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比白日还要热闹,有如兰花般秀丽的女娘挑选花灯,有屁大点的孩童吵着嚷着要买糖人,还有少年夫妻在卖首饰的小摊前羞红脸色。虞乐一路问到城南,站在空荡的街上,天空发出“砰”的一声,响彻整个tຊ黑夜。她回首望去,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又如昙花一现。虞乐摸出自己腰间的木筒,高高举起,手后遥远的天空,是片片璀璨的烟花。“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碍于木筒没有引绳,虞乐干脆用杨柳枝,她将木筒打开放在地上,把杨柳枝放进去。
虞乐觉得莫名其妙。
明明是他赶客,现在又眼巴巴的回来求她。
他该不会有失心疯吧?
再说了,她是那种毫无尊严的人吗?
让她走她就走,让她回去她就回去?
“方才是我有眼无珠,今儿个大过节,和气生财和气生财!我这茶肆每天也就靠茶叶与戏文赚点小钱,养家糊口不容易,这才狮子大开口,我不收你钱了,不收了!”
虞乐眼睛发亮:“真的?”
“我骗谁都不能骗你啊!”掌柜的一拍腿,有种生不出儿子的干着急。
虞乐上下打量他,嘴不饶人:“你有失心疯?”
掌柜手指虞乐,马上又用另一只手盖下来,他认:“就当我有失心疯吧,逢年过节,我不想横生事端。你回去好不好,算我求你,你的茶水都不要钱!”
虞乐抓耳挠腮,颇为头疼。
她是要找个地儿落脚,可她也不敢惹神经病啊!
“算了吧算了吧。”虞乐摆摆手,决定换一家正常的。
掌柜一听,急了眼,抓住虞乐的手臂,“别算啊别算,我做生意不容易,你回去让我积个德吧!”
“你现世报来的这么快啊?”虞乐一本正经的说。
这年头,做客人的也挺不容易。
掌柜闭了闭眼,再说不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那个男人看起来身份不俗,很不好惹,说不定就是何氏的公子。
他苦苦哀求:“是我糊涂,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就让我为自己的鲁莽付出点代价吧。”
说的什么话这是!
虞乐实属无奈,最后又回了茶肆。
掌柜的命小二给她泡了壶最好的茶,又问她需不需要讲戏文的先生。
态度比山路十八弯还能转。
看看吧,人只有死的时候才会说好话,要遭报应的时候才悔不当初。
虞乐目的是养精蓄锐,戏文先生就不必了,她怕她直接兴奋,谢过掌柜好意。
何慕守在茶肆一下午,直到晚霞瞬息万变,家家户户高挂灯笼。
一道熟悉的身影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何慕眼神变得晦暗不清,紧握手中茶杯,“是时候该回到正轨了。”
倘若缃叶所见之人真是虞乐,为了缩小范围,他们就该在城南城西这几条街找。
子书缘又赌了一把,赌缃叶与虞乐朝夕相处,赌女人的直觉,选择留下搜寻。
三人分头行动,减短搜寻时间。
可是整整一下午过去,他们都没有消息。
子书缘怎不心慌,从他在烟雨园见到缃叶那一刻,从他得知虞乐被所谓的“生父”绑走之后。
若非边境防守一切如常,他此次巡查顺利,他都不敢想,虞乐还要独自面对多久!
拜托了老天,别跟他开玩笑。
虞乐是被热闹的人声吵醒的,她到窗边一看,天都黑透了!
是时候启程回家了。
虞乐理了理头发与衣襟,掏出三枚铜板放在桌上。
她不喜欢白蹭,总觉得这是另一种亏欠。
虽然她给这点儿也不够,不过好歹比一分没有强,心里这道坎过得去。
虞乐下楼来,掌柜见状,笑容满面,命小二将她的马牵出来,亲自送行。
一觉醒来,还是很怪。
虞乐皮笑肉不笑,牵马赶紧消失。
夜晚比白日还要热闹,有如兰花般秀丽的女娘挑选花灯,有屁大点的孩童吵着嚷着要买糖人,还有少年夫妻在卖首饰的小摊前羞红脸色。
虞乐一路问到城南,站在空荡的街上,天空发出“砰”的一声,响彻整个tຊ黑夜。
她回首望去,绚烂的烟花在天空炸开,又如昙花一现。
虞乐摸出自己腰间的木筒,高高举起,手后遥远的天空,是片片璀璨的烟花。
“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碍于木筒没有引绳,虞乐干脆用杨柳枝,她将木筒打开放在地上,把杨柳枝放进去。
接着,虞乐从胸襟掏出火折子,点燃杨柳枝。
就这样静静地,慢慢地等杨柳枝燃烧。虞乐想它花火应该不大,也就没有离远,就蹲在旁边,期待仰头。
又因杨柳枝烧得慢,烧到木筒里后看不见动静,她好奇的去看。
“砰”——!
虞乐刚刚探过去的脸被炸得黢黑,她一边摆手,一边咳嗽。
感觉咽喉里都是一股硝石味。
什么破烟花?
“果然,捡到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何慕表情难得难看,很快的,又意识到不对。
这个烟花,是虞乐在永宁县捡到的。
她当时的举动没有令他多想,眼下看来,这应当是萧隐在永宁县做的事情之一——研制炸药!
虞乐捡到的,应当不是成品,只是试验成分。
所以威力不大,伤不了人,却足够让人出糗。
何慕有些心疼,白白净净一张脸,给炸成黑煤炭了,也不知道她的五官有没有受到伤害,特别是眼睛。
何慕不敢再忍,这个必须及时检查。他从黑暗中现身,步子一迈,身后传来惊喜,急切,如释重负的声音。
“小满!”
何慕有些惊诧,心生一丝无奈,不得不退回黑暗中,将目光锁在突然出现的男人身上。只见他如离弦之箭般,阔步奔向瘫坐在地,陷入烦恼的虞乐,即使是夜色,也不难看出他脸上流露出的复杂情绪,是惊喜,是忧虑,更是心急与关切。
何慕敛眉,眼神深邃且凝重,指尖不自觉地掐紧掌心,浑然不觉得痛,心中反而变得焦虑不安。
他们之间还有别的关系?
虞乐被炸懵了,傻傻的看着眼前人,嘴角抽搐,“少,少主?”
子书缘手拂过她灰糊狼狈的脸,还好他赌对了。
“怎么回事?”
虞乐喜上眉梢,一时间有好多话,最后只能先老实回答问题:“放烟花,爆炸了。”
子书缘无奈笑笑,真是拿她没办法,从身上取出手绢,仔仔细细替她擦拭干净,“可会疼?”
“一点点。”
擦不干净的,子书缘决定带她去沐浴净身,换身行头。
虞乐被扶起来,“少主怎么知道是我?”
“赌的。”
虞乐拢眉看他。
“少主来肃州做什么?”
子书缘手指敲了敲她脑门,“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寻你路过。”
虞乐捂住自己脑门,睁大双眼看着替她牵马的男人,有些不可置信。
竟然是寻她?