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位背靠有名无实的世家的皇后,也能真正让江州年放心。如今侯府内,二叔从文,三叔懦弱,大叔和两位表哥一位表弟皆为国捐躯。到时祖父带着全府回北疆去,对他江州年的皇权,已经很难再有威胁了。虽然又要回那疾苦之地,但好歹是保下了全府的性命。只是可怜她唯一的表弟,年纪轻轻,被害死在战场。温瑾烁只想说“报仇十年不晚”,可她也知谨言慎行,连着话和恨意都一并咽了回去。最后她含着泪说:“回了那苦寒之地,祖父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温瑾烁与江州年,是儿时便有的婚约。
他原就是出身低微、不受宠的四皇子,温瑾烁也是家里不受宠的嫡小姐,因着家里祖父的关系,被温父做了顺水人情,两人有了婚约。
两人婚礼前夕,江州年被贬至北疆,形同流放。
当时的温瑾烁觉得,自己在温家也是生不如死,不如随着自己喜欢的人到新的地方去。
毕竟从小到大,自己都是视江州年为救赎的。
她还是选择嫁给了他。
在泥沼中给她片刻光明的人,最终也将她拉离了这个泥沼。
在北疆戍边的外祖镇远侯一家,接纳了这对少年夫妻。
北疆三年,背靠镇远侯府屡立战功,终在第四年重返王都。
也在今年,成了庄朝的第二代君王。
从极寒的北疆到波云诡谲的京城,镇远侯府是他唯一坚实的助力。
她从四皇子妃成了皇后,镇远侯府从北疆到京城,最终成了京城的镇国侯府。
两者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被江州年忌惮。
冷心冷情至此,再多的情分,都会被权力腐蚀。
说不定他从一开始,就存着利用的心思。
从自己外孙女的身形里,老将军竟然看出几分萧瑟来。
“我们走倒没关系,毕竟本来也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就是您,皇后娘娘,往后这京城,可就只有您一个人了……”
温瑾烁心也跟着一酸。
以前她也觉得,自己到了这皇城,有家人扶持、有夫君依靠。
最后终究不过幻梦一场。
她看着头发花白的外祖父,轻轻说:“请祖父放心,我会当好皇帝的皇后,就算受些委屈,也不算什么。”
如今祖父走了,自己还能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而一位背靠有名无实的世家的皇后,也能真正让江州年放心。
如今侯府内,二叔从文,三叔懦弱,大叔和两位表哥一位表弟皆为国捐躯。
到时祖父带着全府回北疆去,对他江州年的皇权,已经很难再有威胁了。
虽然又要回那疾苦之地,但好歹是保下了全府的性命。
只是可怜她唯一的表弟,年纪轻轻,被害死在战场。
温瑾烁只想说“报仇十年不晚”,可她也知谨言慎行,连着话和恨意都一并咽了回去。
最后她含着泪说:“回了那苦寒之地,祖父定要好好保重身体。”
镇国侯看着她,明明与那时的她还是同一双泪眼,他却觉得温瑾烁和自家孙儿出事时那时候大不相同了。
或者说,和已经那年少时,被人轻易搓扁揉圆的小姑娘完全不一样了。
他有些欣慰,更多的是苦涩和心痛。
他的小孙女,明明也该是自由的飞鸟,如今却因为一个心能分成好几块的男人,被困于宫闱之中。
镇远侯沉声说道:“皇后娘娘,您也要保重自己。”
今日所穿朝服实是不适合下跪,还有这朝冠,稍一俯身,沉重的珠宝便压得脖颈喘不过气来。
她只能稍微福身算作道别。
温瑾烁如今有些恨这皇后的身份,家人见面、作别,都被拘在这层身份里。
温瑾烁看着外祖离开的背影从肺腑里叹出一口气来。
一颗心酸疼不已。
至此,侯府也算是能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