瓶还在地上,周亦行蹲下来看了看,喊人过来把所有碎片都敲成渣,再扔到垃圾桶。
他清楚,那上面可能没有周亦礼的指纹。他二哥的那句话有可能是真的。
一旦要走到验指纹的阶段,倪穗岁的谎言藏不住。
可他不去拆穿,一来因为没必要,二来,他有自己的算盘。
让倪穗岁觉得她是聪明的,或许比提示她前方危险请勿靠近,更有意思。
“亦行。”突然间,杨婉仪的声音从后面钻出来,周亦行一惊。
男人站直转身,“还没休息?”
“我今天没见到你,心里不安。”杨婉仪走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的画展就在楼下,你都不来看?”
周亦行笑了下,很浅,很客套,“没什么,岁岁身体不舒服,我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